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鹭是家,也不是家,中信的家也许只是他脑海中那个顾家,他没有过多停留,在国庆长假即将到来的时候,他返回了吴市,回到了那个不知该如何定义的家。
当晚,纯粹而又热烈的仪式过后,多日不见的生疏感迅速消融,她侧身枕着他的胳膊,他揽着她的肩背,抚弄着那醉心的滑腻,贪婪着那魅惑的暖香。
“你不想问问我这些天在哪儿吗?”
面色红润的她却是异乎平静地回答道:“你想说自然会说,你不想说,我问也是白问。”
“你心里就一点儿也不担心吗?”
“我担心什么?你这么大的人了,用得着我担心吗?再说,你能去哪儿呢?不是去她那儿,就是回了白鹭,我的担心有意义吗?”她漫不经心地揉着他的肚子,语气跟她的动作一般轻柔。
“你有没有发觉我的肚子长肉了?”
“长肉就对了,好吃好喝着,心情又愉快,还没人惹你生气,吃虾也不用自己剥,比家里舒服多了。”她拍打了一下他的肚皮,那团白肉便起了涟漪。
他按住了她的小手,含笑说着气愤难平的话:“怎么没人惹我生气?那位顾老师就把我好一顿批评,我也就是给他面子,不然,真想跟他打一架。”
她支起身子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下:“好了,别生气了。”
他哈哈一笑,拍着她的小手,连声说道:“不生气了,不生气了。”
“亲爱的,我那天说的都是气话,你也不要生气了。”她的声音很低,带着歉意。
“老婆,那天什么事儿啊?我生什么气啊?早就忘了。”他柔声回应,又是选择性地健忘了。
“我妈一回来,就问你的情况,我照实说了,结果她就跟我唠叨个没完,我都被她烦死了,后来,二妹打电话过来,她又和二妹说了,我被她们两个一起教训了半天,所以,晚上吃饭的时候,不是我不为你剥虾,我是怕引起她的注意,她一旦啰嗦个没完,估计饭都吃不安稳了。”
听着她的解释,感受着她的左右两难,他心中酸软,抱紧了她,低下头吻着她的秀发,自责道:“对不起,宝贝儿,委屈你了。”
“我不委屈,她是我妈,我只能忍着,她也是为我们好。”
“这个好有什么用呢,我有个建议,以后我们家的事情,你妈再问起来,你要学会避重就轻,必要时还要说假话,如果善意的谎言能让家里少一些纷争,何乐而不为呢?另外,让她不要把我们家的情况再告诉田禾了,毕竟这是我们家的内政,由不得外人干涉。你是老大,她是你妹,她有什么资格说三道四呢?掺和我们家的事情,她能耐到不行,可面对公婆和她的男人,她怎么那么乖巧呢?难道是到你面前找平衡来了吗?”
中信的心里,着实不屑那两位的所为,不过是妇人之见,除了家长理短,惹人心烦外,不会有任何建设性的意见,却偏偏喜欢打着善意的旗号,指手画脚别人家的事情,以满足她们的存在感与优越感,实则却是可笑的浅薄与可悲的渺小。
“我尽量吧,从小到大,我已经习惯被她们数落了,慢慢改吧。”
听着她满带怯意的话语,他的心中既充满了怜爱,又燃烧着怒火,自己捧在手心的女人,却要承受他人的说教,而自己还不便过多袒护,天理何在啊!
“唉~我的小可怜儿,你早已是我顾家的媳妇,在这个家里,你才是女主人啊,有我和儿子做你的主心骨,你怕个啥呢?宝贝儿,你必须要建立起强大的自信,你又不是靠她们生活,我们三个人才是一体的呀。”
“嗯。”
她轻柔地拱了拱脑袋,秀发磨蹭着他的胸膛,好痒……
他侧身依向了她,亲吻着她的额头、湿眸、温唇、脖颈……
传递着他的坚强呵护,慰藉着她的柔弱无助,砥砺着他们的风雨夜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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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谓放假?
放开身心的虚假,偷得几日的闲暇,以期继续的挣扎,即是放假!
秋高气爽,微汗的季节,终得闲暇的人们,不分老幼,却更加地忙碌,新人嫁娶、探亲访友、培训补课……
其众不寡,
踏山河都市,拜人文古刹,
渺人海之一粟,念天地之悠悠,
有内急而涕下,
却也游一地,留笑骂,
待归家,不言云花鸦,
只余夸!
……
对于中信而言,放假最大的好处则是,可以光明正大地安然待在家中,不必担心惹来无谓的口舌纷争,甚至可以睡个懒觉了。
假期中,中信陪儿子疯玩了三天,第四天去了微居,可微在等着他呢。
当大门打开,半躺在沙发上的可微看了过来,目光热切含情,中信含笑急步上前,将手中的小袋置在茶几上,在她身旁坐下,她身子一歪躺进了他的怀里。
中信轻抚她的秀发,柔声问道:“最近感觉怎么样?”
“还好吧,就是有点儿长肉了。”
“嗯,长肉是正常的,女人稍微胖点儿会更有韵味,成熟的男人都懂得欣赏,无需跟风,你和胎儿的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她仰脸看他,神色狡黠:“那你喜欢我胖点儿还是瘦点儿呢?”
“燕瘦,盈盈一握舞荷台;环肥,出水芙蓉秀红腮;我们可微却是,温香软玉懒我怀,娉婷丰腴皆我爱。”他信口说笑着,随手拿过袋子,开始剥南瓜子。
“那你爱我吗?”
她追问着,一如万千恋爱的女孩,他将剥好的瓜子仁儿放在她的唇间,郑重地点了点头。
“嗯。”
“真香,真好。”她轻轻嚼了几下,满满的幸福与知足。
“你需要适当吃一点儿南瓜子,这小东西富含叶酸,能安神助眠,对胎儿也是有好处的,吃的时候,务必要剥仁儿来吃,据说这外壳含铅很高,会影响胎儿的智力发育。”
他认真地科普却被她忽略了,她问道:“她怀孕的时候,你是不是也这样剥给她吃呀?”
闻言,他却是轻轻摇了摇头,略带遗憾地低语道。
“没有,那个时候年轻,什么都不懂,也沉不下心来,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外面出差,很少照顾到她,我儿子出生的前一天,我也是出差刚回来。”
“你那是工作呀,也是为了给她们安稳的生活,你不用太介怀。”
她伸直手臂,抚摸上他的脸颊,滑腻柔软的触感传来,他微微摆动着脑袋,贪婪着更多的温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