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伙计一进门就领着我们往当铺柜后面的一个小偏门走去,掌柜的诧异地看着我和廖老疯子,但是伙计对他点点头,掌柜的就立马把头扭到一边,不再管我们了。
伙计动作麻利的在门上一个毫不起眼的齿轮上左转两圈,右转三圈,那道门咔嚓一声就开了。
走进去才发现这里应该是一个地窖改良的,里面有一张桌子和几条长凳,上面还点着一盏灯,那伙计招呼我俩先坐下,然后仔细的将这几个假人一一锁到笼子里,贴身把钥匙收好。
做完这一切,伙计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说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给你拿钱。”
没过多久,伙计手里攥着一个钱袋子就过来了,然后把钱袋子抛给廖老疯子,说道:“喏,这是你们的赏钱,拿完赶紧从后门走吧。”
廖老疯子把钱袋子拿在手里掂了几下,冷笑一声:“你这数量明显不对啊,我记得我师哥跟我说的可不只是现在这个数啊。”
伙计一怔,脸上的神情有些尴尬,又从怀里掏出来一个钱袋,一脸肉疼的交到廖老疯子的手里。
我和廖老疯子心里暗笑,本来这只是廖老疯子想要诈一下这伙计,实际会给多少钱我们也不知道,可没想到这伙计却不打自招了。
那伙计看我俩脸上带笑的收了钱,心里就明白了刚才廖老疯子那句话是骗他的,黑着脸,恨声说道:“行了,赶紧走,看你们就烦!”
我问道:“你们每次要这么多人干什么啊?”
伙计神色不悦地看了我一眼:“小孩子问那么多干什么,不该你知道的事情别瞎问,小心惹火上身。”
突然,那伙计话锋一转,对着廖老疯子问道:“我说,你身边这个是你孩子吧,卖不卖?我们兴许能给你一个高价。”
要不是廖老疯子不停地给我打手势叫我冷静,我早就冲过去把这伙计给揍个半死了。
廖老疯子摇头反问道:“你怎么不把你孩子卖了?!”
伙计无奈的一摊手,说道:“我可没有孩子,我只有一个老婆。”
廖老疯子追问道:“那你怎么不把你老婆卖了啊?”
伙计笑着说道:“我当然想卖啊,只是成色不好,让人家给退回来了。”
我和廖老疯子冷冷的看着那伙计,没有多说什么,在他的带领下从后门离开了。
“这伙计可真不是个人!”我走在路上,气愤地对廖老疯子说道。
廖老疯子赞同的点头:“干这一行的都是狼心狗肺之徒,不用把他们当人来看待。”
“老疯子,你这假人最多只能维持一天,如果让他们发现了该怎么办啊?”我好奇的问道。
廖老疯子忽然站定,拉着我躲到旁边的一个小巷子里,蹲好了说道:
“这里是我能控制那些假人的最大范围了,我猜这伙计肯定天黑的时候就把这些人给运出去,所以咱们在这里藏好了,等伙计出来的时候,咱们悄悄地跟在他身后,这样就能知道这些人都被送去哪里了。”
我点点头,在巷子里找了一个废弃的大竹筐,把自己给罩了进去,反正现在距离天黑还有好长的一段时间呢,我先睡一觉再说。
正当我做梦梦到一个肥的流油的大鸡腿快要进了我的肚子,突然被一阵剧烈的摇晃给推醒了,我揉了揉眼睛,不悦的说道:“老疯子,你干嘛啊?”
廖老疯子冲我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随后指了指远处那个鬼鬼祟祟的伙计。
我见状顿时就来了精神,困意全消,蹲在廖老疯子的旁边,等待着伙计下一步的动作。
那伙计把这些假人全部抬到一辆马车上,盖好了布,又用粗麻绳给捆好,驾着车往城北的方向去了。
我和廖老疯子自然是远远的跟在伙计的马车后面,这伙计怕是不想惊动其他人,因此马车走得很慢,就连马蹄子也是用粗布包好的,除了车轮声,几乎很难再听见其他的声音了。
走了一个多时辰,我和廖老疯子亲眼看见伙计驾着马车开进了一个装潢十分豪华的寺庙,庙门的牌匾上写着三个烫金大字——鼠仙庙。
一看到这三个字,廖老疯子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一拍脑袋说道:“闻听人言,丰城几年前闹过一场鼠乱,想来这鼠仙庙就是丰城人出钱修建的吧?”
我好奇的说道:“老疯子,给我讲讲这其中的故事呗?”
廖老疯子回忆道:
丰城原先是个特别繁华的城市,可是在几年前,突然出现了一大群的老鼠,那些老鼠不仅个头大,而且红着眼睛,见人就咬,什么桌椅板凳,古玩字画,那就没有能逃得过它们的魔爪的,甚至这群老鼠还攻占了城里的储粮仓,把里面的粮食吃了个一干二净。
“一群老鼠,都抓了不就行了吗?”我有些天真地说道。
廖老疯子笑着说道:“傻小子,你可不知道这群老鼠的厉害之处啊,当时整个丰城,包括其他几个地区所有的捕鼠人都聚集在此,可是老鼠这个种族,它们什么都能吃,生存和繁殖能力又特别强,没过几天,城里家家户户都有上百只耗子了,这个数量,把所有的捕鼠人都累死,也抓不完啊。”
“上百只老鼠?!那不是满地乱跑吗?!”一想到那个恐怖的场面,我心里就一阵恶寒。
当时最厉害的捕鼠人都来了,倒是消灭了一大群的老鼠,不过很快,那群老鼠就像有意识一样,把那个捕鼠人给活活咬死了。
最厉害的捕鼠人一死,其他的捕鼠人也纷纷落荒而逃,很快,这丰城就尸横遍野,甚至还爆发了鼠疫。
我咋舌道:“这是要灭了一个城的节奏啊!”
廖老风子点点头,接着说道:
就在丰城人绝望的时候,来了一个面相丑陋的云游道士,那道士用三天时间就彻底平息了这场鼠乱,丰城人自然对他感恩戴德,敬若神明,更有甚者说这道士就是天上下凡来拯救他们的。
所以,丰城人都称他为鼠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