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烈这是以枪做引,他认为面对着两个目标,曹然定没有足够的时间挥出连续的两剑。
因为根据秦烈之前的观察,曹然每一次都是将砍头剑举过头顶,再到挥出第二剑,这中间是需要大约三个数的时间,而这就是他的机会。
眼见着曹然的第一剑挥出,那威力极强的剑影目标正是那平飞而来的雪鳞枪,可正当秦烈自认为自己的小计谋得逞之时,曹然竟改为单手持剑。
于空中的秦烈见到砍头剑在曹然的手中旋转了半圈,反手持剑向上一扫,紧接着又是一道剑影飞出,直奔自己而来!
失策!
秦烈暗道一声,可自己已无闪躲的余地,只好握住解神大刀硬扛住这一击。
只听当的一声,处于半空的秦烈瞬间就被那匪夷所思的力量弹飞了出去,落地的瞬间一支长枪咻的一声朝着他的面门飞来,好在秦烈足够机敏,歪头翻滚躲过了那飞来的长枪。
这一刻,单手撑地的秦烈只感觉双臂都因刚才的那一击而酥麻不止,甚至开始不自主地颤抖着,他回头看了一眼插在身后的那杆长枪,正是刚才被曹然所击飞的雪鳞。
而正是他回头的这一眼,使得秦烈发觉自己左腹部的深衣被割开一道整齐的口子,甚至带着点点血渍。只不过他的精力都集中在刚才的对决之上,也就并未注意到自己已然受伤。
不过腹部的伤口没什么疼痛感,应该也只是皮外伤,并无大碍,多半是刚才的那一道剑影所致。
可想而知如果没有解神大刀在手,剑影直接砍在血肉之躯上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可这一剑过后,曹然似乎也不再留手,疾步上前,主动与秦烈拉近距离,而秦烈也没做多考虑,直接起身握着解神大刀就迎了上去!
一刀一剑如疾风骤雨般对撞在一起,锋刃击打的声音好似密集的雷霆,在偌大的广场之上发出一声声清脆的回响,在场之人无不紧捏一把冷汗。
与此同时,开阳门外的人群中,小哥依旧滔滔不绝地讲述着秦烈与曹然的对决,对二人功夫的溢美之词不予言表,但众人简直比在那茶馆听书还要痛快。
“名为韩忠的年轻人单臂挂枪,使出一招银龙出海,那一刻人与长枪似乎融为一体,银枪的枪尖儿竟然爆出红色的火焰,在都护使的上身留下几道黑色的烫伤……而这霸道的枪法似乎更能证实之前人们对他身份的猜测。”
“猜测?”
小哥站在椅子上用木尺敲了一声,“你们知道这年轻人所使的,能让枪头着火的枪法是什么吗?”
“是秦家枪法!秦飞大将军的枪法!”人群中有一人率先喊道,其一人齐刷刷地回头看了过去,说话之人正是个总角之年的孩童。
见到大人们咄咄的目光,孩子缩着脖子低下头弱弱地说了一句,“我……我……我也是从一位说书先生那里听来的……”
人们自然不会去责怪一名穿着破衣的孩童,可正是这孩子的一句话提醒了在场的所有人,在朝云国内能有着如此枪法的,恐怕也只有大将军秦飞这一家。
而且这些年间,人们对于大将军秦飞是否真的通敌也是众说纷纭,但民间对这位百年难得一遇的飞龙将军打心底里还是多有敬重的。
毕竟在他生前,雍州的胡人可是被其压制得从未喘过气来,就连朝云国的疆土也在不断地朝北方扩充。
但敬重归敬重,朝云国自然不比天府之土泗州,自从语怀明一案后,嵊州农民赖以生存的药材生意几乎断绝,再加上大将军的几次北征间隔时间不长,而沧州的财富多半都掌握在氏族之手,所以支撑北征的赋税都落在了平民的身上。
于是到了秦飞的第三次北征,国相李政又再一次的增加了赋税,以至于整个朝云国内怨声载道,这也是秦飞第三次北征注定会失败的另一个客观因素。
而在孩童说完秦飞的名字之后,人群里又有人说道,“好像真是这样,我听之前当兵地说过,秦家枪法里确有一招让枪尖着火的招式,叫什么……什么……”
到了嘴边儿的话,这人怎么也是想不起来那招式的名字,这时在人群的另一个方向有人接过了他的话头,“叫铁炎,我的儿子亲眼见过,大将军的那一招,叫铁炎!”
“铁炎?”
“铁炎……”
人群开始议论纷纷,椅子上的小哥又拍了一下木板,“没错!这位说得没错,这名为韩忠的年轻人使得正是秦飞大将军名闻天下的秦家枪法。”
“啊!”
人群一阵惊呼,要知道秦家枪法可是一向拒不外传的,而这位年轻人如果真的是用的秦家枪法,那么他与大将军秦飞又是什么关系呢?
“那个年轻人是谁啊?”
“那他和秦飞……”
小哥清了清嗓子,等到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时,故意压低了嗓子,轻声道了一句,“据说这人是大将军秦飞之子,名叫秦烈!”
“秦烈?”
“怎么可能!三年前大将军府不是被抄了吗?”
“就是就是,连秦飞的夫人都死了,怎么可能他的独子还活着。”
面对着众人的质疑声,小哥倒是不予表态,也不知道在这个时刻他将秦烈的身份爆料出来到底是何用意。
与此同时,又有一只信鸽飞出开阳门的城楼,落在小哥的手臂上,倒是一旁的子期一直沉默不语着,脸色有些难看。
伴随着小哥绘声绘色的描述,子期在人群中慢慢转向那朱红色的开阳门,虽然里面的二人还未分出胜负,可是子期的心却为秦烈的处境而揪了起来。
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没有猜错的话,镇西都护使曹然手中的那把奇特的砍头剑应该是出自帝都天师府,而它也有个十分特别的名字:追魂!
至于天师府的名刃为何会到了曹然的手上,那就要问天师府的现任天师,风长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