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这是?”
萧沉愣住了,那佛像里竟坐着一具骨架,至于皮肉,估计早已腐化,那股尸臭味隐隐约约还能闻道一点。
“小师弟!”
她刚想扶起萧沉,萧沉便一把推开她,顺势捡起一旁的佩剑,强撑着起身,朝向那男人奔去。
张清驰已经负伤,但眼前那家伙却依旧不依不饶,他凶狠的想像一个怪物,似乎要将张清驰千刀万剐似的。
“是千刀万剐,速速退开!”
张清驰的话并没有让萧沉退开,反之那人却退的越来越远,似乎的怕再伤了萧沉,不料萧沉一直在追,越追越猛,直至被“山鬼”拦下。
那人见状也只好离去。
“大侠……你没事吧张大侠……咳咳咳…我感觉……我感觉他就是……啊!”
话音未落,火冒三丈的张清驰便一巴掌打上了萧沉脸,又干脆踩在他胸口,破口大骂,道:
“你想干嘛!萧沉我问你,你在想什么!感情这种东西留给敌人,你不要命了是吧!”
“可他是我六师兄,我认为他…我…我认为他不会伤我啊!因为他是我师兄!”
“师兄?萧沉,他都背叛师门了!长点记性吧…敌人就是敌人…”
他缓缓挪开脚,萧沉很是虚弱,一度要昏迷过去,胸口就像是有一团水在沸腾,难受的不得了。
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萧沉是彻底起不来了,他就这么看着张清驰,希望他能扶一下自己,换来的却一句冷冰冰的“自己起来”。
“诶!你这大胡子怎么这样啊!少侠要不要紧?”
“山鬼”急忙扶起萧沉检查伤势,好在并不严重,只是他这情况,恐怕呼吸都是疼痛难耐,必须得回去休养一段时间。
“萧沉,你的优柔寡断会害死自己,青山主留下密信了,走吧,我带你回华山,剩下的事就交给盟主他们吧。”
没等萧沉回答他就强行拉着萧沉离去,这种悲伤他从未有过,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难受,只是感觉心里堵得慌。
一起渡船出吴岳的还有个江湖郎中,看似不太一般,眼神也格外空洞,不过看他到处摸索的模样,应该是个瞎子。
这瞎子一身粉衣,倒像一个人,奈何张清驰三年未出吴岳,跟江湖中人已是渐渐疏远,即使是老友可能也要愣一会才敢相认。
气氛有些诡异,三人一言不发的坐在船蓬中,舟子划着小舟一路高歌,唱的竟是些慷慨激昂的民间小调,即使如此舟内依旧冷冷清清。
舟子的高歌就像小舟划过风平浪静的湖面,惊起了波澜却即刻就散。
舟子身旁站着一小童,看着也就比萧沉小那么一两岁,他一路都在看萧沉,萧沉尽力坐起伸手招呼他过来。
他只是继续站在舟子身旁,道:“爷爷说了,江湖人生性凶狠,尤其是你我都不说话的,更理不得!”
萧沉愣了一下,随即闭上眼睛准备休息,他压根不敢喘气,仿佛吸进去的不是气,而是一把把尖锐的刀子,它们刺入肺里,疼的钻心。
“哥哥,我有止痛药,自家做的药效可好了!”
那孩童伸手递给他四五颗药丸,张清驰替他接过忐忑地塞入萧沉口中,本以为会好转,奈何萧沉根本咽不下去,挣扎几下便连着污血一同吐出。
“不是说不严重吗?痛死我了!”
“深呼吸,那小子功力也就那样,打不重。”
“呼…咳咳咳咳……咳!呃啊——”
污血吐了一地,也惊起了闭目养神的江湖郎中,他看不见却能轻而易地摸上萧沉的手腕。
萧沉先是一惊,随后便瞧见了那江湖郎中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倒像是一个人,思索片刻,萧沉不自禁询问道:“您是仁心济世梅花先生?”
梅花先生是杨山居长老,因医术高超人送外号——仁心济世,他也确实如此,经常穿行在凶险之地助人为乐。
“正是在下,阁下是?若是不方便说,就不要说了。”
“萧沉……咳……咳咳……”
“好了,不要再说了,小乘,给他配副药,肺叶震伤。”
说罢,那孩童便翻出药箱配药煎药,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舟子也不唱曲儿了,而是边划小舟边傻笑,孩童边煎药边羞愧道:“抱歉,爷爷他有时不正常…”
服下药也不怎么难受了,萧沉摸了摸被踹疼的胸口,有些地方还泛着淤青,但已经不怎么疼了,这药效出奇的好。
萧沉的呼吸声逐渐平稳,梅花先生没忍住,问道:“旁边那位是?”
萧沉:“你能看见?”
梅花先生:“我摸到的。”
张清驰驱了驱梅花先生的手,鄙夷道:“在下张清驰,三年前潜伏烟雨楼和碧海云天,你这种小辈应该不认识我。”
“哈哈,在下四处行医多年,江湖之事从未过问,属实是认不得阁下。”
张清驰没跟他继续扯,待小舟靠了岸便带着萧沉走了,梅花先生没跟随二人下船。
走水路绕的太远,若是要回华山恐怕还得走一段时间,路程远了点,比起其他事,他更怕萧沉撑不住,便准备找个地儿暂时歇息几天。
“喂,小孩,这附近有什么落脚的地方?”
“前面就有,你们一直往前就能看见。”
张清驰没回什么便带着萧沉一路向前,离开了这里。
要说这暗路还真是暗,小舟停靠的地方都是一片荒芜,若不是那个叫小乘的孩子,他估计都不知道自己在哪儿。
越往前走就越能听见敲锣打鼓的响声,越往前就走越响,隐隐约约还能听见喊声,听不清在喊什么,但应该是在迎客。
杨山居应该就在附近,梅花先生此次突然出现估计也是为了回来看看。
杨山居主人杨寸也是个明白人,他不约束梅花先生,任由他在外面救人惹事。
“我那同母异父的蠢弟弟也住这儿,他跟着爹学文,前两年考上了探花给朝廷办事,我们兄弟间没什么好说的,那家伙就是不可理喻,说是要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