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李志行早早去上班,第一件事就是去见汪毅卿。
汪毅卿当副官多年,习惯早起,此刻正在分类文件,见志行早到,非常嘉许他的勤恳,立刻开始给他讲解。这些工作对志行来讲倒不难,一听就懂,副官这工作活路比较简单,但要做好,却需要悟性。
老汪一会就讲解完了,不过李志行还在谦逊地站着,眼睛仍然希冀地看着老汪。
“基本上就这些了。”
“嗯”,李志行还站着。
“你先琢磨琢磨,一会给你分配任务。”汪毅卿看着李志行说。
“好。”志行还是站着没动。
“你……莫不是还有什么事?”汪毅卿不解地问道。
“……汪处长,昨天督军说的中尉军装,能不能发给我……”,李志行这才不好意思地说道。
汪毅卿这才明白,李志行这么早来,其实就是为了要新军装呀!这家伙真是个官迷!
老汪不禁哑然失笑,说到“哦,是我疏忽了!”,连忙喊了一个勤务兵,跑步去把李志行的军装和中尉领章一起领来。
李志行这下高兴了,立刻从兜里掏出一个东西,说到“汪处长,您看这个是什么?”
老汪一看是一副金边眼镜,不过镜片是黑色的。“这不是眼镜么?你拿这个干什么?”
“您戴上试试。”李志行热情地将眼镜递给汪毅卿。
“我?”
“对,您试一下。”
汪毅卿犹犹豫豫地把眼镜戴上,志行一看,不住点头,说“不错!不错!就是这个效果。”
原来志行昨天回去后,总觉得老汪的面孔实在狰狞,怕自己以后天天见他影响心情,想了很久,就给老汪找了一副眼镜。果然,老汪的面孔从之前的狰狞变成了冷酷,效果很好。
志行边说边拿来镜子“处长您看,怎么样?”
汪毅卿照镜子一看,的确比以前感觉好,好像气质马上变了,变得酷了不少,帅了不少,“嗯,不过,你这是干什么?”
“处长,这是特意送给您的,美国货!眼镜架子的纯银镀金的!”
汪毅卿没想到这个东西是个洋玩意,急忙摘下来说“哎呀,这……很值钱吧?我可不能收……”
“哎呀,汪处长,什么钱不钱的!我看这眼镜您戴着最合适,我昨天就想送您东西,思考了半个晚上,就觉得这个好,处长您务必要收下!”
李志行很诚恳,汪毅卿再三推让之后,便收了下来。
汪毅卿其实很喜欢这副眼镜,之前脸上挨了一枪,虽说督军大人更加信任自己了,但却引起了老婆的嫌弃。老婆说总觉得像跟一个怪物在同床,以至于两人越来越不和谐,现在有了这副眼镜,自己一下子又酷又帅,老婆一定喜欢!
李志行没想到,这副眼镜原来还是一剂治疗床底冷淡的良药。
“哎呀,不要总处长、处长的叫,志行,以后我们就是兄弟!你就叫我汪哥!”汪毅卿非常高兴,眼镜戴着便不再摘下来。
“好唻!汪哥,我以后就跟着你混了!你多罩着兄弟!”李志行看着汪毅卿的脸,不错,这样看着舒服多了。
老汪戴着墨镜,将李志行介绍给了副官处的其他四个副官,冷酷地说:这是我的好兄弟,谁也不许欺负他!
其实也没人想欺负他,李志行现在名声在外,仅半天时间,大家就知道有名的财东李志行是个官迷,竟然跑来给督军当副官。这种人欺负他干啥?骗几个钱来花花,它不香么?
这家伙果然没有让大家失望,几句好话之后,便是称兄道弟,称兄道弟之后,便要晚上在西安城的大馆子里请大家喝酒,一副谁敢不去就是看不起他的样子。
哎呀,这种好人哪里去找?于是,谁也不给他分活干,任由这位好人李副官吊儿郎当。
李志行又约刘四晚上也一起去喝酒。刘四很想去,但是说道“我怕去不了,看守胡景翼呢!”
“这是督军府,胡景翼又不是神仙,他还能飞了呀?晚上去西北楼去吃鱿鱼、海参!一定去呀!”
在西安这个内陆城市,鱿鱼、海参就是高端的代名词,李志行也不逼迫刘四,留下刘四一个人纠结。
从刘四那里出来,李志行吊儿郎当背着手闲逛,一会和花匠聊聊天,一会跑到督军署某个行政人员的办公室,自来熟地打个招呼,海阔天空地聊上几句,顺便喝杯茶润润嗓子,就像孙猴子刚被封了弼马温的样子,哪一级的官员办公室都敢去,见谁都要聊上几句。
很快,督军府上上下下都知道来了个李副官。
最后,李志行在督军府门口的一个馆子里,喝了一碗香甜的八宝醪糟结束了一天的工作。
这样过了几日,傅长缨从陕北赶了回来,也住进了汉堂的据点。李志行和傅长缨密谈了很久,他安排傅长缨去研究关于营救胡景翼的方法。
其间,志行到胡景翼那里去了一次,岳维峻现在已经暂任靖国军第四路军总司令,因有胡景翼的亲笔信,又有刘东山、郑玉琨等人的鲜明支持,没有出什么乱子,李志行将消息带给了胡景翼。
两人正在谈话,李志行忽然听见有人上楼,他现在耳力惊人,所以立刻示意胡景翼转换话题。
及至来人进门,一看原来是刘神仙。
李志行这次见胡景翼,是直接贿赂了刘四干的,并未给刘神仙打过招呼。所以李志行客气地跟刘神仙问好,刘神仙只是微微点头,不再理会,然后就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一言不发,似乎是要监视两人谈话。
胡景翼异常恼怒,但刘神仙全然不管,只是我行我素。
李志行见状,也只好不咸不淡地与胡景翼又聊了几句,就告辞了。
等李志行出来,刘神仙也一言不发地跟了出来。
出了院子,刘神仙盯着李志行的眼睛,开口问道“胡景翼欠你3万大洋?”
“嗯”
“你和胡景翼交情很深?”
“谈不上,哦……我觉得也比较深,我说话一般胡景翼还给几分薄面。”李志行马上转变语气,有往自己脸上贴金的嫌疑。
“你怎么会借给他3万大洋?”
“三原一直驻扎着胡景翼的人马,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说,我这人向来喜欢结交朋友,人在江湖,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哼哼,还有其他原因吧?”刘神仙冷笑道。
“老哥,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刘东山和郑玉琨的事?他俩是我的小弟,在胡景翼那里混了官当,我花钱替他们疏通疏通,难道不应该?再说了,这钱也没白花,现在两人混得都还不错……。”李志行先是惊叫了一声,不过说着说着又不禁得意起来。
“没别的啦?”
“还有啥?”
“哼哼,你想和胡景翼联手反对树藩!”刘神仙逼视着李志行说道。
“啥?”李志行立刻露出看一只大猩猩一样的眼神看着刘神仙,“老哥,我为啥要反对师兄?跟着师兄才能做大官,才能赚大钱,我为啥要反对他?再说,找个被关押着的犯人联手,我难道傻了吗?”
这话说的有道理,刘神仙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老哥,你把手伸过来。”
“干啥?”
“我给你号号脉!”
“号脉干啥?”
“看看你是不是出了问题。”
“滚!你会号脉?”刘神仙骂道。
“那你今天怎么净说胡话?”李志行反唇相讥,显然有些生气了。
刘神仙顿了顿,搪塞地说道“许是最近杂事太多,伤了神也不一定……”。
这老家伙好不要脸!
“哦,对了,那些军校毕业生到哪了?”刘神仙赶快转移话题。
“算时间快到了,前几天已经过了潼关。”
“这是个正事,你多留神,比到处闲逛强。知道么,你老哥我是为你好!”刘神仙马上义正言辞,语重心长地说道。
“啊,这个,我一定留意。”
然后两人说笑着走远,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这天,李志行一大早上班,照例先去见冷酷的汪毅卿。不料老汪不在办公室,一问,原来是拿了一份文件去了督军大人那里。志行便和张副官一边啜茶,一边感喟“汪长官真乃吾辈楷模呀……”。
等喝完茶实在无聊,志行打算去督军办公室走走,作为副官,至少隔几天总要见见长官的。
喊了声“报告”,进了陈树藩的办公室。刘神仙也在里面,陈树藩问道“志行,你有什么事情?”
我有什么事情?其实没啥事,李志行先指挥勤杂兵给众人倒茶,自己亲手将茶端给陈树藩,然后笑着说“师兄,没啥事,就是来看看师兄有没有什么差遣,嘿嘿。”
陈树藩“嗯”了一声,没理会他,继续说事情,李志行一边在旁边假装忙乎,一边支着耳朵偷听。
原来一大早,井岳秀派人送来了一封信,汪毅卿收了,拿给陈树藩。一看,却是劝陈树藩不能害了胡景翼性命,又说什么“三秦之地,民笃而诚信,故掌三秦者,无不以义狩民,弃义则民厌之”。
信里大概意思,就是说大家都是凭义气在江湖上混的,督军虽然抓了胡景翼,但是还是要讲武德,不要杀他。不过信写的比较客气,并未刀剑相逼。
这其实已经是井岳秀的第二封信了,当初胡景翼被俘,井岳秀很快就得到了消息,井、胡二人有同门之谊,素有交往,况且因为陈树藩的精力主要被关中各路人马吸引,井岳秀才能偏安陕北,所以井第一时间就写信给陈树藩,劝他不可伤了胡的性命。这次李志行又专门去信剖析利害,所以井岳秀又再次写信。
胡景翼是陈树藩的大敌,杀与不杀,陈尚未决断。
陈目前的想法,是先留着胡景翼这颗棋子。首先,若能劝降最好,其次,再不济也能牵制靖国军,但若胡景翼实在不识抬举,莫非真杀他不得?
这一切陈自己心中早有主意,仅凭井岳秀一封信,对陈的决断没有多大影响。不过井岳秀占据陕北,实力不容忽视,做事情还是要给井一些面子,免得关中狼烟四起,陕北又反了井岳秀,所以陈树藩将刘神仙也叫了来商量。
刘神仙看了井岳秀的信,沉吟了半天,然后说“虽然井岳秀一再写信,但我觉得井岳秀并不一定想管这事,他一心想在陕北做土皇帝。对了,志行在陕北有生意,你觉得井岳秀怎么样?”
李志行正在偷听,不提防刘神仙忽然问自己话,仓促之间回答说“啥怎么样?”
陈树藩皱了下眉头,说“是问你井岳秀怎么样?端茶倒水的事情,以后让勤务兵去做,你在那瞎忙什么,过来说话。”
“啊?啊,师兄,你是说井岳秀?井岳秀爱吃油泼面。”李志行傻傻地说。
“谁问你他爱不爱吃面!我是说井岳秀人咋样,也就是井岳秀有啥缺点?”刘神仙解释说。
“啊……缺点,我觉得井岳秀缺钱。”李志行挠了挠头说。
“嗨,志行你这话说的,谁不缺钱?”冷酷的汪毅卿笑着说,一笑更加冷酷。
陈树藩也觉得好笑,汪毅卿说的是大实话,养几万人马,连他这个督军都觉得钱不够用。
“呵呵,志行这话呢,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件事情,井岳秀的军队军饷不是有半年没发了么?要不先送他一个月军饷,安一安他的心,也堵一堵他的嘴。”刘神仙捻着胡子笑着说。
“嗯,先这么办!现在也不是舍不得花钱的时候。”陈树藩一锤定音。
李志行的第一招没有奏效,根本原因正如刘神仙所说的,井岳秀胸无大志,只想在陕北当土皇帝,这一招的效果就是让井岳秀意外得了一个月军饷。
不过李志行原本就没想一击中的,于是他的第二招很快来了。
第二天上午,志行忽然慌里慌张地跑进陈树藩的办公室,大叫“不好了!师兄,不好了!”
陈树藩此时恰好正在与刘镇华说话,见李志行慌里慌张的,脸色一沉,生气地说“你大呼小叫什么?刘省长还在这里,成何体统?出去,喊报告再进来!”
志行闹了个脸红,连忙退出去,正了正衣帽,重新喊声报告走进去。
刘镇华微笑不语。
陈树藩皱着眉头说“说吧。”
“师兄,大事不好了,于右任把我那些同学都扣住了!”
“啥?!在哪扣住的?”陈树藩猛地站了起来。
“就在三原!”
“他们跑到三原去干什么?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哎呀,谁说不是呢?这都怪我,没给领路的人交代要绕开三原!”志行懊恼地说道。
“师兄,真对不起,你这么信任我,我却没把事情办好……”,接着又李志行非常羞愧地说。
陈树藩喘着粗气,背着手走来走去,不说话。
李志行看陈树藩很生气,等了一会,就苦着脸开始摘自己的肩章,动作缓慢而痛苦。
“你干什么?”陈树藩惊讶地问道。
“我愧对师兄,这中尉我当不了了。”李志行的声音简直快要哭出来了,但却似乎不是为他那些遭难的同窗好友们难过,而是因为刚到手的中尉要丢了。
陈树藩看着李志行的表情,不禁好笑,心想自己见过的官迷并不少,但官迷到这种地步的,实在是少!
本来在一旁一直看着的刘镇华,此时开口说“督军,我觉得这事其实并不能全怪志行,现在的西安城,除了向陕南蓝田一线有出口,其他都被靖国军围着。那些新毕业的军校生,趾高气扬的,从哪个方向来西安,都有可能被扣,现在关键是想办法救人。”
陈树藩一想,也是这个道理,懊恼地对刘镇华说了一声“唉,大意了!”,然后转过头对李志行说“瞎胡闹!谁说要撤你了?你先赶快回三原去,设法了解情况,一定不要让那些学生出了人命!”,说完顿了一下,又说“还有,三原也算是你的地盘,多费些力,办好了我不会亏待你的!”
李志行一听这话,立刻挺直了身子,说“对,我现在马上回三原,就算花钱也得先把人保住!”说完转身就往外走。
正要出门间,汪毅卿忽然急匆匆的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封信,说道“督军,于右任把那些军校毕业生扣住了!”
陈树藩摆了摆手,说“已经知道了。”
“这是于右任的亲笔信。”汪毅卿赶快把手中的信递上去。
陈树藩拆开信看了看,然后问道“送信的人呢?”
“来人放下信就走了,要不要我派人去追?”汪毅卿回答。
陈树藩摆摆手说道“算了”,然后将信递给李志行,说道“志行,你也看看。”
信上说啥李志行当然知道,这都是派人和于右任商量好的,就是要用42个军校生换胡景翼,不过李志行还是认真看了一遍,主要是欣赏于右任的书法,心里还暗自臆想了一下,这封信收藏起来的话,以后能卖多少钱?
“志行,你怎么看?”
“于右任原来想换胡景翼呀!这么说来同学们暂时是安全的。”李志行答道。
“嗯”陈树藩点点头。
大家心下稍安。但这事不太好办,陈树藩派人去请刘神仙商议。
“师兄,那我还去不去三原?”
“唔……先不用去了,等等再说,你先去忙事情吧。”陈树藩说道。
李志行本来想留下来看看事情发展,但陈树藩明显不想让他在场,只好悻悻而去。
正走着,忽然听见后面有人喊“志行,请留步!”
回头一看,却是刘镇华笑眯眯地走了上来,李志行不知何事,急忙停下来,向刘镇华敬了个礼,说了声“刘省长!”
刘镇华春风和煦地拍着李志行的肩膀,说“早就听说督军大人有个才华出众的师弟叫李志行,今日一见,果然一表人才!”
李志行急忙脸红着说“省长谬赞,实在不敢当!”
原来刘镇华通过其弟刘茂恩,早就知道李志行是个人物,此次进入陕西,又方知李志行在陕西绝对算个人物!别的不说,仅一次给陈树藩拉了四十几个保定毕业生这事,就十分了不起!陈树藩不知道哪里走了运,招揽了这么个人才!
而他此次入陕,本没什么根基,正欲拉拢些势力,今天一见李志行慌里慌张样子,暗想这毕竟是个没经过世面,又贪恋权势的年轻人,暗地里起了拉拢之心,所以说话特别和善。
于是刘镇华又笑着说“志行,你在陆军学校声名远扬,其实舍弟刘茂恩也在那里读书,不知你认不认识?”
刘茂恩李志行自然认识,这小子敬仰李志行,是模范团事件后第一个投入军事强学会的,于是便说“啊,原来省长是书霖(刘茂恩字)的哥哥呀,失敬失敬!书霖兄非常优秀,我们在学校交往一贯很好。”
“哈哈,书霖也经常来信提起你,夸你是人中翘楚,你以后有时间,可以经常到我的公署去坐坐。”
李志行立刻又敬了个礼说道“承蒙省长高看,一定一定!”
刘镇华便又笑了笑,带着卫兵走了。
目送着刘镇华走远,李志行不禁在心里骂了一声“妈的!”。
这却是为何?
原来李志行恰恰知道这个刘镇华,你别看这家伙满脸和煦,犹如长者,其实这家伙在豫西靠土匪发家,为扩大势力不择手段,手下招收的基本都是土匪,搞得地方乌烟瘴气!刘先投靠袁世凯斩杀白朗义军,老袁死后又投靠段祺瑞成为其走狗,此次又趁机入陕祸害陕西百姓!
历史上,这家伙靠着土匪军队“镇嵩军”,前前后后祸害了陕西人民十几年,尤其是悍然率7万大军围攻西安城,将西安城围困了8个多月,陕军杨虎城、李虎臣(又名李云龙)率不足万人,坚守长安,艰苦卓绝。
可怜西安这座千年古都,因刘镇华围城,饿殍遍地,被饿死了6万多人,全城的中药材都被吃光,年轻女学生被饿得站在街边,对着行人喊“一碗面!一碗面!”,一个黄花大闺女就换一碗面!
最终冯玉祥派兵援助,才击退了刘镇华,这便是西安历史上有名的“二虎守长安”!
镇嵩军围西安这事过于惨烈,以至于解围后杨虎城感叹道:虎城守西安,功满三秦,过满三秦!
所以李志行一见刘镇华,恨不得敲破这家伙的狗头!还去你那坐坐?我呸!
刘镇华这家伙自不必去理他,李志行到汪毅卿办公室去喝茶,他想等汪毅卿回来后,探听一下消息。
结果一直等到吃午饭,汪毅卿才回来,汪毅卿一看李志行在自己办公室,有些欲言又止的神色,然后问道“志行今天怎么还在这里?”
老汪有此一问,因为平时李志行这位大神,早就不知道到哪里快活去了。
李志行马上笑着说“汪哥,我在等你吃饭,督军府大门外街面上新开了一家葫芦头泡馍馆,味道正宗得很,我请你去一起去吃。”
老汪最好这口,一听不禁口中潮润,喉结上下动了动,但却推辞不肯去。
李志行一看,老汪这是有事情想瞒自己呀!说什么也得拉他一起吃饭。
最后,老汪虽然冷酷,终于抵不过志行那张生意人的嘴,被勉强拉着去吃葫芦头泡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