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萧月的话,绵绵只能暗道幸亏自己当真不喜欢那小子,否则还真被她挑拨了。
还真是猜中了开头,却没猜中结果。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绵绵不与她废话直接挑明:“你们的恩怨情仇我没空在乎,我们各取所需,你的日子不多了,我答应你一个心愿,你须答应我解决燕平安身上的诅咒。”
箫月虽是亡国公主,但好歹在皇家生活了十五年,对方的心思根本瞒不过自己。
野心,已经从她的眼底溢了出来,虽然,她掩饰得很好。
反正这天下已经不再是箫家的天下,那么便是更乱一些,又有何妨。
“好,你将燕平安带来见我,我保证,让你立一大功,这功劳,足以让你在这后宫之中,站稳脚跟。”
甚至不用她细说,绵绵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不由对她的智慧心生敬佩。
正在这个时候,天师已经带人回来,两人立刻闭了嘴,绵绵默默退开几步,将地方让了出来,自己守在一旁,看着他们忙碌。
不多时,听闻消息的皇帝也赶了过来,今日他翻了潘美人的牌子,想是已经睡下,又被人从温柔乡中叫醒,衣裳与头发都有些凌乱。
绵绵上前,示意皇帝不必心急,温柔地替他整理身上的衣冠。
绵绵身上带了安神的香囊,皇帝闻了,不由心底平缓了些,下意识地盯着笼子,神色不明,一时间,让人琢磨不透。
绵绵有些不安,总觉得皇帝的心思已经发生了改变,似乎对这不死人产生了杀心。
难道,他的目的,不是求长生?
经过一番忙碌,箫月的情况算是暂时稳住,但是,她的身体似乎正以不可逆转的形势迅速衰弱下去,就如同快要失去灯油的灯,迟早烛火将熄。
“你们都退下吧。”
皇帝淡淡开口,这个你们,自然也包括绵绵,绵绵乖巧退下,但却默默地挑了一个距离门口最近的位置,趁人不备,不动声色地将刚才箫月塞给自己的帕子收了起来,虽然,她并不知道这沾血的帕子到底有什么用,但直觉告诉她,这帕子不能丢。
“天师,她的情况不容乐观,对吗?”
这话虽听不出喜怒,但却忍不住让人冷汗直冒,伴君多年,天师自然明白,皇帝对自己已经生出不满与怀疑,但他,更加知道,若是自己信口开河,便是欺君之罪,只怕当真是自寻死路。
“臣无能,这箫月的身体确实无法逆转,想来这不死药虽能让人长生,但也有不小的副作用,虽然我们已经尽力模拟当时她所在地方的环境,但却始终无法控制她的身体保持原来的状态,眼下,只能趁她还活着,加快取血剜肉,以求能够破解这不死药的秘密。”
“取血剜肉?”
皇帝玩味地看着天师,显然并不满意他的说辞。
“自天师进宫,已经十二年了吧?”皇帝慢慢开口,仿佛在说一件小事:“这些年,朝中大臣对颇受皇恩的你早已积累了诸多不满,尤其是上次,你进献丹药,致舅舅身体抱恙,那弹劾的奏章便如雪花一样飞到案上,都被孤派人按下,若是真要论罪,只怕你十个脑袋都不够砍,都说你最能体会孤的心思,怎么,这回,却开始犯糊涂了?”
“臣......无能!”
天师立刻跪下请罪,头重重磕在坚硬的石板之上,冷汗直流。
箫月缓缓醒来,她的手脚上被精刚所制的镣铐束缚,稍有动静,便会惊动旁人,皇帝现在无心治天师的罪,转而将目光放在了箫月身上。
“你的身份,孤已经知道,真没想到,你居然阴差阳错地,活到了今天,也算是天佑我朝,你也算是皇家的金枝玉叶,却落得亡国的下场,今日,你便来猜一猜,孤将你请来,是为了什么?”
箫月冷冷看他一眼,并不说话,皇帝能够坐稳江山自然也不是等闲之辈,忍不住轻轻一笑,挥手,将天师屏退。
“现在就你我二人,你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求长生是假,其实,你真正的目的,是为了我们箫家的宝藏吧。”
箫月抬起头,冷冷看着他,显然并不惧怕对方:“一路北上,虽被困与牢笼之中,但不乏听说,这几年,江山虽还是一副锦绣模样,但实则千疮百孔,关外有敌国虎视眈眈,时不时入关侵扰,劫掠百姓,而关内,盛产粮食的地方却不知为何,连续数年粮食减产,又偏遇干旱蝗灾,便是水土富饶之地,今年也没逃过洪灾,损失惨重,无论是处理灾情,还是对外用兵,加强防线,都需用钱,可是,国库里头可用银钱却远远不足,那些世家多为吝啬不仁之辈,虽积累了无数财富,却只进不出,不肯为君解忧,但你又不能利用皇权轻易动他,否则江山难保。”
“的确是冰雪聪明,若非你身份特别,真想交你这个朋友?”
皇帝不由惊讶地挑挑眉,对眼前这位亡国公主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欣赏。
“朋友?”萧月玩味地咬着这两个字,只觉得讽刺。
“可是,你凭什么笃定,我知道这批宝藏的秘密,你又凭什么觉得我会告诉你这个秘密,反正我都是将死之人,即便不说,你也拿我没有办法。”
“自然,这也是你的筹码,但是,我想这事,你大约会有些兴趣。”
帝王的权利能带来很多好处,包括一些被世人说认为不可能的传说。
看着对方手中的东西,萧月不禁有些诧异。
那个图腾,是当年迫害自己那人家族的图腾!
“这个家族至今还有后人,你若想报仇,我可以将他交给你处置。”
“好……”
萧月犹豫了一下,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这个秘密事关重大,你凑过来,我先告诉你一半。”
皇帝一听,自然知道这事已经打动了她,又加上她被困在牢笼之中,又是个弱女子,避免放松了警惕,将身子挨近了些。
两人现在距离极近,隔着笼子,仿佛能看清对方皮肤上的细小纹路。
但是,变故就在这个时候骤然发生!
伴随着帝王的惨叫,众人冲进来的时候,已然为时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