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后的秦立,已然是看不出有哭过的痕迹,毕竟他的脸也时常是花的。将准备好的东西带上后,秦立便背着小妹离开了家。
身上挂满东西的兄妹二人都不约而同地,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个这个他们生活了三年的家。
再见了,感谢你为我兄妹遮风挡雨了三年。秦立心中做出了告别。
在兄妹二人离开家后,他们并没有就此离开,而是朝东面去了,在走了没多久后。
视野里便看到了五个矮小坟包,其中二个紧挨在一起,那是他们的爹娘,远处三个也是紧紧挨着,那便是小叔的一家。
最为显眼的便是第五个坟包。
一来:相对来说,它要比其它四个都要小上一些。
二来:其他四个坟前都有牌位,却唯独这个坟包前没有,让人摸不清里面埋的是什么,路过的人,都会误以为这就是个再常见不过的小土包。
待来到了坟前,秦立便放下了背篓。
从背篓里探出脑袋的秦丫丫,默默地看着自家哥哥在坟前祭拜,一声不坑,她就那样安静看着,等着。
祭拜的过程很是寒酸。坟前没有摆上水果和各类贡品,也没有上香和烧纸钱,只有秦立的一一叩拜。
虽没有看见哥哥开口说话,但目睹一切的秦丫丫,却是知道哥哥一定说了很多很多的话。
祭拜完的秦立便又背上小妹离开了,也不知道他和小妹下一次再来祭拜时是什么时候。
兄妹二人并没有和曾经那些所熟悉的人道别,因为那只是曾经的熟悉,如今却是陌生了。
或许在秦立的心里,有想和一个人道别来着,他也那么做了,可等到最后那人却是没来。
“阿立,阿立~”
秦立走了已经有好一会了,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背后却是传来了粗狂的大喊。
回头望去,便看到吴叔远远地跑来了。
吴叔,他怎么来了,话说他是咋知道我要离开的?看到吴叔,秦立心里十分疑惑。
“吴叔,你....你...”
秦立你了个半天,也没能说出后面的话来。
呼呼~
来到了秦立跟前的吴叔,大口的喘着气,显然他跑得很急。
“我说你这个臭小子,到底是跑哪去了。到你家里也没见着人,害我找了半天。”吴叔的唾沫星子喷了秦立一脸。
找我?吴叔找我干嘛?秦立更加疑惑了。
还没等秦立开口询问,吴叔便叔又继续开口道:“话说你小子,要离开了也不和你吴叔我打个招呼,悄默默地就走了,要不然是听到秀秀说你要走了,我都还蒙在鼓里呢,怎么?你就这么不给你吴叔面子?”
“这...”秦立有些尴尬,因为他确实是没想过将这事告诉其他人,就连他的大伯也不知道他要离开。
“哼,今天你要是不说出个花来,我不揍你一顿。”吴叔眯眼道。
“对不起,吴叔。”秦立底下了头。
“算了,不和你说这些了,我这次来呢,除了送送你们,便是将一样东西给你。”吴叔看了一眼全身包裹,只露出眼睛来的秦丫丫。
“东西?吴叔你是有东西给我?”秦立疑惑问道。
“嗯,拿着,别再乱丢了,下次可就找不到了,对了,秀秀还有句话让带给你。”吴叔从怀里拿出了一张绢帕。
看到那张又多了几滴泪水的绢帕,秦立有些失神。
“她说:对不起,阿豆哥,这次是我失约,娘将我关起来了,我好不容易出来后,当我来到这里的时候,你却是已经走了。”说完这句话,吴叔的老脸涨得通。
“要不是自己哪傻闺女跪着哀求我,我又怎会说出这番如此肉麻的话。”一想满脸泪水的闺女,吴叔就是一阵无奈。
听到吴叔的话,秦立握着绢帕的手不由地更加紧了一些。
“臭小子,记得回来,别让秀秀等太久了。”吴叔说完,又看了一眼秦丫丫后,便转身离开了。
当秦立回过神来要感谢吴叔的时候,视野却是看不到吴叔那高大的身形了。
将绢帕小心地放进了怀里,又在胸口拍了拍,秦立满脸笑容道:“丫丫,我们出发咯。”
对于生活在这里多年的秦立,自是知道那条路出村最近,也最快,那便是沿着小乌江的河床走最为省时省力。
说起来小乌江的由来比大丰村还要传奇,且众说纷纭。
其原因便是它的河面,一眼看过去,十分平整,不高也不低。不仅如此,它的宽度和深度也很神奇,基本都为十米。
就这样的一条河任谁看了都不会认为它是天然形成的。
也因此有人谣传,小乌江是由仙人一剑斩出来的,所以才会如此不凡,更多的人则是认为它是由龙滚出来的,又或是龙坠落后形成的,至于人们为什么不认为是蛇啊泥鳅弄出来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有小乌江的存在后,因此,大丰村也被细分为东村和西村,中间有条河,便是小乌江了,大丰村便分布在它的两岸,遥遥相望。
不知从何吹来的风沙,秦立一个不慎,进到了眼睛里,当他将眼里的沙子柔掉后,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恍惚间又见到了那个世外桃源般的大丰村。
一抬眼,便是一眼看不到尽头的房屋,亭台楼阁,青砖绿瓦,大大小小的屋舍遍布小乌江的两岸,连绵上百里。
十余座长度十来米的木桥,在小乌江的河面上矗立着,横跨两岸,岸边有着七八个大大的水车,每天哗啦啦的转个不停,无数条大大小小人工开凿的水渠从小乌江延伸开来,它们形成一条条的长龙,朝着两岸蔓延,流进这里的每一户人家,流进一片片绿油油的田地里。
车水马头,推着推车,赶着牛车的大人们,和嬉笑打闹的半大孩子们,在木桥上来回地穿梭,都互相打着招呼,水车下,大大小小的女人们在这里清洗衣物,聊着家常。
田野里挽着袖口的男人们在这里辛勤劳作,乡野间的小路上有着不少顽童在逗狗,不时朝着远处抛洒东西,互相比较谁家的狗更厉害一些。
门前有老人搬来木椅,悠闲地晒着太阳,院子里,有妇人拿着木条在追打孩子,柳树下,有一大帮人在叽叽喳喳地在下着棋,谁也不服谁,学堂里,不时传来学子们摇头晃脑的读书声,其中还夹杂着打板子的声音...
“哥,哥~~。”见自家哥哥,走着着就突然不动了,还发起呆来,秦丫丫就不由呼喊起来。
听到小妹的呼呼,秦立回过了神,回道:“额...没事,丫丫,我们走吧。”
当秦立再向左右看的时候,先前所看到的,所听到的一切都已然不见,唯有一些破旧的房屋还矗立在两岸,可如今,房屋依旧在,屋里却是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