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0万。”姬子建身边不远处，有个老头喊价。
“700万。”姬子建没有转头，继续叫价。南子怡在一旁抱着胳膊看热闹。
“1500万。”
众人纷纷回头，似乎是女声，来自最后排的站着的平台。那里大多是因为经济拮据，不愿意支付昂贵的座位费用的平民。
“装什么*，能出得起1500万，站在后面腿不酸吗？”
“就是，严查，严办。”
“直接让她上台，看看她值不值那个价…”
……
人们骂骂咧咧，如果姬子建不按常理出牌，那这个直接翻倍加价的女子，完全是在刷存在感。
“哼，我既然敢报，自然出的起。”女子冷哼一声，已经一个瘦的跟猴一样的身影，匆匆跑到前台，手中拿着一张卡。
短暂的确认之后，陈圆圆身边的男子兴奋道：“1500万，报价有效。”
众人听罢，皆沉默不语，时不时转头看看身后那个窈窕的身影，有几人其实还想争取一下，但已经猜出那位姑奶奶的身份，只好颓废地缩回椅子里。
见姬子建连头都不回，也跟着众人放弃了报价，南子怡好奇道：“姬少，就这样忍了？这可不像你的风格。那人是谁？你好像很熟悉？”
姬子建无奈地吸吸鼻子，道：“你们口中的香香公主。”
已经准备好代姬子建出击的南子怡听了连忙把举了一半的手放了下来，嗔怨着打了姬子建一下道：“死人，你干嘛不早说。”
她看着刚才报价的大老板们一个个霜打了的茄子一样，想笑，又遗憾道：“可惜了。要不是她出价，价格能炒到3000万，我能赚你至少100万。”
南子怡看姬子建交正襟危坐的模样，八卦道：“听说你和她关系亲密，她是在帮你？”
“未必。”姬子建声音清冷，幽幽道，随即举手喊到：
“2000万。”
“3000万。”
拍卖厅鸦雀无声。除了姬子建，已经没有人敢报价。或许并不涉及敢不敢的问题。城隍大人还不是城隍的时候，曾被她绑架，要价上亿。连李家都乖乖掏了赎金，李小姐更是好几个月没敢出门。报价倒是没有问题，就怕报的越多，自己损失越大。
虽说都提倡人兽平等，但在这位姑奶奶面前，那些富豪们一个个像是屁股上着火一样，坐立难安，哪里还敢露富？
人们纷纷猜测姬子建的身份，难道他是正一教的某位年轻的星君？或是神秘的玄天教的天师的某位徒弟？至少八大辅城的公子哥，应该没有胆量跟兽族公开叫板。
正在人们等待姬子建继续出价时，坐在前排的姬子建却叹了口气，道：“你的了。”
“哼，东西我拿走，你抬起来的价，钱你出。”
果然！众人听着香香公主那句理所当然的“东西我拿走，钱你出”时，看着姬子建的背影，心中无不畅快，并纷纷为自己在关键时候的明哲保身，得意着。
“你…”姬子建腾地站起身，想要说什么，南子怡连忙从其身后一把将他抱住，高声道：“我们出，我们出。”
她一开口，台下台上的很多人已经知道她的身份，原来是南大小姐亲临！
“哼，拿东西！”
那个猴一样的人拿着竹简走到姬子建身边伸出一只毛茸茸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后趾高气昂地离开。众人才知道原来那真的是只猴。
见香香公主出了大厅，众兽族纷纷追随而去，不少人族年轻人也跟着去了，想要一睹香香公主的风采，毕竟自己一穷二白，是不怕绑架的。
“哼，太霸道，太野蛮！”
“南小姐，我们会为你去正一教联名讨个说法，几只野兽，还能翻了天不成？”
“这位兄弟是哪家的公子？这口气咱咽不下，你看那只猴子离开时的模样，真正的沐猴而冠！只要你一句话，我们陪你去正一教。”
“郑叔，你少说两句，不就是点钱嘛！”南子怡见他已经在与姬子建勾肩搭背，连忙阻止道。
“拍卖会继续，多谢大家的关心，后续事情，我们会处理好。”
“希望如此。”兽族留在场中的一位前辈，已经是人形，对姓郑的用词很不满，冷声道。
“小祖宗，你们神仙打架，别殃及我们小人物啊，你一玩消失十多年，我怎么办？”
姬子建对南子怡笑笑，跟着追了出去。南子怡见状，只能边和身边的人嘱咐着什么边往出走。
地面上，姬子烟在公墓外面约四五公里的大路上，被姬子建拦了下来。与她同行的，还有孙刚，和尾随她的一众兽族。
“子烟，你…那份竹简，借我一观。”
身后的群兽见姬子建带着面具跟出来，很显然是因为刚才的事情不服气，在姬子烟开口之前，纷纷破口大骂。
“你他妈的以为你是谁？啊？子烟也是你能叫的？”
“弄死他…”
兽族粗犷而蛮横的嚎叫声此起彼伏，却没有人真正动手。因为姬子烟旁边的孙刚在兽族年轻一辈威望很高，他一直没有出手。
众兽见姬子建面对众人的一点不害怕的样子，骨子里的兽性慢慢浮现，开始暴躁起来。
姬子烟挥挥手，群兽安静下来。姬子烟笑着道：“你知道我不会给你。一个被抽离魂魄的残缺鬼魂，是不可能有有意识的，醒醒吧，她已经和魂飞魄散，没有区别了。”
姬子烟说的真切，姬子建却仿佛一点听不进去。等到南子怡从会场赶到现场，正赶上姬子烟身上气息慢慢上升，对姬子烟冷目相对的场景。
“给我。”
姬子烟将姬子建的反应看在眼中，冷笑道：“怎么？姓姬的，你要跟我动手？来啊，让我看看你的八宝琉璃经有多强！”
站在前排的孙刚也感觉不妙，连忙大声提醒道：“姬哥！”
此时，虽然是大晚上，但看热闹的人已经越来越多。还没等姬子建怎么样，姬子烟已经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轻视与侮辱。
她气不过，当着姬子建的面，将那份竹简扔在当空，右手轻轻一抖。随着人群中不约而同的“啊”的感叹，那份价值三千万的竹简，已经粉碎。
姬子建见状，气的身体微微颤抖，而后化作无力的摇头叹息，一步步沿着通往北边的路而去。
“姬大少！”南子怡喊出声，姬子建没有回头，姬子烟冰冷的蛇眼已经看了过来。南子怡尴尬地对后者笑笑，紧了紧衣领，转身便往回走。
姬子建沿着北向的公路一直不停地走。按照计划，他今天还打算和陈圆圆和张飞见个面好好叙叙旧。但突如其来的事情，让他从狂喜到狂怒，再恢复到冷静的绝望。
他知道姬子烟只是希望自己走出来。她说的对，陈潇潇的灵魂，是被剥离，一魂一魄早已经和杨不思的灵魂融为一体。成为完整的个体。
所以纵使姬子建学会招魂秘术，也永远召不来陈潇潇缺失的魂魄。
但他通过最近经历的一些事，对道法，对魂魄和所谓的轮回，有了更多的理解。他隐隐感觉到，天地之间，好像有一种本源的物质，可惜做到传说中的一化千万，包括各类生命，以及灵魂。
那种感觉十分遥远，但又确切存在，让他面对众人的不解与同情，想要解释，却又不知道从哪里说起。这种奇怪的感觉，他想了很长时间，都没有捕捉到根源。
这不经让他想起了一句话：道可道，非常道。
他猛地抬头，看见一座像电视机演的古罗马圆形城堡一样的巨城出现在远处，上面用繁体字写了三个字——巨人城。
他心中一惊，才发现早已日上三竿，而自己，竟一路出神，走到几千里开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