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吴侬软语，解解女儿情
近来腰肢儿懒懒的，原以为是春困乏倦害得厉害，周三清晓醒来，却发现原是来月例了。虽是闷痛精神不济，终究还是坚持上完了早上的课，幸得下午只有一节自习课，有班长值日看管，问题倒也不大。
午饭过后，早早的我便瘫在床上歇着，才不到半个时辰，便在闷痛各种不适中醒来了。惯例了，头两天便是难受如此，生理情绪低落不说，闷痛带来的不适感更让我无法聚集精神看书来转移注意力。
我躺在床上信手翻翻昔日所收藏的风景图，明媚或是柔和的，总会叫人心生愉悦，不那么无所适从罢！记得这张明黄花图是去岁时到别校听公开课路经校道旁所拍的，虽唤不上名字，只觉得黄得明净，叫人望之心生温暖，信手就拍了下来！私心盘算着，日后有门庭院落了，是要在自家门前种上供自己赏玩的。
他会不会晓得这是什么花？好似他对草木之识了掌于心，稍稍做这样的猜想，遂把图片发了过去：“你晓得这是什么花么？”
“这是黄槐，这种花量大，生长旺盛，是南方很常见的绿化树种”，他马上回复道。
一定是这个名字了，因为花体周身同黄，他果然是知道的。
“你总是知道的，很厉害！”
“见过这种么”？接着他又发了一张类似黄槐树叶的图片过来。
“对对对，还有这种，以前也曾有一面之缘，只是一直唤不出名字来”！我对着手机欣喜道着
“黄花风铃木，这种花，如初阳一般明媚，黄灿灿的，热烈仿佛不留余力的在绽放”，他亦解释道。
“树周身通黄，开得不管不顾，烂漫到不需要叶子了。”
“我隔壁家就有一个很大的后花园，里面各种果树各种花，你一定喜欢的”他继续补充着。
“有机会，一起到你邻家后花园偷水果，你可要在前面掩护我”，我打趣道。
“好的呀！今天周三，你不用上课么？”
“月例期间呢，正躺在床上休息。
“会很不舒服么？”
许是月例期间神经敏感，还是他这句话本就体贴知心，闻言心不由触动一下:“已喝下红糖水，只是闷痛感并没有因此而减弱半分，正企图看看风景图来转移注意力”。
“红糖水没用的哦，只有热水是有用的，可能加了红糖会更可口，多喝热水是真的有用。”
他继续补充道：“上回一个科普节目里有所介绍，热水会疏通经络，缓解疼痛，不是红糖在起作用，起作用的是热水，你可以用暖水袋敷敷哈。”
“我正敷着呢，谢谢你的告知，你知道的总是那么多的”，红糖水只是可口些，我还是头次听到这样的说法，不禁又是一声笑。
“月例疼痛，忌口的东西很多了，平时你有什么不吃的么？”
“辣的东西我可吃不来，一吃辣啊，就肚痛肚泻，只是辣味又向来为我喜欢。”
“广东人石锤了，哈哈，幼时不辣不欢，现在吃油太辣的也会拉肚子”他打趣我。
“幼时不管吃什么，都能消化得掉，如今不行了，可能是以前消化得太多了，哈哈。”
“你爱听故事么，我跟你讲一个笑话给你好不好”？他问道。
“好的呀，你说你说”，薄弱体虚的我躺在床上此刻总觉得说什么总都会依着他的。
“一个学生去看医生，医生检查后说：“没关系，注射一针就好了”，医生拿药棉在学生手臂上擦了又擦，如此反复三四次，学生以为病重，遂担心地问：“医生，问题严重么？”
医生认真回复着：“同学，你该洗澡了”。
闻言我不禁笑了起来........
“你班有没有这样的学生啊？”
“暂时还没发现有这样的学生”，我边笑着边复他，谈及笑话，我随手拿起一直放在枕边的本子，便拍了过去给他看
“猜猜，这是什么？”
“本子很精巧细致，这是笔记本嘛？”
“这里面摘抄了许多搞笑的故事和浪漫的语录呢。”
“那，到底谁人有幸听到本子里那些甜甜浪漫的话语呢，好奇好奇”！他问道。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肯定是要说给那个有情郎听了”，我脱口就道来。
“我猜啊，追求你的人肯定不少了，想听听以前暗恋你的男孩们的故事呐！”
海燕之前没有与他讲过这类的往事么？还是说连海燕都有意瞒着他，不想让他知晓过多的个人隐私。
“你都说是暗恋了，我肯定就不晓得有谁喜欢我了”，我故意道着。
“那也是，哎，本来还想跟你互换一下我们的青春故事，既然你没有故事，那你就听不到我的那些故事了”他诱惑着我。
他是在诱惑我么？记得昔日海燕有谈及他是有过一次恋爱史，至于后来是如何分了，海燕倒没有与我细说一二，说来还是颇有兴趣了解。
“这样子啊，喔！你这样一说，我倒想起了以前暗恋我的一个男生。”
“哈哈，终于想起来啦”。
“记忆有些不好，勿要见怪，哈哈，记忆中，好似是从小学二年级开始，每年圣诞节我的课桌下总能收到一个匿名的卡片，只是我一直不知道是谁送的，不知道也好啊，不然要回礼，亏大了，哈哈。
待到小学将要毕业，可那年的圣诞节，我桌子抽屉里依旧放着一张圣诞卡片，唯一不同的是这张卡片不再是匿名，落款处是老同学，当时我也是好奇微微纳闷下而已！直到小考结束的当天下午，才刚出了校门，只见班里一男同学朝我大声喊说着，老同学，再见！
话毕，他背朝我挥了挥手就洒脱远去了，只是他口中呼之欲出的“老同学”让我蓦的想起了卡片上的老同学，多年赠送卡片的人应该是他了.......
如今尽管不知人面何处去，也忘了他何等的模样了，只是他的所作所为，小小的举动，在我生命流河中却激起了一丝丝温馨眷人的涟漪，那样温存颇似小春日和的感觉是一辈子也不会忘怀，我亦是感念他的”，在诸多的往事里，我择了一个悠远又平平的故事娓娓说与他听。
“很青涩很纯粹的感觉，有人说，纯碎的感情也只发生在校园了，你怎么看待呢”他如是问道。
“在我看来，其实不然，纯碎的东西不限于校园，不限于年龄，只关乎性情”，我亦如是道
“坐更坐更！”
“没有啦，至于初高中之后的就没有了，因为那时只想专心读书呢”，往事百般多样，一时也是道不尽，也不想让他晓得太多，我只掐头去尾，避长就短略略说了下。
“那你呢，那些浪漫的恋爱往事，快说来听听”，我追问着。
“我哪有什么恋爱故事，我可从来没有谈过恋爱的呀”他回复道。
往事多以茫昧，难道是我记错了？心中虽纳闷但又不好细问，于是重新翻了翻与海燕的聊天记录。是了，那次闲谈只是语音视频，并没有留下任何的文字语音痕迹，许是我记错了罢！
“你继续说呐！”
“我呀，打小就与4个发小一起玩，一起上学，去哪里都一起的。你觉得，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哪有什么时间和机会去认识女孩子呢。”
“照这样说来，都是那些发小害了你了”！我戏谑道。
“有点，哈哈，主要我本人比较羞涩，与女孩子说话脸会红的。”
他继续补充：“虽然我长得有几分姿色，也有女孩子频繁搭讪，但是我啊！一直想寻位情趣相投的女子结为伴侣！”
他语中谈及到的姿色二字，我不禁笑了出来，如今的人都那么自信与自恋了嘛！
“原来那些女孩都看上了你的美色啊，哈哈”！我打趣道。
“哈哈，有点。与你说话很有共鸣，很有酣畅淋漓的感觉，很荣幸。”
于我而言，又何曾不是呢，我依旧忘不掉雨夕灯窗之下，与我同消寂寞的人是他。只是，我是有愧意抱憾的，因为我不是海燕，此刻此刻与他相聊甚欢的人不再是那个她了。我甚至猜想，若有天他知道海燕已走，我只是冒然顶替的，他会不会因此大有失望，黯然神伤？
“一直都听着你唱的歌，听着你的分享，我也是很荣幸的”，我感叹道！
“铃铃铃”........彼时下课铃已响起，果真是与他聊天的时间过得最是匆匆的了。是了，只一味顾着与他聊天，却忘了他还上着班呢。
“不知不觉与你谈了那么久的话，也占用你很多时间了”，我抱有歉意道来。
“没事，今天下午也没有要紧的事做，你现在感觉好点了嘛？还那么难受么？这样与你说说话，有没稍微分散你的注意力了？”
实话说来，这样与他聊了那么会天，心绪是高涨陶陶然愉悦，不似先前那般的低落颓丧了，多年的月例闷痛感此刻竟被他轻轻抚平着，这样的好效果，我也意想不到的。
为了与他便利，不占用他更多的时间，于是我道着：“我已经好很多了，此刻精神充沛的很呢，你先上班，我等下就起床。”
“哈哈，好的呀！快去吧！”
晚间我洗漱完毕后便躺在床上品着那日他发来的四时美景图，7点半不到他便来信息了，是一张黄昏人稀之时的江南小镇烟雨图，陌上雨廉纤，果然春雨落在江南，都格外的柔软缠绵多情，我细细看着，舍不得移不开眼。
“这是我下班途中经过的，想必这烟雨柳芽图你是喜欢看，就拍下来了。”
“半抱春寒薄杂烟，你拍摄下的扬州很美，柳丝阵阵”，我微微感动的，他总留心我喜欢什么！
“并非是我拍得好，扬州的春天随处成画，随便一拍都是柳绿桃红，春路雨添花的”。
“看遍鹅黄嫩绿，都是江南旧相识，不知你路经途中，这些旧相识还能认出你来，与你打招呼不”我痴痴问道。
“应该认得出的，所谓自家飞絮犹无定，争解垂丝绊路人，若不认识，每每经过的时候，那柳丝自然不会馆我一身以做亲近了。”
“也是，你英俊潇洒，加上还有几分姿色，想必这些花啊柳啊见了你，更是过目不忘，痴缠一身了”，突然忆起晌午他说的几分姿色一说便打趣他。
“哈哈，这话就调皮了。”
“你是刚下班么？”
“没有的，回到家已吃过饭了，你呢？是不是等下就要备课了？”
“今天身体有些懒懒的，加之明天没有新课，今晚就不打算备课了，现在正闲坐着呢”，自己也不晓得为何要这样强调正闲着，心里许是想让他陪陪我说说么？
“此刻你不宜太累，需要好好休息！”
“诗词，你是信手拈来的，你是文科生还是理科生呢”？我好奇问道
“你猜猜？”
像你这般性情的男孩子，是文科么？只是你爱好运动异常，又像理科生，有些难下定论的。”
“哈哈，这并不冲突！”
“是嘛，我想起了高中那会班里的男同学，天啊！全班就5个男生，每逢学校篮球比赛之类的，人数不够，还得去隔壁班借人！比较有意思的是，这5个男生当中还有2个是不愿参与.......都不容易啊”！我回忆着边说
“哈哈，怪不得你少去看篮球比赛了，我呀！是理科的呀，你诗书甚为了得，而是你英语老师，也是难得罕见的！”
“在下是语文老师，不是英语老师”，信息一发出去后悔意便顿生，会不会因此而暴露自己的身份？
“是嘛，哈哈，我一直误以为你是英语老师，原是我记错了。”
亏得他这样说，不然不知该择何词向他做一番解释了，于是我忙忙转移话题:“你诗书颇通，想必学生时代，你也是很喜欢语文这门课了。”
“喜欢是喜欢，说起这语文，我又有故事跟你分享了！”
“好的呀，快向我分享”，我竟因他即将的分享而有些兴奋和迫不及待。
“我们高中的语文老师也是我们的班主任，在全年级是以残暴著称，他对我们要求严苛不说，又极凶恶，一言不合就让我们抄书！每上课之前都会让四个或八个同学前来黑板默写古诗词或文言文。
所以呢每次上课前，我们都把头埋得低低的不敢望他，一心生怕被他叫到。为什么呢？因为只要默写不出或有一星半点的差池，就要罚抄书，学到哪抄到哪！高三第二学期，一言不合就要苦抄六本语文书啊！那样厚又那样多文字的书，抄得天昏地暗，惨无天日啊！抄到凌晨三四点那都是常有的事，因为只规定一个星期后便要上交，怎一个惨字了得！所以我们班的同学对他是衔悲蓄恨又无计可施，只好全班联名上书去校长那里投诉他。”
“抄到凌晨三四点？高考都是其次了，能不能抄完才是这年最要紧的事情”，因他语言说得风趣逗笑，我笑着边回复他。
“你说，这凌晨3.4点抄书的同学中，有没你在”？我笑问道。
“哈哈，有啊！！所以刻苦铭心！一般呢，我们一年就会换一次班主任，然后高一结束，高二开学之时我们就盼着望着换班主任，希望不要看到他，结果去到课室还是看到了他那熟悉的身影，真的是冤魂不散，顿时一片哀鸿遍野，有些同学登时就扬言不想读了。就这样，别人班的班主任都换了好几次，就我们的班主任紧紧跟着我们三年”！他继续补充来。
“这孽缘不浅啊，我对你们班同学的悲惨命运表示深感同情，哈哈”，不禁的，我又笑了出来。
“你是语文老师，有没发罚过学生抄书呐？如果有的话，请看在我的薄面上不要罚他们，因为什么呢，因为我深深的懂得，凌晨三点还在抄写练习，真的是太累太困太不好受了。”
“既然你都为他们求情了，那我就勉为其难答应罢，哈哈。”
“同时，我的英语惨不忍睹”！闻他这样讲，我又笑了出来，曾几何时我一度认为，这辈子不出什么意外，除却海燕，我断是不肯再与擅长英语的人成为好朋友了。
“你猜我高考英语多少分”他继续问道。
“59分？”
“太乐观了，46分啊！！”
“46分，也不是很差啊，哈哈哈”我笑道
“难道还有人比我更差？快说，是我高分还是你高分，哈哈”他催促着。
“40分啊”！我竟然笑着说出曾经的这个硬伤。
“哈哈，要不要抄书呀”他问道
“抄也没用啊，抄了还是40分啊！可能我这个人比较专一又爱恨分明，喜欢上了语文，就再也容不下其他的语言了，哈哈！”
我继续补充道；“对对对，还有啊，我就特别不喜欢英语好的男生了，我就非常看不惯英语好的男生。”
“是嘛，亏得我英语不好，哈哈！”
“我在想，你语文必定很出色拔萃的，学生时代老师很宠你罢”！他问道。
“要想成为老师心尖上的人啊！过硬的成绩只是个前提，为老师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战功赫赫才能使你在一群人中脱颖而出，要干的活一件都不能少啊”！我笑道
“哈哈，也是，若没有过硬的成绩，你连鞠躬尽瘁的机会都没有，跟你聊天真的很享受呐，你有没有发现，其实我也很幽默的，哈哈”，他接话着。
“呸，不要脸”，我笑着啐道。
“哎呀，11点了，你要休息了，时间过得真快”他催促着。
果然啊，时间又总以匪夷所思的速度从我们的聊天中滑过
“谢谢你陪我聊了一天了。”
“不用那么客气的，那你注意力有没稍微转移些了呢？”
“有的，大大转移了，心情很是悦悦然。”
“那就好，那，你快去睡吧”，他叮嘱着。
于是我们互道了晚安才下线去了.......
周五晚上7点将尽之时，他来信息了：“朋友叫我去打球了，我去运动运动哈，一个星期没动了。”
“运动是好事呢，快去吧！”
“今晚你早点睡哦，我可能会打得比较晚！”
闻言，我莫名的有些欣慰又有些失落，我意外他会提前向我叮咛交代着！这些日子我们每晚都闲话谈天，依我的性子，那么今晚我便会有意无意在等他的信息，如今他提前说了，我便不会再等他，就会安心去做其他的事情。我总觉他是个很让人安心的男子！
欣之余我心里不禁喃喃自道，喔，今晚他不能与我一同闲谈慢说了！也是，人家可不能每晚与你这样聊天的呀！
于是我回复道：“好的呀！晓得的，快去吧。”
10点半当我准备下床歇息之时，不由的打开手机，瞧瞧他有没发信息过来了，转而自己也不禁自嘲一番，人家不是说了嘛！今晚要去打球，要打很晚！言外之意是不会再发信息给你的，这样作此一想我才熄灯睡下了。
也不晓得自己睡了多久，辗转侧身间便醒了过来，打开手机一看，已是10点50分。古怪得很，怎得在这个点醒来了，于是继而合上眼睡去。
又不知迷糊含混了多久，我又再次醒来，已是11点10分。呀！11点整有新的信息，我心下一喜，是他的信息！他不是今晚不发信息与我了嘛？只见他发来的两张图片里，夜色虽浓重深厚，只是篮球场旁灯火辉煌，足以照明上因雨点淅沥而湿漉漉好一片的场子。
“下雨了，回家了，晚安。”
“有没被淋湿”？我关怀问道。
“没有淋湿呢”，他马上回复着。
“可能这场雨要提醒你早点回去，然后早点歇着，不能熬夜。”
“哎呀，吵醒你了，快去休息了，快快快”他亦马上回复道。
如此才与他互道了晚安后，我才钻进被窝里真正安心睡过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