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淑妃一阵猛咳,“你骗人,你骗人,不可能,我儿安王对皇上忠心耿耿,怎么可能会干出这种事情,这些都是你这个贱人编出来的骗我的,对不对?”
安王已经是她最后的指望了,淑妃真的没办法接受得了这个后果。
“妹妹就是骗谁也不会骗姐姐你的,襄阳侯府上下因为此事全部人等都受到牵连,我母亲和两岁的弟弟也不例外,父亲大人他们都已经到达流放地了,这还是他给妹妹我来的亲笔信呢,我骗姐姐有什么用。”梅妃把她们姐妹二人的爹的信打开展开在淑妃的眼前。
梅妃得意的,“姐姐,你看,爹之前一直偏心姐姐,还是因为姐姐才把妹妹我,给送进宫里来的,爹牺牲妹妹来想要帮助姐姐,到最后没想到不但没有用,还把自己给搭上了。
若不是妹妹,爹的命怕是流放的路上都不保了,这可是爹爹对妹妹的道歉的后悔信,说后悔恨生了姐姐这么个女儿,想必姐姐一定会认得爹的亲笔字吧。”
淑妃睁大眼睛,这果然是她爹的亲笔书信,那些字化成灰她都认得,她爹给小女儿道歉,说后悔生了她这个大女儿,有那么一个不中用的外孙,愚不可及,还妄想争夺帝位,害得全家不得安生,真是句句诛心啊!
“安王,我的儿啊!“淑妃一口血喷了出来,梅妃躲闪不及,让血把信都给弄脏了。
“姐姐,不要激动,没想到妹妹费尽心思都扳不倒你,最后扳倒姐姐的反倒是姐姐你自己,你说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居然让你儿子那个蠢货把和连络“必杀阁”的信物随身携带,被皇上当着满朝文武百官给搜了出来,弄得皇上下不了台,就是想念在和姐姐几十年夫妻感情的份上,放他一马都不行。”梅妃得意的娇笑起来。
淑妃听着,心中滴血,她继续咳着,突如其来的噩耗,她真的难以支撑。
梅妃看了她一眼,接着继续,“姐姐,你忙碌了大半辈子,最后落到个如此下场,你说这多可惜啊。好了,妹妹话也给姐姐传到了,好消息也说完了,姐姐你也别死,你还得留着命,每天好好的为你儿子祈祷,祈求神灵保佑他能安全的到达流放地。
因为啊,妹妹我为了爹娘能在流放路上好过,可是花了不少大价钱,可听说安王流放时,没有一个人给他一个铜板。”
淑妃一想到儿子落下如此的凄惨下场,万箭穿心。自古就有宁愿被砍头,也不宁愿被流放,这流放的路上,多惨烈啊,吃不好,穿不好,睡不好,每天赶三四十里山路。
“姐姐不要太过绝望,倒是皇上还念着和姐姐二十多年的情份,硬是不让尚书府的那二女儿和离,那尚书府夫人给女儿预备了银子,也等于变相的给姐姐你的儿子流下了一条后路,可那尚书府的二小姐,那可是什么人啊,姐姐想必比妹妹我更加清楚吧,你儿子安王可能此时过得生不如死呢。”梅妃说完,狂笑了起来。
她等这一天等了好久好久,看到淑妃想死又不敢死的样子,她真的是太痛快了,淑妃她以后的每一天都享受着这种万箭穿心,万蚁啃噬的感觉吧!
淑妃双目紧紧闭上,真是做梦都没想到会有今天,她还幻想着有朝一日,她的儿子安王会把她给救出去,坐上皇太后的宝座,没想到这最后的一丝幻想都没有了。
儿子流放路上,生死下落不明,她想死也不敢死,天哪,没有比这个更让她绝望的了,她宁愿今天梅妃没来过,这样她就能永远的活在自己的幻想当中,不会这么痛苦。
“快,快点,就你们两人老拖后腿,再这么拖拖拉拉的,就别怪我等把你们给扔下,到时野兽把你们吃到一块骨头都不剩下。”官差们对着已经成为庶人的陈元、李燕燕威吓道。
李燕燕狠狠的踢了一脚陈元,“你这个窝囊废,你给我走快点,一天到晚,吃老娘的,喝老娘的,身上一个子儿也没有,我当初怎么瞎了眼啊,挑了你这么个窝囊货嫁,你没有本事,还敢去谋反,你怎么不去死,还把老娘给害了,之前那些跟你卿卿我我的那些小妾、妖精呢,怎么一个都不见了啊,别人宁愿发卖都不愿意跟着你这么个蠢货。”
这一路上她可没少花银子,这才会让官差对他们网开一面,可每天要吃要喝,住也需要钱,吃也需要钱,还要通融官差他们,都已经好几个月了,银子不襟花啊。李燕燕又气又急,又害怕。
陈元一声不吭,任怀李燕燕的各种欺负,他的身上一个铜板都没有,流放时,没有一个人来看他,也没有一个人来资助他,可以说,没有李燕燕一路上跟着他,他早就饿死了,冻死了,也没钱住客栈。
尚书府方氏看在女儿的份上,还是给他预备了御衣物,因为皇上不准他们和离,就算他陈元死了,那她女儿就怕是成了寡妇,也是流放人家的寡妇,没有人家敢娶的。可银子全都抓在李燕燕的手里。陈元没有办法,只能一路上忍受着李燕燕的谩骂。
李燕燕越想越气,她这从李清清手上夺来的亲事,是什么破烂货啊,居然连和离都不行,这个身份一天不撇除,那就算是这该死的陈元死了,那她也是流放犯寡妇,她一个堂堂的尚书府小姐,倒贴了十多二十万的嫁妆,最后得了这么个下场。
每天过得连监牢里的犯人都不如,拼命要走几十里路,如果不是她娘给她备的这些银两,想必这些官差们,早就用鞭子抽死他们了。
陈兴给德妃恭恭敬敬地叩了三个响头,“母妃,你对儿子的生养之恩,儿子无以为报,这里是五万两银子,母妃省点,应也能够花的了,就当是儿子对母妃最后的一点回报了吧。”他把五万两银票放下。
“你这个逆子,你就是因为母妃自小偏爱你皇兄,所以你才会如此的容不下他吗?本宫不要你的银子,本宫只想要贤王平安归来。”德妃生气的把银票扔到地下。
“母妃,儿子不想再谈论旧事,今天是儿子最后一次来见母妃,也是最后的一次尽孝了,只要母妃不作,想必这南夏未来的新王也不会为难母妃。”德妃一直被禁足宫中,陈兴带梅妃离别前最后一次和她告别。
德妃的心中隐隐作痛,如果贤王不是她的小儿子陈兴嫉妒陷害,会不会这南夏的新王就是她的儿子贤王了呢。
她看向陈兴的目光充满了怨恨苦毒,如果当初没生到这个儿子,是不是今天就会大不一样了呢。
接收到那怨恨苦毒的目光,陈兴自嘲,他今天真是自讨没趣,干嘛一定要当面告别呢,他大可让人把银票送过来就是了。
陈兴一面摇头,一面退了出去,此生他就只有一个亲人了。
张嬷嬷赶紧来报,“贤妃娘娘,梅妃薨了!什么时候的事。”
贤妃惊得站了起来,“梅妃薨了?”这皇上前段日子看起来还好好的,如今说病就病,躺在床上,说话不清,流着口水,容易抽搐,吃喝拉撒都要人服侍,贤妃去看了好几回,一直都没看有好转。
自己想要做皇后的心已经被打到谷底,贤妃思想着,别说是做皇后了,这皇上要是崩了,新皇继位,如果她没有生到小公主,先皇遗下的后妃,极有可能被打入冷宫弃妃。
幸好有了女儿傍身,冷宫自是不必去了,尼姑奄也不必去了。可她想和女儿有好日子过,那还得倚仗战王这个储君,毕竟满朝文武大臣们都亲耳听到了,众臣提议立战王为储君,皇上说了好,好就表示着皇上同意了。
故贤妃自己都还想着要怎么巴结新储君,因为她的母国也没有了,回不去了,就算东尔在,她也不会再回去,像她这样的,回去顶多是被母国再卖多一回而已。
这些天,她天天都忙着为自己和女儿的事情打算着,每天惊慌心烦,连自己的事情都顾不过来,又怎么顾得及死去的梅妃。
如果不是刚刚张嬷嬷来报,她都完全忘记了,后宫中还有病着的梅妃这么一号人物
“听说应是早上要用早膳时,宫人们要叫醒她用膳时,发现早没了呼吸,娘娘要不要过去看看啊!”贤妃掌管后宫,故张嬷嬷问道。
贤妃一听,吓了一跳,“本宫过去看什么,那么晦气,本宫可还得照顾小公主和前去看望皇上呢,怎可沾染此等䀲气,本宫会让内务府拔些银子去让人,好好把丧事给办了。张嬷嬷,你就代表本宫过去看就是了!”
张嬷嬷一听,她的心里也是不愿意去的,死人如此不吉利的晦气,谁愿意去啊,特别是这梅妃还是得病死的呢,连太医都查不到病因,后宫里就没有哪宫妃子愿意去看望的。
更何况这次连皇上都倒下了,就更不会有人去了。皇上都可能快不行了,这还去梅妃宫中,秀给谁看呢。
所以,当张嬷嬷硬捏着鼻子,忍着恶心来到梅妃宫门口时,就看到虽然挂起了白陵,可就只有那么稀稀拉拉的几个宫人在守着,真是没想到之前差点得到真专宠的梅妃走时这么的悲惨兮兮。
反正又没什么人来,也不会有人看到,张嬷嬷干脆站在门口,“你们都听着,嬷嬷我可是贤妃娘娘派来的,贤妃娘娘上要照顾皇上,下要照顾小公主,所以只能委派嬷嬷我来。
如今你们的主子薨了,你们就好好的看守着,对她尽忠,送她最后一程,就是表忠心了!嬷嬷我定会向贤妃娘娘反映你们的忠心的。”
说完张嬷嬷便急急脚离开了,她还相当害怕自己沾上了晦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