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景象也让金姐有点不知所措，因此停了邱智灏的话，忙附和道：“是的，是的，既然有了身份证，那就先从身份证开始查吧。这姑娘刚刚流产了，只怕是心情不好，你们让她稍微缓缓再来问也来得及。”
耿川明点点头，便和邱智灏一起先走了。走出医院，见邱智灏还皱着眉头，便笑着问道：“哎，你说，会不会是那个女孩知道了你的身份，故意用这种方式来接近你啊？”
“我什么身份？”邱智灏正想着事情，被耿川明问得一脸懵。
“行了，别装了，我们又不问你借钱。”耿川明捶了他一拳，笑着说道：“局里谁不知道你是富二代，市中心那幢阡陌大厦，就是你家的产业对不对？”
阡陌大厦是阡陌公司办公地，阡陌公司是最早进入安塘市的房地产公司之一。据说有国外资金，在安塘市的发展可以说是顺风顺水，如今已经跻身国内十大房地产公司之一了。
邱智灏怔怔地看着耿川明，总算有点回过神来了。他知道办公室的沈新蕊对他有点意思，利用自己在档案室工作的姨妈查一下他的身份也情有可原。可是你查就查了，查完了嚷嚷的满世界都知道了算怎么一回事啊？
因此他有点不太高兴，淡淡地说道：“什么就我家的产业啊，我家也就是占的股份多一点。不过股份都是我弟弟的，我就是拿点零花钱，产业跟我没关系的。”
“什么嘛，你要是说家产当女儿的没份我还能信一点，怎么可能儿子也没份？再说了，你家不就是你们兄弟两个嘛，这么大家产都是你弟弟的，谁信啊。你爸妈偏心也不至于偏到那种程度吧？”耿川明明显不相信。
“不是，我爸不是偏心，他只是不想家里产业被拆分。”邱智灏有点头疼。当初他也觉得父亲的决定有点匪夷所思，但是财产是父亲，他愿意怎么分配，自己还真是没有权利指手画脚呢，“唉，怎么跟你解释呢，也不是就我没份，我姐姐们也都没份呢，她们还是出过力的呢，何况我这个一毕业就考了公务员的，没份很正常啊。”
“你爸这想法挺新奇的，不过是一份家业，又不是江山，一分为二确实不妥当。”耿川明总算信了那么一点。
“年纪大的人嘛，辛苦攒下的事业，希望越做越强，自然不愿意被拆分，这也很好理解啊。”邱智灏耸了耸肩，他原本就没想过家里的财产，他想得更多的是，他那个下落不明的母亲。十多年了，依然了无音讯。找不到母亲，就算拥有再多的财富，又怎么样呢？
“年纪大？你才二十四岁，你爸最多也就五十多一点吧，能大到哪里去？不过思想确实够老套的。”耿川明摇着头说道。
邱智灏张了张嘴，似乎想解释什么。但是想了一会儿，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
两人边走边聊，不一会儿回到了局里，打算进入户籍系统，先查一下姚芊书到底是何方神圣。然后再过来做笔录，两人心里都有一种想法，女孩会不会是失忆了。那么只要找到她失忆的原因，所有的事情就都能迎刃而解了。
警察走了之后，金姐将身份证还给了女孩，看着女孩犹豫了很久，还是说道：“姑娘，你的身份证上是这个名字，昨天帮你办住院手续用的也是这个名字，所以我们还是叫你姚芊书吧。这名字也挺好听的啊，你不喜欢吗？”
女孩愣了一下，看着身份证上的照片，和上面的信息，不知怎么的，她想起了那个梦，还有梦里的那个男生，终究还是点了点头，说道：“好。”
金姐长长松了一口气，答应了就好，不然她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李带娣，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跟她相处呢。医生说了，还得留院观察个三五天的，自己总不能把她一个人扔在这里就不管了吧？现在她总算能面对现实了，这就好办了。
金姐想着，看向姚芊书的目光中就多了几分怜惜和喜爱。虽然李带娣长得也不错，小家碧玉一般，只不过真的比不上眼前这个女孩。昨天刚见到她的时候她一身邋遢，感觉还没有那么明显。今天都收拾干净了，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女孩长得是真好。这眼睛鼻子啊，真的像小枝梦梦她们说的那样，眉清目秀、唇红齿白，活脱脱就跟照着书上的美人儿长的一样，让人越看越喜欢。
“其实你比小李好看多了，特别是那双手。小李从小就干活儿，她自己说的，从记事的时候开始，就在干活。春耕秋收就不说了，大冬天的也不能歇，一大家子的衣服都要她洗出来，还只能用冷水。所以才二十岁都不到，皮肤干枯不说，关节都有点变形了呢。哪像你，青青还说你这双手啊，指不定琴棋书画都会呢，哪里用得着冒充小李。”
姚芊书捏着身份证，没有说话。她想告诉金姐，她没有冒充李带娣，但不知怎么的，此时此刻这句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是因为梦里那个男生的祈求吗？还是早上那个警察的模样，让她第一次，对自己的身份开始迷茫起来了。
搞定了一件事，金姐心情不错，她手脚麻利地将早餐放在了桌子上，柔声问道：“能坐起来吗？能坐起来就坐着吃早餐吧，这样舒服点。”
“好。”姚芊书又是顺从地应了一声，然后在金姐的帮助下，慢慢坐了起来。
金姐见状，便指着一小碗粥金额几个小包子说道：“这是鸡丝粥，今天太匆忙了，我直接在医院食堂买的。一会儿我过去菜场看看，有没有卖菜鸽的，买一只给你补补身体。虽说是小月子吧，也该好好养着。看你还那么年轻，这是第一胎吧，可惜了的。”
姚芊书接过金姐递来的勺子，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指。确实修长白皙，这不是做农民的女孩子能拥有的双手，难道自己真的不是李带娣？那自己又是谁呢？还有，梦里的新娘是谁啊？那个男生又是谁？还有……
“金姐，你知道什么是茶粥吗？”姚芊书轻轻问道，“是不是……用茶水煮出来的粥啊？这个粥很好吃吗？还是很有名啊？”
“啊哟，你这个问题还真是问对人了。”金姐见姚芊书慢慢吃着粥，看上去精神还不错，便也打算着跟她聊聊天，也许能从她的话里发现点什么。
“这个粥怎么说呢，要说好吃，那要看怎么做了。要说有名嘛，那也是古时候的事情了，现在知道的人也不多了，这不是你就问我了吗？但能被茶圣陆羽写进书里，肯定也不是没名气的东西了不是？”金姐兴致勃勃地说着，随即就发现了不对劲儿。
虽然她已经确定了女孩不是李带娣，但是她问的这个问题还是让金姐有了一种别样的感觉。李带娣是知道茶粥的，如果真的是李带娣，她绝对不会问这个问题。
“金姐你还知道茶圣啊？”姚芊书没有察觉到金姐的异样，反而看着她有点惊讶了。金姐虽然看上去干净利落，人也精神，但是一看就知道，不是那种知识层面很高的人。所以说她能知道茶圣陆羽，还有陆羽写的书，她是非常意外的。
金姐看着她诧异的神情，稳了稳自己的心绪，打算再聊点什么，也许就能知道真相了。不想就在这时，突然响起了敲门声，随即房门就被推开了，柳可青一瘸一拐地进来。
“这是怎么了？”金姐吃了一惊，赶紧上前去扶，随即一眼看到柳可青穿着大号的家居鞋，就知道应该是有事情发生了。
“昨晚回去换鞋的时候，鞋里面被放了那种晒得很干的苍耳，都快铺满鞋底了，你说怎么了？”柳可青冷笑着，扶着金姐走了进来，在凳子上坐下来了。
“小小年纪，心思怎么这么恶毒？”金姐有些瞠目。
“你也觉得这种事情是小的做的对不对？”柳可青冷笑道，“小小年纪，心思再恶毒，手段也有限，我可不觉得这都是朱琳琳一个人想出来的伎俩。”
这句话让金姐有点不能认同：“不是小孩子一个人想出来的？那你的意思是，是她奶奶教的，还是朱正凯教的？那你倒是说说看，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金姐摇着头说道，“我觉得是你自己想多了，朱正凯想要跟你结婚，他妈连宾馆都不去，非赖在你那里，摆明了就是想要住进别墅里来。所以这种情况下，他们讨好你都来不及，为什么要教唆朱琳琳给你添堵啊？要知道这个别墅可是你的独立产业，朱正凯完全没份的。他们这么做，就不怕惹怒了你，一气之下把他们都赶出别墅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