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我一会划到别的地方靠岸,你抓紧跑吧!这个姓胡的畜生真干不出人事来。”丁大爷还在劝着李雍容逃走。
李雍容心中感动,她想的是不除掉这个祸害,丁大爷一家一定会遭到报复的,于是问道:“这个姓胡的是郡令吗?”
丁大爷摇头,骂道:“他那配,看他那样,就是郡令下面的狗腿子,顶不是东西,咱这的人都给他祸害惨了!”
李雍容从刚才的情形也推断他不是什么厉害角色,说道:“他家里有多少个打手?”
丁大爷想了一下,说道:“少说有十来个,那年我闺女就是被他们抢走的,老汉我要跟他们拼命,给你大娘拦住了。”
丁大娘擦了一下眼泪,说道:“我闺女命苦,老头子你再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说着哭了起来。
李雍容搂住大娘,轻轻拍打着大娘的后背,说道:“大娘,以后你们就把我当成闺女。”
丁大爷仍然坚持要把李雍容送走,免得羊入虎口。
李雍容摇了一下头,说道:“我走了容易,这个畜生不会放过你们的,再说我还要给你们的闺女报仇。”
丁大娘止住眼泪,连忙说道:“这可使不得,那里就是狼窝,姑娘你可不能进去。”
李雍容微微一笑,说道:“大爷,大娘,你们相信我,我既然敢去就一定能出的来,还有我走后你们也不能在这待了,不然他们会拿你们撒气的。”
“去哪呢?”大爷叹了口气,说道:“我和你大娘年纪大了,出去也是要饭,不定死在哪个荒郊野岭,还不如死在这里。”
李雍容想了一下,说道:“你们就去相州广平郡,找到李家堡,跟堡主说是我让你们去的,他一定会收留你们的,还有你们要告诉他提防姓张的。”
李雍容本想办完事后返回广平,后来一想李天赐一定贼心不死,还有官府也不会放过自己,让这两位老人过去,一是让他们以后有个照应,二来可以给李秀武报信和平安。
丁大爷老两口还劝着李雍容不要管他们,赶紧走。
李雍容很感激这二位热心肠的老人,说道:“放心,我一会还要让这个姓胡的把盘缠掏给你们,你们拿了盘缠后就抓紧走,一刻也不要停留。”
岸上传来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喜庆的乐声越来越近,看样子胡大爷是等不及天黑了。
李雍容握着两位老人的手,说道:“您二老对雍容的救命之恩,雍容永远报答不完,请让雍容叫你们一声爹娘。”说着在狭窄的船舱里跪下,喊道:“爹,娘!”
两位老人慌忙搀起李雍容,连说不敢当。
李雍容钻出船舱,对着岸上的胡大爷,说道:“胡爷娶亲,不送点彩礼。”
胡同一拍了一下脑袋,说道:“我高兴的把这茬忘了,对,不给点彩礼显得胡某这个姑爷不懂事了,你们口袋里的钱都掏出来。”
一众随从咧开了嘴,本以为今天迎亲能讨点赏钱,没想到还要自掏腰包给别人当彩礼,可是又怕得罪胡同一,一个个咬着牙从口袋掏出钱来,一会的功夫就凑了不少。
胡同一将钱收起来,掂量了一下大约有个四五十两银子,取出一块最大的装到自己兜里,把其余银子装进一个银袋子。
胡同一将银袋子递给李雍容,顺势摸了一下李雍容的手,口中直道真滑。
李雍容起了鸡皮疙瘩,差点没恶心死,心想让你活过今晚我就不是李雍容,转头把银袋子塞到丁大爷怀里。
李雍容跪了下来,说道:“爹!娘!请恕女儿不孝,不能侍奉您二老了,以后你们要多保重!”说着叩了几下头。
丁大爷和丁大娘搂着李雍容哭了起来,许久不愿分开,李雍容在他们耳边叮嘱别忘了她说的抓紧走。
胡同一等的有些不耐烦,说道:“大喜的日子哭什么,以后笑都来不及,快跟我走。”
李雍容告别丁大爷和丁大娘,起身上了岸,坐进了花轿,一路吹吹打打到了胡府。
李雍容已在心中默记了胡府的大体位置和来的路线,其实她一开始就打算到胡府再动手,不然会连累到丁大爷和丁大娘。
白天的时候,她见胡同一看着高大孔武,实则一脸酒色过度的相貌,她自忖应该能制服,主要是胡同一的那几个打手,若是身体还行,一个一个也能打的过,但是现在她几天没有吃东西,全靠着毅力撑着,那就很难说了。
李雍容任由他们套上新衣,牵着拜了堂,一直安安静静。胡同一大为满意,以为这个美人很识时务,急不可耐地就要进洞房。
来贺喜的宾客哪能放过他,一个个都要胡同一陪他们喝好玩好才能回去,更有人讥讽他有了美人就不要朋友了,见色忘义。
胡同一心中暗骂这些人不懂事,面上故作大方,说自己哪能不尽大家兴,今天所有人都要吃好喝好玩好,耐着性子陪着大家喝酒。
李雍容坐在新房里,面前摆着一桌丰盛的宴席,她刚才说在家没吃过饱饭,想吃顿好的。胡同一大手一挥,命人按新夫人的要求办。
李雍容看了一下,这宴席还挺丰盛,她不敢吃多免得晚上动手的时候不方便,挑了一些肉食和米饭,迅速吃个七成饱,她知道一旦吃饱必然想睡觉。
吃完后,李雍容试了一下,体力已经恢复了不少,她自忖对付一个酒囊饭袋还可以。她想到一旦得手,必须马上撤离,刚才描眉的时候她悄悄问过府里的小丫鬟胡府的大体布局。
李雍容在心里规划着逃跑路线,她透过窗纸看了一下后院,院墙大约有一丈高,她还没能力一下翻过去,得找绳子帮忙。
李雍容翻了一遍新房里,失望地发现没有绳子,这可就麻烦了,万一被困在这里,她没有把握能对付的了十来个打手,尽管这些打手就是长的壮一点,没有功夫在身。
李雍容坐在床上,努力地思索着可有其他的办法,眼睛不经意间看到了床帘,用手试了一下,这床帘还挺结实。
李雍容从贴身的衣服里取出匕首,她前面一直配合着服从胡同一等人的安排,就是为了麻痹这些人,胡同一也没想到李雍容能有杀他的心思、手段和胆量,大意没有搜她的身,给了李雍容这次机会。
李雍容小心地站在床上,用匕首割开床帘,将布割成几个长条缠绕捆在一起增加韧性,用手量了一下大慨有个两丈长,足够用了。
李雍容突然想到要是给胡同一看见床帘不一样,可能会引起他的惊觉,那样就坏事了。
李雍容将另一边的床帘也割了下来,这样不注意看一时发现不了异样。看着多出来的床帘,李雍容想到就算杀了胡同一,外面的打手夜里还会巡逻,得把他们引开,至少别在逃跑路线上碰到自己。
李雍容看了一下外面,外面还是很热闹,天已经渐渐暗了下来,估算了一下时间,从船里出来到现在至少有两个时辰,她知道一般宾客不把新郎灌倒不算完,这就能折腾很久。
李雍容看见桌上的酒,打开闻了一下,酒味还算浓烈,应该可以点着。她把酒倒在木盆里,将多余的布浸泡在里面,拎起来拧个半干,找个袋子装起来,她要来个以火隐身。
闻着满屋子都是酒味,李雍容心想这也会引起胡同一的怀疑,来到后门这里,透过窗纸看了一下后面有人在不远处闲站着,应该是府里的下人,只得用匕首撬开一点缝隙。
此刻前面大厅的声音渐渐小了,李雍容心想胡同一应该快要来了,一会就是生死相拼,心脏跳的厉害,看了一下桌边的椅子,心里有了主意,她把椅子斜放在地上,估算着位置,只要胡同一开门进来,不注意就会绊倒。
李雍容将匕首反持,一旦胡同一摔倒,她要在一步之内跟上给他一刀,确保一刀毙命,不然胡同一喊叫起来,外面的人就会冲过来,到时就算杀的了胡同一,也跑不出胡府。
李雍容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脏在扑通扑通的跳,她自己现在紧张的有点过度,努力平复情绪,坐在离门口不远的位置,眼睛不错神地盯着大门。
大约过了半柱香的功夫,门吱呀呀地打开了。李雍容的心快提到嗓子眼了,手中的匕首握的更紧了,双腿随时准备站起来,冲到门口。
门又不动了,门外的胡同一骂道:“你们都给我滚,都别来凑热闹,老爷我要入洞房,嘿嘿嘿!”,门外的人大笑着一哄而散。
李雍容差点骂出声来,心脏实在受不了这个刺激,头上的汗出来了,手差点松开匕首。
门又慢慢地推开了,李雍容老远就闻到一股酒气,比屋里的还大。
胡同一看到李雍容坐在门口,没有盖着盖头,先是一愣,随即呵呵一笑,说道:“美人,你也等急了吧,老爷我这就来伺候你了!”说着一步就跨了进来,正好踩到地上的椅子,身子一晃就摔倒了。
李雍容知道时间到了,起身准备一刀结果了这个畜生,起身的一瞬间突然脑袋有点发晕,身体有些把持不住,心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