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总是笑安恒离不开哥哥,却原来是他这个哥哥离不开弟弟。
林修元自嘲着回到了自己的书房。
他把手机静音,准备做一套考试模拟卷,但从第一题开始,他就有些心不在焉。
“···算了。”
不知道安安到地方了没。
林修元叹了口气,合上试卷打开了电脑,等待工作页面加载的时间,突发奇想查了下安恒的定位。
到机场了。
机场?!
林修元猛地坐直了身体,此时手边的手机也震动了起来。
是吴淇的电话。
“安安上车了吗?我怎么还没看到他,司机的电话也打不通。”
打不通?
霎时间,林修元头晕目眩,他勉强扶着桌子,桌边的水杯被他碰倒,发出清脆的响声。
“···查一下司机。”
“什么?”
林修元什么都顾不上了:“快一点!”
他没有挂断电话,给林博延发了短信,就在电脑上查起了机场的信息。
电脑上的定位还在移动,最后沉没在了城郊的南河里。
手机被人发现了。
吴淇无力地坐在沙发上,浑身发冷,满脸泪痕。
安恒彻底失踪了。
他的最后一个电话,打给了妈妈。
吴淇当时正在跟吴泽通话,没能接到。
她为什么要接吴泽的电话?吴泽···
林修元把车牌号交给了警察,但还是迟了,这辆车城里绕了一圈,现在也已经失去了踪迹。
恍惚的吴淇突然想到了什么:“手机,对了,安安身上有手机!”
“吴女士,我们已经从南河里捞出来林安恒的手机···他身上还有其他隐秘点的电子设备吗?”
吴淇哽咽起来,她摇着头,思绪一片空白。
“手表!”
“手表?”警察有些疑惑:“带定位的手表太明显了,对方不会虎烈。”
林修元呼吸急促,“不是,是我小时候的手表,后来做成了项链!”
吴淇抬起头来盯住他。
林修元顾不上她的视线,他打开了安恒的房门。
那时,安恒突发奇想要把手表废物利用,他们尝试着把定位装置剥离下来,加了点自制程序,做成了一个小巧的项链。
林修元怕电脑上的东西被安恒发现,就把定位投放到了安恒的电脑上。
他从未这样后悔过。
林修元推开安恒的房门,但安恒的电脑设有密码锁。
是什么···
安恒的生日?
错误。
吴淇的?
也错了。
还有两次机会。
林修元颤着手,输入了林博延的生日。
错误的提示像是天神的审判。
他可以破开密码,但会消耗更多时间。
林修元几乎要绝望了,他咬紧牙关,输入了自己的生日。
电脑桌面亮起。
屏幕上的小猫“喵~”了一声,挥了挥爪子。
林修元出了一身冷汗。他忽略了心底的异样,移动着鼠标打开那个简陋的定位软件。
进度条慢慢蠕动向前。
安恒在感觉到不对的第一时间,就悄悄把项链吞进了肚子里。
他一向信任自己的第六感,大不了就是去医院影像科丢人。
现在,他估计要直接住院了。
迷药有点后遗症,安恒的头疼的厉害,他的手脚被捆着,身体也一阵阵发软。
安恒努力转着头,试图观察周围的情况。
好黑,什么都看不到。
他没有轻举妄动,仔细听了听,周围有脚步声。
这里的空气质量很差,满是潮湿腐烂的味道。
在晕眩和窒息的影响下,安恒会的解绑技巧根本用不上。
这样昏沉了不知多久,周围突然亮了起来。
他是在一个箱子里!
安恒眯起了眼,忍不住偏过头去。
打开箱子的人的身材很魁梧,他把安恒从箱子里拽出来,像是掐住了一只弱小的动物。
“不愧是小少爷,真娇嫩。”
口音很奇怪。是外文,但安恒能听懂。
歹徒裹得很严实,眼瞳是黑色的,他打量着手中微弱挣扎着的安恒,发出了戏谑的笑声。
他的同伴道:“雇主让我们拍个视频给他。”
那人把安恒扔到了地上,一脚把安恒踹的蜷缩起来:“妈的,让他加钱!这小子身上还有定位器,我们风险大得很。”
安恒捂着肚子急促喘息,跟坐在角落里一个歹徒对上了视线。
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直觉告诉安恒,这个人才是最危险的。
那些人拍了段视频,就给安恒又打了一针,重新把他塞到了箱子里。
失去意识前,安恒隐隐听到了外面的骚动。
“狗娘养的,那司机少送来一个!”
“雇主是什么意思?天哪,这可怪不了我们。”
“转移地方吧。”角落里的人站了起来:“他在玩儿我们,这钱是拿不到了。”
······
安恒的头脑昏沉起来。
不知颠簸了多久,胃部痉挛的痛苦将安恒唤醒。
衣服被换掉了,很单薄,但并不觉得冷。
安恒缓过一阵虚弱的晕眩,才慢慢睁开了眼睛。
他跟那个瘦削的歹徒对视了。
这人摸着安恒滚烫的脸颊:“你似乎并不害怕死亡。”
他的手布满了伤痕,很粗糙,刮得安恒生疼。
那只手渐渐向下,按在了安恒的肚子上。
“在这里吧,那群蠢货没找出来的定位器。”
安恒的头皮发麻,心脏急促地跳动着,他不得不努力呼吸才能维持,过度的紧张让他想吐。
“接下了,我要剖开你的肚子,看看那个该死的定位器···。”那人似乎在喃喃自语。
安恒没有躲闪,紧盯着对方的眼睛,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是···吴泽···对不对?”
听到熟悉的语言,那人也只是短暂地惊讶了一下,就轻笑了一声。
“宝贝,你不用知道那么多。”
安恒的眼睫颤了颤。
那人俯下身靠近,呼吸打在了安恒的睫毛上。
“···好香。”他说。
安恒瞳孔紧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