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没有把眼睛从花蕾身上移开的戴孝昌吃了一惊,连忙不颠了,红着脸将那只 死老鼠拖了下来,平放在地面上,麻利的舌头也打了结,“这……这……这……”半天 也没有把“这,字后边的话说出来。其实他接下来是要强调真泉柏是如何相信他的, 他的将来是很有前途的。但是他这不自觉地一抖,将后边的话都抖掉了,以至于他不 晓得到哪里去捡。其实无论戴孝昌怎么炫耀,花蕾自从看见他走路高一脚低一脚以后 便对他没有了兴趣,她刚才把眼光落在他脚上也是无意的,也根本没有感觉到惊讶, 反而让戴孝昌弄慌了神。尽管花蕾落到了这乡野,可她的心没有从城里回来,乡下的 这些男人她想都没有想过,再说,在鞭炮厂的那些男孩子中长得出色的多的是,成日 围着她身后转的多的是,成日讨好她的多的是,她一个也没有看上眼。见戴孝昌不再 说话了,花蕾轻轻拉了拉玉兰的衣角,轻轻说了一句:“走吧!”玉兰看了一眼窗外的 天,站起身来对戴孝昌说:“孝昌哥,我们走。,戴孝昌连忙站了起来说:“走,这就走 呀?”玉兰指了指花蕾说:“我还要到她家里去。”戴孝昌只说了个“好”字,又将目 光很快从花蕾的脸上滑到了那对高耸在他眼前的乳房上,重重吞了一口口水,加了一 句,“以后再来玩”。
花蕾先起身出了门,玉兰也跟了出来,戴孝昌最后出了屋,跟在她们身后送她们 向大门口走去。玉兰一路走着,看着门诊大楼后边的小花园,园内的大喷水池,池上 叠起的假山,叽叽喳喳地感到好新鲜。花蕾却不时打断她的话说:“这算么事,城里比 这大的花园好玩得多。”从她的这句话里,自以为高高在上的戴孝昌突然有了几分失落 感,开始有了几分自卑,暗自说:这个女人可能难得到手。
出了那玉雕的大门楼,花蕾又活了,她一把抓住玉兰的手嘻嘻哈哈地笑着向周家 铺跑去,玉兰转过身来向戴孝昌扬了扬手,说了句:“再见!”便跟着她跑了。望着这 一对蝶儿似花人眼的少女子,戴孝昌好久没有转头,一直到她们跑进了周家铺,他还 站在原地方发呆。到月亮睁着发昏的眼看着他时,他才一步三叹地回到卧室,倒在床 上也睁着发昏的眼看着窗外那发昏的月亮,越看越觉得凄凉,越看越觉得这月亮不久 便要熄火了,这个世界就要一片黑暗了。渐渐地他又发现花蕾的脸像那月亮般在云间 若隐若现,不时探出头来对他一笑,他的精神又为之一振,仿佛那月亮又在燃烧了, 最终他得出了一个结论:只要花蕾在,他的月亮就会燃烧,永远熄不了火。这一夜戴 孝昌在床上翻过来覆过去,花蕾那花一样红,桃花般的脸在他的眼前晃过来又晃过去, 她虽然身材不高,却圆圆实实,特别是她那圆圆的胸乳,圆圆的屁股蛋,在他的眼前 看得见,一时滚过来,滚过去。他不时轻轻叹一 口气,吞一 口 口水,说一句只有他自 己才听得见的话:能把她弄到手,那就是我天大的福分了。天哪,你睁开眼照一照我 吧,我虽然脚跛,可我人不丑呀,给我一个好女人我会好好待她的,我一生为她做牛 做马都可得。天快亮了,外边的风吹着树梢沙沙地响着,他也渐渐入了梦乡,并且人 生第一次做了春梦,梦中他看见了花蕾那圆嘟嘟的奶子。第二天早晨醒来的时候,他 发现自己的短裤湿了一大片,一大堆黏糊糊的东西让他不知所措,连忙爬起床来,眼 睛却突然一花,头也昏昏然,他连忙紧紧抓住床头木靠,定了定神,从床边的一只木 箱里拿出一条短裤头换了,又倒在床头闭上眼,回忆着这东西是从哪里来的,回忆来 回忆去他又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东西是花蕾从他身上弄出来的。他这样躺着,又有了 几分兴奋,一直到挂在门诊大楼墙角上的上班铃“叮叮当当”地响了,他才散了架似 的慢慢爬起床来,打开大门,拿毛巾在门口的水龙头上洗了一把脸,准备上班。
第二天一吃完饭,戴孝昌便迫不及待地到周家铺街上买了一大提苹果、橘子、柑 子,又买了一个果盘,摇回家里来,一个个洗干净了,摆在盘里,放在床边的小方桌 上。又把床罩铺得平平展展,换了一身新衣服,梳顺了头发,拿镜子左右照了照,见 一丝不乱了,又摇到那玉雕的门楼前来站着,不住地往鞭炮厂方向望,望得眼睛都发 涩了,也不见他想见的人来。太阳快落山了,他也失望了,掉转头来长叹一声,正准 备转身回去再倒到床上去做梦,突然隐隐约约听见后山公路上传来了女孩子熟悉的嬉 笑声,他的精神为之一振,眼睛又发了光,连忙转过身来向公路上望去,只见两个女 孩子边嬉笑着牵着手往周家铺跑来了,靠路边的那个他一眼便认出来了,是玉兰,而 与她牵着手的那个女孩子却不像花蕾,他连忙抬手揉了揉眼睛,又睁大眼睛看着,最 后失望地看见确实不是花蕾,等她们跑到药坊大门口来,他同样叫了一声玉兰,她们 这才止了步,也住了嬉笑,玉兰同样叫了一声:“孝昌哥!”戴孝昌笑着应了,眼睛却 在另外那个女孩子身上扫,只见她高挑个,柳叶弯眉,樱桃小口,比花蕾更让人心动, 玉兰指了指她向戴孝昌笑着介绍说:“这是花蕊,是昨天那个花蕾的姐姐。”戴孝昌仿 佛如梦方醒,一连张着口呼了几个“哦!”突然又不晓得往下说什么好了。戴玉兰又指 了指戴孝昌对花蕊介绍着说:“这是我同村的孝昌哥,在这药坊上班。”花蕊对戴孝昌 一笑,眼睛却没有马上从他身上挪开,上下打量着他,又抬头看了一眼那高耸的玉雕 门楼,说了一句羡慕不已的话:“在这里面上班几好呀!”戴孝昌见花蕊流露出了羡慕 的神态,一阵欢喜,连忙笑着向他们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笑着说了句:“请花蕊小姐 到我屋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