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4.
夜风微凉,神清气爽。
这是龙城一年中最惬意的时候,人们的主要活动在这样的晚上进行。
坐在那处豪华住所的写字间,张半仙认真地写着《大和遗孤随笔》。
他认为,自己到做一下总结的时候了,免得百年之后,人们忘了还有他这样一个为大日本帝国舍命进取的人。
金疤瘌进来打断了他的思路:“大哥,大裤裆让公安抓了。赵公子出面化解了钱李二人的矛盾,他们商量着要共同对付咱们呢。”
张半仙仍在电脑上打着字,头也不抬地说:“面和心不和,各打小算盘,心中只有利益,这样的人成不了气候的。我们的最强的对手,过去是姜长庚,现在是那个年轻人。”
金疤瘌得意地说:“大哥,老姜虽然没有归还鸡血麻神的意思,但是也没有大举措。”
张半仙停止了打字:“这个老姜,我对他用的反客为主应该已经起作用了,他暂时倒也不会轻举妄动。只要鸡血麻神还在他手上,我们就有机会。”
金疤瘌走到写字台前,看了看张半仙写的《大和遗孤随笔》,问:“大哥,你还真想成文学家啊?”
张半仙深沉地说:“疤瘌,想当年,我在日本接受非人的训练时,我就立
志,有朝一日,我要成为日本妇孺皆知的人物。我写随笔,就是怕将来有人埋没或篡改了我的历史。疤瘌,我让你查的白小艺吸毒案,有线索了吗?”
金疤瘌心里一紧:“我正在查。”
张半仙阴沉着脸,不再说话,他走到阳台上向远处的灯火望去……
那是龙大章、姜美祺和白小艺的身影。
他们从敖拉倚家楼下走过,楼上传来了钢琴曲《梦中的婚礼》。
三个人都凝神地听着,表情不一。因为,他们每一个人从曲子里听出的含义都不一样。
走过敖拉倚家,龙大章打破沉默:“美祺,你接触广,帮我打听一下有关日本遗孤在龙城的故事。”
姜美祺说:“巧了,我最近正在采访一个日本遗孤在草原上成长的事儿,不过,你不能让我白打听。”
龙大章问:“你想要什么报酬?”
姜美祺说:“你要对我的《毒战》剧本提供一些事实线索,帮我完成我的第一部剧本。”
龙大章说:“好吧。美祺、小艺,你们回去吧。”
白小艺没有吱声,默默地向楼上走去。
龙大章目送着姜美祺和白小艺回家,他心中有诸多的疑问,可是,却无从问起,为了小艺和师傅,他只好秘密调查。
姜美祺和白小艺开门进屋,默默地坐在书房的椅子上。
白小艺拿出那本老琴谱,用琵琶弹奏着《梦中的婚礼》。
一曲五味杂陈,弥漫了整个家。
姜长庚从厨房里走出来,看了看白小艺,又翻了翻白小艺的琴谱:“小艺,哪来的琴谱?”
白小艺说:“买钢琴带的。可是,大章哥不让我弹这个曲,他给我买了新的琴谱,说让我多弹奏些欢快的曲子,可是,我就喜欢这个曲子。”
姜美祺说:“小艺,你大章哥说得有道理,你要从阴影中尽快走向光明。”
但是,姜长庚爱听这首曲子。
他回到卧室,《梦中的婚礼》勾起了他年轻时的回忆,使他陷入了沉思——
二十三年前,这首曲子至少让他想起了两个人。
一个是卧底时公安给匹配的妻子,她与凤城涉黑组织头子王标的妻子听过一场来自龙城女演奏家的专场音乐会,演奏者的主打曲就是这首《梦中的婚礼》,听后对女演奏家赞不绝口。
为此,姜长庚还特意从凤城买了有关这产曲子的琴谱,卧底回来后送给了敖拉倚。
姜美祺边听曲子边开导小艺说:“小艺,我们每个人都要学会快乐。”
白小艺说:“大姐,快乐是自带的,不是学的,我的快乐从此丢失了!”
姜美祺说:“小艺,你一定要快乐。只有你快乐,你姜爸才高兴,你敖拉姨才高兴,我才会高兴。”
卧室又传出小艺的琵琶声,姜长庚望着窗外城市的夜景,眼神里透着无限的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