第十二章 月色暗影
书名:神魔乱舞 作者:汉墨迷林 本章字数:2333字 发布时间:2022-12-10

秋中的早晨萧寒,太阳弱弱升起,再没有酷暑的霸气,公鸡望着老天爷,踢踢爪子飞上檐角,凌烈啼叫,给萧条的时节灌入明预,虽然一如既往,黄狗似乎不服气,凭什么长了一双翅膀就能高高在上,对着公鸡狂吠,公鸡也像故意的,抖抖翅膀,接着鸣叫,农家的院落就是如此。居室中韩老夫人守了孙子一夜,听到鸡鸣狗吠,看看孙儿依然沉睡,摸摸青儿脑袋,孩子跑了这多天,累坏了,老头子死了就死了也不知道保佑乖孙,当爹娘的抱孩子回来就不管了,小别胜新婚,不害羞,这可冤枉夫妇两了,昨天折腾一天,回到家中也只是躺在炕上,当心孩子,一夜未眠 ,听到鸡叫,郑秀就穿戴好准备做饭,都不敢去看自己心心念念的儿子。

老夫人正在念叨着,青儿猛地坐起,脑门瞬间渗出颗颗大汗,“啊……”,老夫人先一哆嗦,而后上前将青儿脑袋埋入怀中,“不怕不怕,奶奶在。”青儿愣愣的把埋着的头转了转,被子,褥子,纸糊的窗户,窗户上贴着晒黄的贴花,抱着自己的是奶奶,我回来了,这是家里,喊了声:“奶奶……。”奶奶心下欢喜,我乖孙醒了,回来了,不再疯疯癫癫了,相由心生,眼睛眯成了两道弯,韩忠夫妇听到儿子叫声,赶忙从对间走来,掀起门帘,韩忠靠着门框,郑秀靠着韩忠,一起望着拥抱的家中二宝,青儿余光看着爹娘,再无疑虑,我回来了。

经历了奇奇怪怪的事件后,分开几个月的一家人总算团聚了,年老的奶奶,清健的父亲,秀丽的母亲,伶俐的孩子,爷爷老散并没离开,一直都在,爷爷的延续是爸爸,爸爸的延续是青儿,嗯,就是这样,离开是永恒的相伴。一家人,吃着最普通的饭菜,互相说着各自的经历,只有念叨的奶奶好像什么都没干,韩忠跟家人说道,“回家时候经由官道,这官道的驿差增多了,怕有坏事发生,得赶快将粮食收拾好,以防不测,昨天见了先生也没空说,青儿你饭后去各位叔伯家通报一声,先生家另有安排,不能去。”青儿点头应承,饭后立刻将父亲所见通报各位叔伯,叔伯们见青儿康复都欣慰了。

韩忠夫妇则全力抢收,将必需的口粮拾掇干净藏好,丈夫是把务农的好手,有力开垦,对庄稼上心,除去必须的口粮还富余不少,“好啊,今年丰收了,忠儿不错,”老太太难得夸儿子一回,韩忠乐的忘乎所以,剩余的麦子入瓮,玉米码放摆好,有备无患,除去口粮保命,别的都是外财。

月亮圆了,中秋节到了,郑秀与土洲农妇们开始打月饼,男人们负责打下手,卢伯对堆砌土炉比较在行,承当总管重任,指挥着汉子们和泥巴,打土坯,一个个土炉立起来了,卢伯看着甚是欣慰,众人一声声夸奖送来,心都快变成蜂蜜罐,看着土炉比自己小女儿还亲。符大娘、赵大婶、王姨等都是巧媳妇,能干的很,自家调制的月饼陷香的很,弄好面包好陷,放入准备好的模具中,脱膜,一个个漂亮的月饼就成型了,有圆的,有月牙形的,有葫芦形的……给每个月饼点上红点送入土炉,经过火凹子的烘培,香喷喷的月饼出炉了,色香俱全,最开心的还是周围的小孩儿,一会儿过来摸一个,今天这饭都不用吃了。各家月饼烧制完成后,还有最后一道工序,每家都要烧制一个大大的团圆饼,上面盖好印章纹路,摆好香菜,这个饼很大,大到家中的每个人都能吃饱,只有土炉中才能放的下,大团圆饼做好了,今年的中秋准备工作才算完成。

北方的草原上历代都有枭雄,南方的气候、财货对牧民是天然的诱惑,这些年水草丰茂,牛羊遍地,此时草原分为北凉和南凉,北凉在漠北,南凉在漠南,北凉长远游牧,兵马虽少但不沾农耕气,怒马健儿驰骋大漠,南凉地处北凉与天朝中间,气候相对要好,兵马众多,但论起骑术战力却要差些,综合实力来看南凉稍胜一筹。北凉戈顿可汗、南凉浑施可汗,都是雄视天下的枭雄,南北二雄对天朝的渴望,渗入血脉,荣誉、权利、财货、环境,每个枭雄心中野梦。天子每每想到此处,都会后背发凉。

北马镇边兵在中秋时分的农忙中依然不敢松心懈怠,防线背后自己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数千年的农牧纠葛,告诉他们,越是分心的时候自己越需要警惕。范信出于惯例每日都会巡视防线,每年都看,每年都很安全,少师没有收获的离去,自己内调无望,罢了,便在此处当个太平将军也挺好。就在这时,山北斥候匆匆赶回,南北二凉开战了,北凉骑兵夜袭南凉龙城祖地,收获大量牛羊马匹,南凉名誉财货双失,纠集烦云周边铁骑要与北凉死战。范信一听,立功的机会要来了,将北马镇所有斥候全部派出留意二国动向,同时收买行走的客商许下重利,一来收集二国所用所需,二来充实军备,确认消息无误便八百里传送京城,朝廷对此消息非常重视,差役交错往来,官道之上尘土飞扬,天子年壮有意建立不世之功,趁着二国相争,待中秋节后准备御驾亲征。

八月十四,中秋节前日,范信正处在欢愉之中,面见天子建功的时候就要到了,在军府司中大宴部下豪绅,“明日,就是中秋节,是我天朝丰收敬天的日子,不瞒各位,近日北边有了动向,朝廷节后将有大动作,在座的各位扬名得利的时机就要到了。”这些边境豪绅都是手眼通天的人,上通朝内,下压百姓,中间获利,这些消息有所耳闻,真假不知,听到范信提及,顿时心中大悦,高呼范将军英明。大战一至,战士浴血,百姓遭殃,背后获利,幻想着滚滚财货,猥琐笑容浮现脸上,相互之间觥筹交错,好不快活,醉倒一大片。

长府县城内,准备着明日的中秋烟火,各自忙碌着,天渐渐黑了,城墙上的士兵看着已然圆润的明月,已经提前浸润在节日的气氛中,看着星空惬意的站着,突然之间远处似乎有一片黑云在动,移动速度极快,那是什么,等他们看清,原来是一支精壮的轻骑,对着城下的守兵喊道“收起浮桥,快关城门,有敌来犯……”,士兵奔跑着,呼嚎着,城楼上的号兵吹响号角,一支支飞箭已至,号角停息了,士兵倒在血泊中,再看城下最快的骑兵已然越过浮桥穿过门洞进入城内,倒在血泊中的士兵用模糊的双眼望去,这伙骑兵结着短辫,手持弯刀,一刀一刀砍向城内老少,长府沦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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