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兰正说着话，服务员端着菜盘子走过来了，戴孝昌连忙打断她的话说：“来, 来，来，边吃边说。,他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可乐，又将瓶子放在她桌边，叫她自己喝 几多倒几多，他自己端过一个装着酒的大玻璃杯，放在自己面前，拿起筷子，指了指 菜说：“来，吃吧，你肯定饿了。”戴玉兰也拿起筷子说：“我早就饿了。”便夹起一块 炒肉丢进嘴里嚼了起来。戴孝昌夹起一大块烤得很香的羊排递给玉兰，说这是北方味, 叫她趁热吃。玉兰咬了一 口，连连说着香。
见服务员走了，戴孝昌呷了一 口酒，轻轻地对戴玉兰说，只要你肯帮我这个忙, 无论成不成得了，我这个做哥的都要感谢你。戴玉兰从来没有吃过这么香的烤羊排, 低着头一阵撕咬，吃完了一根，她掏出手巾擦了擦嘴，又擦了擦手说：“不瞒你说，她 两姐妹你无论哪一个弄到手都是你的福气。你不晓得，鞭炮厂和农机厂有几多人在打 她们的主意。她们都看不中，说穿了是看不中他们的工作。花蕊和花蕾比，我认为花 蕊要温柔一些，比花蕾还要长得好一些。在这周家铺，我再也没有看见比她两姐妹长 得好的女孩子了。”见戴玉兰在一本正经地说话，戴孝昌边喝着酒边认真地听着，见她 吃完了一根羊排，又连忙夹了一根递给她说：“趁热吃，边吃边说，这东西冷了不好 吃。”戴玉兰接了，又重重咬了一 口，低着头吃了起来，吃完了又接着说：“听说她爸 是城里的干部，现在要给他平反，她们可能要跟她爸一起回城里工作了。”戴孝昌一听 吃了一惊，连忙放下酒杯，直直地盯着玉兰说：“真的呀?”戴玉兰点了点头，说前几 天花蕾同她一起加夜班后与她睡在一起说的，不过，据花蕾说她爸不愿再回去了，听 说她娘在城里与她爸原来的一个头头结了婚，他爸已经死了心。组织上可能要补给她 爸一大笔钱，还听说要安排她两姐妹其中的一个去接她爸的班，花蕊叫花蕾去，说她 是姐姐，该让着妹妹。戴孝昌越听心越松了，反正只走一个，无论哪个留下来都行, 轻轻叹了一口气说：“她爸也是的，既然平反了就回去，有官不当，躲在这乡下也不是 个事。”
戴玉兰说，花蕊和花蕾都支持她爸不再回去受气了，特别是听说她娘跟她爸的 一个头头结了婚，都不愿意去见她娘。她们都恨她娘。听到这里，戴孝昌的心彻底放了下来，只要这两个女人不离开这地方，他就有希望。他又往戴玉兰碗里夹了一块羊 排，催他快吃。玉兰也确实没有吃过这么香的烤羊排，加上坐在她面前的是本家大哥, 她也就无所顾忌地大咬大嚼起来,吃得满嘴都是油。原来，花蕊和花蕾的父亲原在县税务局工作。她们的母亲叫文怀秀。文怀秀在与 周浩男相识前，他们局里一个叫冷剑北的男生正在追她。这冷剑北长得有点贼眉鼠眼, 文怀秀有几分看不中，这个时候周浩男从省里一个财经大学毕业分配到这里来了，周 浩男虽然算不上美男子，长得却周周正正，戴着一副眼镜还有几分书生气，特别是他 手里捏着的那块大学生牌子，让文怀秀对他多了几分敬重。不久，文怀秀彻底拒绝了 冷剑北，与周浩男相好了，并且很快结了婚，相继生了花蕊和花蕾两个女儿。彻底失 望的冷剑北对周浩男恨得咬牙切齿，发誓这一辈子非要把文怀秀弄到手不可。他一边 埋头工作，一边在等待机会。没有想到天如人愿，过了上十年，天变了，周浩男被作 为臭老九抓起来了，冷剑北因为根正苗红当上单位的副局长了，对如何处理周浩男他 虽然咬牙切齿恨不得把他从这个地球上弄得看不见人，但是他没有这样做，只暗地里 指使几个年轻职工逼文怀秀与周浩男离婚，她不同意就戴高帽游街，最后她挺不住了, 写了离婚书，在一个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雨夜丢下两个女儿跑了。得到文怀秀跑了 的消息，冷剑北大吃一惊，连忙到处找，最后在洪水滔天的河边找到了她，把她藏到 了自己乡下的家里，并威胁她说那些打手在到处找她，叫她不要出去，文怀秀听信了 他的话，在他家里住了下来。回城里的冷剑北建议把周浩男赶回老家去劳动改造，并 且大发慈悲心肠说他的两个女儿没人管，叫那伙打手放了他。被打得花了眼的周浩男 便带着两个女儿慌忙逃出了县城，逃到了周家铺老家种田来了。
周浩男走了不久，冷剑北便连吓带威胁地与文怀秀结了婚，并且把她留在他老家 同母亲一起种田。文怀秀也清楚，现在不与他结婚自己无家可归，不久她给他生了个 儿子，便死心塌地地在他家过起了安稳日子。过了好多年，政策又翻过来了，县里要 给周浩男平反，这时的冷剑北做了一把手，他因为没有劣迹动不了位子。但是，周浩 男的事却捏在他的手里，他一拖再拖，拖了好几年，而文怀秀却早就落实政策上了班, 她更想两个女儿，便催着冷剑北给周浩男办手续。哪晓得周浩男得到文怀秀与冷剑北 生了儿子的消息后，坚决不回单位来，这也正合冷剑北的心愿，便指示补发周浩男的 工资，并按病退员工的待遇每个月发给他工资，叫他远离文怀秀。周浩男长叹了一口 气，认了命。他原来以为文怀秀死了的，现在她突然出现了，并且成了冷剑北的老婆, 心灰意冷了，认为他们旧情不死，便再也不愿见到她。但两个女儿他想叫她们回城里 去，当他把这一切告诉两个女儿时，花蕊和花蕾两姐妹都表示不愿再见母亲，更不愿 意离开父亲。
吃了饭后，戴孝昌要带玉兰到商店里去给她买皮鞋，戴玉兰谢绝了，说那是开玩 笑的话，又叫了一句孝昌哥，一本正经地说：“我是老妹，你是哥。不是我说坏话，你 的脚不方便，这个话叫我不好开口。不是我吹这两姐妹，真是漂亮。另外，就是她们 哪一个自己同意了，后面还有她爸这一关，你得有硬条件吸引人家。这个话我先回去 说，她们是么想法我再来告诉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