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绣的……”玥儿听清楚那周奶奶来意,因她听高二嫂也说起那高族长家有个小姐长得俊俏也爱刺绣,没料到今日竟找上门来,但一想着家中放着的那一包金子,不觉为难。
但话一出口,就见那周奶奶身后的高二嫂竟不停地给她点头使眼色,想是让她答应下来,不过,她还是觉得有些为难。
“玥姑娘不方便吗?”
那周奶奶见玥儿有些不安也没表态,她知道玥儿是借居的人,想她初来乍到,一定听到过族长家的威严,想是有些忌惮,于是就温言说道,“去吧,没关系的,给我们小姐说说就回,不会耽误太久的。”
“要不,我陪玥姑娘去吧,反正现在也无什么事。”见玥儿面露难色,高二嫂也以为玥儿是害怕,就又使劲地使着眼色说。
“那这样正好,有二嫂陪着正好,”那周奶奶听了很是高兴地说道,“这样有个伴儿。”
“那,那好吧。”
玥儿有些迟疑地说道,她见那高二嫂一直在怂恿着她,一时也未能明白二嫂为何会这样,她想离石翼回家大概还有二个多时辰,早去早回,二嫂又说陪着,只好答应,“那请周奶奶稍等下我,我回屋收拾下就走。”
玥儿回到屋内,顺窗看见那周奶奶和二个嫂子在院子里说话,她把那包金子从包袱里拿了出来,想了想,就顺着墙沿贴着床腿塞住,推了推感觉不牢靠有些不放心,就又拿出来找了一块布包住塞得结结实实。
她用手理了理头发,又整整衣服,在针线筐里找了些针线包住,顺眼见倭瓜正在箱子里趴在箱沿看着她,她边收拾边说道,“小倭瓜,在家里听话,看好家,我去一会就回来。一定要听话。”
说完,她就关上门,对那高二嫂说,“二嫂,那我们赶快走吧”
那韩大嫂与玥儿她们一块出了门,她将那周奶奶送上马车,虽然那周奶奶也邀她上车说要捎她一段,她腆笑着说啥不肯,微笑着与玥儿她们挥了挥手,目送她们马车走远后。
她并没有回家,而是理了理发丝,将今日穿着还算板正,被高二嫂打趣说走亲戚的衣服拉了又拉,就迈步往镇上去了。
因昨日黄昏,那曲奶奶叫侍女秋月给她捎信,说今天下午请她带一枚饰品务必到她绣坊一趟,说有人看中了她绣的,要出高价,并要求她保密先不要告诉别人。
她正愁着无法给那个平日形影不离的高二嫂如何说,可巧不巧这个周奶奶来了,她故作小心谨慎状,让她们误解。
这真是老天帮忙,想到此,她脸上露出欣然的笑,揣着那个小包袱,步子更紧凑了。
马车缓缓地驶出小道,向南上了大路开始加速,玥儿想着心事,依着高二嫂摇摇晃晃地坐了。
另一侧的周奶奶见这个小姑娘兴致不高,看上去若有所思,也知自己来的唐突,又这么着急,心想也怪自己多事多嘴。
她也是被那小姐逼得没法,才不得不请这小姑娘来着,见小姑娘如此,就想缓解下小姑娘的情绪,不禁看着小姑娘问道,“玥姑娘,刚才听你叫‘倭瓜’,谁是倭瓜啊?”
“倭瓜?”玥儿听周奶奶问谁是倭瓜,不禁笑道,“它是我家……”
话未说完,就在那一瞬间,但见车帘猛地一掀,只见一个光影猛然冲了进来,直向玥儿扑过,吓了三人一跳。
那光影气喘吁吁,直接扑到玥儿身上,它前肢搭在玥儿腿上,伸头在玥儿身上一阵磨蹭。
玥儿见了,不禁咋舌惊叫,“小倭瓜,你,你不是在家里吗?怎么跑出来了……”
马车沿着大道疾驰一阵,不一会儿,就驶往一条向东的岔路。一旁的高二嫂低声在玥儿耳边说,“过了这几户人家,再转一个弯就到了。”
倭瓜一直贴在玥儿一旁,有节奏地摇着尾巴,踩在凳子上将头探向窗外,每过一户人家,它就头一怔轻“汪”一声,一副没见过世面新奇的样子,看着叫人忍俊不禁。
本来,倭瓜上车后,玥儿连说不好意思,要将它送回家去,但周奶奶说不必了,时候不早带着它吧,没关系的。
玥儿说那怎么好,但硬把它赶下车让倭瓜自己回去又生怕它又走失,一时顿觉一筹莫展。
那周奶奶见玥儿有些为难,就说真没关系,到了那里看好它就行,族长家本来就养着猎犬家里还有两条护院犬白天拴着,大家早习以为常,但别让这小狗过去,别咬了它就行,没事带着吧。
她边说边仔细地打量了下倭瓜,见这小狗虽不壮硕,但却有股机灵神儿,又展现出玥儿身上亲昵讨好的样子。笑着说这小家伙看着真可爱,看来有些离不开你,并夸奖说它跑得真快,要是能训练成猎犬长大了肯定是个好帮手。
玥儿听了,就不好再说,只得低声嘱咐它到人家可不准乱跑,别调皮。
倭瓜就喘着粗气,听玥儿说着,玥儿每说一句,它就轻呜一声,好像真能听懂玥儿说的。
见此,玥儿也不忍再责备它,只是心中惊奇,自己明明把它关在了屋里,怎么没注意到它是怎么跑出来的?
在路上,那周奶奶抽空给玥儿说了说让她过去的缘由,说她们小姐本就是军士人家,本也不怎么爱做女红,除了看书习字无聊时才做做,但自从上次她从那曲记绣庄带回了一个样品,可了不得了,一下子变得一发不可收,竟迷上了。
只是绣得不得其法,我们教的又看不上,那绣工一直长劲不大,后来听人说那高二嫂几个媳妇跟着你做做得不错,因而一直想找个时间让你过去也给我们小姐说道说道。
前些日子听绣庄的曲奶奶说你不得闲,前两天我又去取面料说这时节可以,因而选了今天让你过去给我们小姐说说,要不她天天看着愁得不行。
玥儿听着,只得谦让几句,说自己也只是平日无事绣的多熟能生巧而已,不过,她也不由心下生疑,想这小姐能识文习字听着也有些性子,不知长什么样儿,想起这族长家小姐与那高太公家的翠兰姑娘是不是认识。
“到了。”
马车往北转进一条长巷子,过了一处金柱大门,在一个小便门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