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刺听到声音,身子明显一震,竟然转过了头来,望向李飞阳。
四目相对的刹那,二人都激动的无以复加,只以为是在做梦一般。
“红辣椒!我终于找到你了!你没事吧?高不中有没有虐待你?”
红刺拼命地摇头:“虐待倒没有,但是他想把我养成蛊母,所以在帮我调理身体,想让我的身体条件更适合做蛊母。”
“别说太多了,我们快走!”李飞阳伸手去拉红刺。
“嗤”地一声,一道刺耳的破空之音,伴随着清脆的铃声,三枚铃铛疾射而来,一枚射向李飞阳的眼睛,一枚射向他的咽喉,另一枚则直飞向李飞阳的心窝。
红刺惊叫一声,不假思索地跃起,扑向了李飞阳的怀中。“叮叮叮”三声响,三枚铃铛锋利的边缘全部嵌入了红刺的后背,黑色的血顿时浸透了红衣。
李飞阳大惊失色,连忙点了红刺的奇经八脉,阻止铃铛上的毒液上冲。与次同时,迷魂书生高不中的掌风也袭向了李飞阳的后脑。
李飞阳担心红刺的伤势,无心恋战,一手抱着红刺,另一只手翻转脑后,格开高不中的手臂,紧接着拍出一掌,迫退高不中,便想带着红刺找一个清静之处疗伤。
高不中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大叫着说:“没有我的独门解药,十个时辰之内,必死无疑!”
李飞阳楞了一下,停住了脚步。
高不中所说的话是不是谎言、有没有夸大,他已无暇分辨。人命关天,他绝对不能拿红刺的性命冒险。
高不中看出了李飞阳心中的犹豫,又开始得意地冷笑起来:“我的蛊母人选,没有人可以抢走!”
李飞阳气得怒目圆睁,牙齿咬的格格响。
留下红刺,她可能不会死,但会变成逐渐失去意识、受人控制的蛊母;带走红刺,她就可能会死,因为自己实在没有把握在十个时辰之内将她体内的毒和蛊虫清除干净。
到底该如何是好?李飞阳左右为难,一时不知是走是留。
“带我走……我宁愿死,也不要变成行尸走肉、到处害人的蛊母……求你!……”红刺的声音很虚弱,眼神里满是祈求的神色。
李飞阳望着红刺哀求的眼神,心里只觉得痛——那是一种令人窒息的无法呼吸的痛。
他的眼睛逐渐潮湿,他的眉毛紧紧地拧在一起,脸上的肌肉痛苦地跳动着。
高不中玩味地盯着李飞阳和红刺,神情越发地愉悦起来。别人的痛苦——无论是精神上的,还是肉体上的,对于他来说,都是最过瘾、最有趣的精神享受。
“我已经饱尝过了人世间的各种痛苦,所以我要让你们也来体验一下,否则,你们怎么能够对我的痛苦感同身受呢?李飞阳,你现在只不过是亲眼看着喜欢的女人死去而已,这种简单的苦恼,怎能与我当年眼睁睁看着妻女在眼前死去的痛苦相提并论?”
高不中想到这里,心情突然抑郁起来,他觉得自己做的还远远不够,他应该让李飞阳不断地饱尝失去的痛苦,失去挚爱、至亲、挚友,最终变成孤家寡人,孤独又无助地活在这世上,看他还能一天到晚傻乐呵不?
“年轻人只知道傻乐呵可不行,人生的真相是痛苦……不用着急,我会慢慢让你体验到的……”
高不中脸上得意的笑逐渐变成了邪恶的狞笑,他的脑海中浮现出夏无念、唐心、萧廷玉先后被他的蛊虫咬中,在李飞阳面前慢慢死去的画面。
凡是与李飞阳有关系的人,不管男女老少,他都要让他们不得好死,谁让李飞阳不知天高地厚,弄死了他养了十几年的蛊母呢?
“年轻人,你只有在不断地付出代价的时候,才能明白,你曾经做过的事,错的有多离谱!你让我心疼难过,那我就要让你体验十倍、百倍、千倍的心疼难过!受人滴水之仇,当以涌泉想报!这个道理,我一直都懂的……”
高不中阴狠地瞪着李飞阳,他有点好奇,好奇李飞阳会做出怎样的选择。他是选择把心爱的女人留下,成为受他控制的蛊母?还是会带着她走,然后眼睁睁看着她惨死?
李飞阳听到红刺的哀求的话语,看着她逐渐失去血色的苍白面孔,心里宛如搅起了一团杂乱的茅草。
要想保红刺不死,又不把她交给高不中,那除非自己三招之内控制住高不中,逼他交出解药。但自己无法分辨解药的真假,若他交出的是假解药该怎么办?
“顾不上那么多了!总得试一试,或许便会有转机!”李飞阳的目光从红刺脸上移开,转到了高不中的脸上。
高不中看到李飞阳投射过来的目光,只觉得心中一凛,那潮湿的、满是悲哀与痛苦的目光,看起来竟是如此的惊心动魄、令人生怖!
李飞阳忽然放下红刺,身形如闪电,一记无影掌向高不中击来。他快,高不中却也不慢,“巫门鬼步”熟练地施展开来,李飞阳迅猛凌厉的无影掌便掌掌落空。
李飞阳大急,头上冒出了密集的汗珠。
他不得不承认,高不中这躲避技能实在是天下一绝,照这样下去,别说是三招,就是三十招,恐怕也拿不下高不中!
然而红刺的伤势,根本就等不了太长时间!
“你的女人眼看就要死了,你却还有心思跟我纠缠,真是愚蠢!”高不中一边闪避,一边还不忘说几句风凉话讥讽一下李飞阳。
“前两天在金陵郊外,你们几个人围攻我,我都照样能逃出生天,而且还能顺便挟持了蛊母回来。现在你区区一个毛头小子,又能把我怎么样?还是乖乖把你的红辣椒留下,自行离开吧!”
李飞阳本就忧虑红刺的生死,心神不定,此刻被高不中出言讥讽,更是心头火起,只恨不得立刻将高不中毙于掌下。
他运起十二分的逍遥无极功,不断地击出无影掌,只拍的尘土飞扬、碎石乱飞,连门板、篱笆墙都被他击的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