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子告诉我们,每一个觉醒的权限,都是它的碎片,只有收集更多的碎片,合而为一,才能接近神的领域。用不着怀疑,你我都知道,它说得千真万确。愉快地结成伙伴,互相帮助,狩猎系统造物的过家家已经结束了,接下来,是真正残酷的游戏。生存游戏。”
瑞说着,突然发难,身形闪烁,直接闪过挡在中间的刘思若,向我扑来;手中多了一把魂能凝聚的长刀;
我想要凝聚魂核——其实刚刚与瑞的谈话,也有拖延时间的用意。只要能恢复一点点能量,够我逃走就行了。我实在不想与瑞战斗,虽然他实际上是这样一个人,但我仍认为他是我的导师;
然而,随着胸口一阵刺痛,我的魂能不升反降,我眼前一黑,几乎跌倒在地。瑞的魂刀挥来,我以极限的距离将将躲过,一侧的货物箱被齐齐切成两半,我胸前衣服也被划破,锋利的刀刃在皮肉上留下一道血痕。他是来真的。我咬紧牙关就地翻滚,扑上去从背后抱住瑞。他则很轻易地挣脱了束缚,抬脚踹中我的胸口,毫不留情,我听见肋骨断裂的声音,被直接揣出十米远,撞翻一大堆桌椅,坠进了一堆货箱中。
我艰难地从撞翻的杂物中爬起来,步履蹒跚。此时的我,光站着就已经很勉强了。瑞故作惊讶地说,“我怎么一点魂能也感觉不到?我的学生就只有这种水平吗?”
我拼命检索着自己的记忆,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瑞狡黠地笑道,“——就给你一点提示吧,像我这种专门搞偷袭的,会一点提前准备都没有吗?”
一些画面闪烁到眼前,我渐渐得出了结论;在我初次到觉醒会会部的时候,那个和我握手,为我检测权限级别,给我植入芯片,时时刻刻询问我状况,又经常跟瑞交谈的人……那个医生,马斯克!
我醒悟过来,用右手手指抠入左手腕皮下,想把植入那里的芯片拔出来。但事与愿违,表面上植入皮下的芯片,实际上连接着一条魂能回路的主动脉,平常处于休眠状态,现在在瑞的控制下,它限制着我的魂能流动。贸然抠出,会给整个回路带来不可逆的损害!
瑞远远看到我痛苦的样子,又看到我手指的动作,用赞许的语调说道,“这么快就发现了问题所在,不错。但是,知道了又能怎样呢,你有什么办法能阻挡我呢?”
瑞刚向我迈出一步,动作停了下来,他回头看去——刘思若扑在地板上,正奋力抱住他的脚踝。
瑞摇着头,说道,“不,小总裁,这是男人间的事,你给我乖乖地到一边去。”
刘思若闭着眼睛使劲摇头,抱得更紧了。瑞缓缓举起手里的魂刀,“那,我就只好先干掉你了,你以为我不会这么做吗?……”
他桀笑着,一边看向我,手中刀尖对准了女孩的后颈,高高抬起。我睁大眼睛,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扭头离开,尽力快步地远离他们。
“哦?”瑞惊讶地说,“以我对你的了解,还以为你是个绝对……不会在这种情况下逃跑的人呢。看来,人都是会变的。”
他用不握刀的手打了个响指,空间权限发动,抱着他腿的刘思若瞬间被传送到一旁的栏杆旁。一根铁条融化流动,化作一副手铐扣住了女孩的手腕。
我边跑边说,“因为我相信你,你是绝对不会对她出手的。你是我的导师。”
瑞咂咂嘴,“如果知道了在之前,你那些师兄师姐的下场,你保管不会再这么想了。”
被拷在栏杆上的刘思若使尽力气挣脱不了铁铐,大骂道,“你这个狗屎,渣滓,虫子不如的阳痿烂货,有种冲我来啊!——”
瑞停下,伸出一根手指,晃动两下对她说,“别逼我,小总裁,这不关你的事。”想了想,又说道,“不过之前你有句话说得对,我们都处在炼狱之中。”
我绕开人群,尽力跑向远离瑞的方向。失去了黑衣男子的帮助,我的魂能很难短时间内恢复。瑞的战斗实力本身就不输于我,现在的我根本不是对手;能打败执行者,很大程度上赖于与世界之外的棋局“连接”而已。“逆转乾坤”之类的能力就更不必说,我怀疑从一开始,那就不是我自身的能力。
更何况,我还被瑞的奸计限制了能量回路。我一边跑,一边再次将右手伸入左手腕皮下,扣住芯片边缘,狠下心,在一阵剧痛中,猛然将限制芯片拔了出来。随着能量回路的断裂,我眼冒金星,大脑轰鸣,一半身体失去了知觉,当场跌倒在地。
但是,凭借着事先准备好的虚拟回路,我对身体魂能的进行强行操纵,初步重建了回路连接。努力控制着不听使唤的手脚,我踉跄着站起,扶着墙壁向前方移动。没有时间了,必须抓紧……记得船体后部有救生艇,或者有只救生圈也好……我尽力加快脚步,在经过转角时,瑞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前方。我躲闪不及,撞了上去。
“不要再挣扎了,我看着好心痛,也觉得……好可笑。”
一股钻心的疼痛传来,我低下头去;
瑞的整只右手刺入了我的胸口,没至手腕。他的手没有阻碍地伸入我的胸腔,握住并取出了那颗发光的球体;
暗红颜色,微微闪烁,如同被鲜血包裹。
虽然没有事实上受伤,但在魂核离开身体的一瞬间,我感到仅存的力气都被抽走了。全身细胞的能量在快速衰竭,我仿佛一下子老了百岁,站立不稳,跪在地上。眼前一片模糊。
我听见瑞说,“我会尽量让你没有痛苦的结束,然后背负着你,和你那些师兄师姐的宿命,继续走下去。原谅我,我的第七个学生。”
我脸朝下倒向地面,视野陷入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