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刚到药池,李毅杰就感觉到不对劲了。他脚步再怎么放轻也好,阎宸逸怎么可能会感知不到。他竟然还能闭着眼,一丝搭理也不给自己。
李毅杰快步上前,这才发现他的脸色有点苍白。李毅杰把手覆在他的额头上,散着丝丝热气,他连忙把人从池子里捞起,把人放在毯子上,再给他盖了件衣服。
一块红色物体,飘在水上,随着水波荡到李毅杰的眼前,被他一把捞起。玉的颜色黯了几分,还有点灵力波动。他皱起眉,思考了下,便抱起阎宸逸往安宸宫方向跑。刚好遇见巡查的护卫队,立马让他们通知天帝和秦医师都到安宸宫。
李毅杰刚到安宸宫,就见秦医师已侯在宫门处。
“殿下好像发热了,我在药池见到他时,已经晕过去了。”
“好,我看看。”
李毅杰刚退出卧室,便见到急匆匆赶来的四位大主,外加一位无名者。他刚想俯身行礼,就被火急火燎的司徒钰琳给拉住了。
“如何?”
李毅杰递出了玉,“我去到池边,就见殿下昏过去了,还有发热的症状。这玉飘在池上。”
司徒钰鸿拿过那块玉,感受到了不同寻常的灵力,不禁皱起了眉,“青鹤,你试试。”
青鹤接过玉,神色顿时更加严肃,“这,是他封存的力量?但这也仅仅是我的猜测。”
秦医师一出来,便察觉到这紧张的氛围,连行礼都忘了。“太子殿下无碍,只因身上灵力突然暴涨,冲击过猛,调息不及,暂时晕过去了。再加上泡药浴时长过久,发热算是正常。而现今灵力也逐渐平稳,无碍无碍。睡一觉便好。”
秦医师生怕一个点没有说清楚,就糟到七嘴八舌的问话,忙一股劲全说了出来。简单利落,让各方都满意点头。
“行,有劳秦医师了。下去吧。”
“是,天帝。”得令后,秦医师呼了口气,连忙退出安宸宫。
花园处的一亭子里,聚集了好几位小仙。
A君:出什么事了?刚刚那几位主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B君:没接到小道消息呀。
匆匆跑来的C君:娘呀,我竟然见到鬼王了。
人群顿时一阵骚乱,团团围住C君,七嘴八舌向他发问。C君喘了口气,捡着一个能回答上的问题。
E君:鬼王?不是已经消失许久了吗?
C君:你新来的不知道。真正的鬼王叫青鹤,那个消失许久的是小鬼王尘璃。
然后又开始了鬼王传说的科普大会,把“至于为什么脸色不好看”这一疑问丢得远远的。
而在天帝的书房里,几人聚集在一块上演口才大赛。
“如何,确定吗?”
“我和尘璃交过手,玉里残留的灵力的确是他的。”
“都过去这么久了,他为什么要回来!”
司徒钰琳一把夺过青鹤手里的玉,就往地上摔。被一旁的阎萧眼疾手快给夺走了玉,再一把搂住她。
“冷静,这事的好坏还没有定性。”阎萧把玉抛回给青鹤,神色严肃,警告道,“再胡来,就别怪我不客气。”
青鹤讪讪得摸了摸鼻尖,把玉给回司徒钰鸿,亦得来他的训斥。
“胡闹,要是碎了,出了事,谁负责。”
青鹤不嫌事大,“这不就是想验证看看么?若能误打误撞遇上并破坏他的神识,就……”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还是住了嘴。
“青鹤,算算你有好几岁,也跟着胡来!”
宫景翊连忙制止,轻拍着司徒钰鸿的背,“消气消气。正事,先把正事解决了,可好?”
青鹤亦知太胡闹,太鲁莽行事,便顺着台阶下,“抱歉,是我想得不够周全,鲁莽行事了。”
“哼。”司徒钰鸿气得甩了甩袖子,转而又去批判另一个人,“钰琳,为人母了,还是学不会冷静。我们现在聚在这,就是为了商量出更好的决策,而不是做出些难以预计后果的事。”
司徒钰琳推开阎萧,委委屈屈,“他是我实实在在,怀胎十月生下来的。”
话落,她唇便抿成了条线,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阎萧摸了摸她的头,却什么也没说。
正是因为顾及这点,才让决策有了荆棘,这是其一。还有两点也是让他们头疼不已。
其二是为何玉的灵力突然冲破了封印?是受咒阵的影响还是说尘璃耍了小聪明,给自己设了诱导条件。或者,还有其它原因。
其三这股被封存的灵力能使阎宸逸的能力达到何种状态。
司徒钰鸿牵着宫景翊落座,“之前我们说的关于人质一事,是否还能生效?”
“他,还能认识太子妃么?”
司徒钰琳的话,让在座的忍俊不禁,但也觉得这是个值得思虑的问题。
阎萧倒是笑着接了话,“按理说,他们就是同一个人,两种性情合在一起的才是完整的一个人。虽然我不觉得分开后,有什么不一样。但是如果尘璃的灵力对目前状态的宸逸冲击太大,难保不会入魔,而后性情大变。”
“这都是未知,何况现在宸逸还在昏睡状态,无从观察。”
宫景翊的话,就是个最现实的点,现在过多的讨论,就怕是最后成为虚言、垃圾。
青鹤:“尘璃的事,有多少人知道?”
司徒钰鸿:“我们几个之外,还有几位老一辈的仙人。现在,大概会有小道消息传入他们耳里了。”
“哥…”
委委屈屈的一声呼喊,司徒钰鸿忍不住心疼。“放心,有我在。”
“别把事情想得太糟糕了。”青鹤站了起来,晃了晃折扇,“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生下的儿子不随自家姓。但那好歹也是老天帝的外孙,那些仙人总归会给点情面。”
气氛温度在瞬间就降了几个点,让青鹤瑟瑟发抖,自觉失言。
这可不是自家地盘,合作再好,也只是合作关系。
“咳咳,我先回房,有事再找我。”话音一落,人就跑了。
道理谁都懂,但这么直白得说女儿是泼出去的水,正当是让人不爽。
司徒钰鸿气哼哼得走到司徒钰琳的前面,掐着她的圆脸,“别听那混小子瞎扯,他就是个说话不经脑子的人。”
“哥…”在众人以为她又要开始哭闹时,她却双膝着地。
“起来,这成何体统!阎萧,把她给我拽起来!”
“我不起来,谁也别拽我。”司徒钰琳一脸“打死我我也不起来”的表情,着实让几人无奈。“哥,你是护着天下苍生的天帝,掌管各部的最高领导者。天下苍生供着仙人,向他们祈愿,让他们如愿以偿。那我即使脱了身上的光环,我也是属于你的生灵,我直接向你祈愿,是不是更有效?我让你护着他,护着他,不惜代价的护着他,你听见了没有?”
司徒钰鸿捏紧双拳,一眼也没瞅过哭得梨花带雨的人儿。“阎萧,带她下去。一切事情待宸逸醒来后再商讨。”
“哥!司徒钰鸿!”
挺着背走出书房的人,置若罔闻,坚决不回头看她的无理取闹。
宫景翊叹了声气,这才过了多久,再次尝试被最亲近的人逼到角落里。
宫景翊蹲下身子,“钰琳,别逼他了。你知道的,他是有能力做最好的决策,他只是需要时间,你要相信他。他会尽最大的努力让各方人都满意的。”
他站起身,“阎萧,带钰琳回去好好休息。”
“嗯。”
见人应了自己,宫景翊这才快步走出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