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节顺遂,北地水草得利,牧群生活滋润,边境安宁多年,范信不敢出击,只能等待防守立功,苦等数年不得,现在得到贵安地,急不可待的给少师上报,莫正清也是为保太子,得到消息,便借病请休亲自带了几名贴身人员来到长府。因时节未到怕误判,为慎重起见,先派人查看郑通现状,以观福地后人现状,经过监察发现平平无奇,最后一段时间只是请假去了趟妹妹家,与妹夫一同回到学府,这两个农民不入流,寻常的很。第二日兄弟二人去吊丧,派了一名衙内差官假扮乞丐跟着二人去,莫正清则等待时机验地。
韩忠告诉郑通,自己先回家收拾院落安排住处,整理好就来接大哥一家去土洲住,郑通听话自己回到学府。韩忠假意南行返乡,确认无人跟踪后,便打扮为砍柴樵夫,回到北马破庙,与程卓庆汇合,二人每天砍柴去城中贩卖,温饱自足,再者等待事情变化。等了好久,没有动静,两人心中不免失落,难道猜错了,但已然来了此地,无功而返心中更加失落,最后合计没有结果的话中秋节回家。
一眨眼,月亮圆了又圆,二人心中对家越来越惦念,尤其是韩忠,爹爹新亡,秀儿痴傻,家中之难可想而知,程卓庆日日安慰韩忠,两条精壮汉子,日渐枯瘦,形同乞丐,倒也更好,不用乔装。七月十五,天门四维,地气最盛,莫正清自感时机来临,与随行人员来到北马,在范信等人陪同下来到郑家祖地,起坛验地。韩忠二人,留意北马动向,自然知道了此事,登时明白莫正清自身重术数,对气的感知并不敏感,风水之道一错难改,所以才挑了这鬼门大开的中元节来勘地。
莫正清洗手焚香,祷告天地,礼毕之后手持罗盘进入坟地中,但见罗盘指针乱转,平衡不得,此地犹如混沌,不见乾坤,大开大合,消散之地,符合郑通败家之状,脸色渐渐凝重,让范信叫来查得此地的阴阳先生,阴阳先生颤巍巍来到,“大人安好,此地小的查看数遍,东南雨水风气灌输其间毫无阻碍回转团聚,西北横卧白虎石拦得恶气,瑞气百年未泄凝得白雾,我天朝重农,此处风水正合社稷昌盛。”莫正清摇摇头,“你说这里瑞气凝雾,再看看,是也不是?”阴阳先生抬起头看了又看,谷中清洌洌的空气,哪有凝雾,吓得跌倒昏死过去,范信见到此状,铁塔般的将军身躯登时畏缩。
这老头失落落得在谷中走着,忽然眼神落于谷口,让贴身人员去查看谷口水脉,看后回报,“石头堵着泉眼,水脉改道。”莫正清:“是了,搬开石头。”石头搬开后,再持罗盘,指针渐渐停摆,落于坤位,此地确实如阴阳先生所言,瑞气渐渐汇集不散,只是量太小,对寻常百姓可说福地,此时此间空空荡荡天象与外界无异。莫正清顿顿神,又想“此地是气泄了,犹如初生,稍稍定住,是有人动了手脚还是天不佑贵人上位,总之此地已废,纵使瑞气再生也来不及了,需得供奉童子童女,一日一双连续百日,可抵百年之功。”而后对范信言道:“你汇报的情况我了然了,只是现下不对了,需要些特殊手段,要准备周全,我回京城准备得当再来,你的事我会考虑的。”说完,带着众人出谷,刚出谷口,一阵狂风走石迎面而来,与谷中温室般的环境截然不同,先前摆放的神坛,不知不觉竟已被吹入入谷中,莫正清大惊,引领众人再回谷中,坛上香烛通明,犹如置于黑夜当中,老人面向天空,山上松柏透出一股青色,罗盘指向再度混乱起来,最终置于离火,又见润雨降下,少师叹道:“福地新生,今日何其有幸见的此景,反复变化野性十足难被驯化,适于江湖,远离朝堂,朝中贵人若得此地恐有下野征兆,不合适。况且此处青气明显,可见对旧主忠心不改,天地造化,机数众多,得罪福地后人,对贵人上位徒增繁杂,不宜强夺,待日后迫不得已再启用吧。”
阴阳先生慢慢回过神,望得此地瑞景复现,深知自己暂无大灾 ,便斗胆进言:“少师,我听闻师父说过,道门不信灾祸恒定,捍卫人道,当下场景道门或有办法修正。”莫正清:“不赖不赖,你确实有些道行,只是道门那些贼子不敬天子,空言人道,早被驱逐苟延残喘,再说道门数百年才出大才,可能性已然不大,还要求其听话办事,更是难上加难。”说完自己又道:“我清虚深不可测,远胜于道门,此地野性十足,只是这时机确实差了,若是百年后再用此地,此地已然由野归正,那时才是我家福地,罢了,将地还给郑家吧,给贵人积德,就当给福地以及这些亡人的恩典。”范信杀人如麻,对风水素来不信,今天见此番景象,又惊又怕,赶忙附和道:“遵命。”众人离去,不敢再与天斗,范信借机收了横余坊,公布赌场欺骗众人事实,查没赌资借口充补军资,实则将钱财孝敬少师免除罪过,朴益石碍于名声也将宅地归还郑通,横余坊本来是北马镇贪婪乡绅暗中收买混混合资开办,这下被查,钱财被孝敬少师,对范信不再亲近,但也不敢明显表现。
再说韩程二人,原来程卓庆就在神坛之下,眼见少师挪石,心知韩兄弟的局已破,看众人快出谷时,韩忠推下山上准备的沙堆,轻沙与谷口风气相会,形成一股沙尘暴,迷乱一行人,程卓庆借机背负神坛进入谷内摆好方位,将准备好的磁石贴好,香烛表面轻轻涂抹火油,身形一提如猿猴般窜到山上松柏之间,速度极快,由于身着青衣,故而松柏映现青色,韩忠此时又在山顶堵住水脉,水流泵入空中,形成微雨,少师年迈其余人则根本没有察觉到,一番戏耍,少师识得此地野性,不敢再欺天。
事情办得很顺利,程卓庆先行离开北马回家,韩忠又过了半月,恢复行装假意去学府找寻郑通,被告知郑通已返回北马,又去北马待了两日,眼见郑通一家安好,除了岳丈夫妇丧命,这就记在郑通身上了,全怪贪欲心性不强,再怪不得旁人,郑通安好二老在天之灵方得慰藉,韩忠也是放心不下家中,嘱咐郑通不准将自己的情况说给外人后,启程返回土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