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高峰回望索多镇,心中升起无限感慨。感叹时光,感受生活,感谢三维,让我可以体味到真实的存在。我还真是第一次这般轻闲的把自己置身事外,来看这座淡然的村落。村落建在半山坡上,房舍依山势高低排列,错落有致,精累细叠,甚是齐整;又倚岩临渊、盘绕回旋,似世外桃源幽静自然的安置于天荒地老之中。清一色的黄墙青瓦,纯一体的古居风貌,质朴的风采飘渺在天地之间,显示着原始的古朴与大气,又有一种苍茫的整洁、自然与清新。村落的一侧有一条栈道,蜿蜒于群山之中,向下探入峡谷,向上沿壁入云,犹如盘龙静伏在此。我就站在栈道的中间,立于青翠与苍穹之巅。仰望飞天长龙,体味岁月静好。峭峰云海在蒸腾,白云飞舞游碧空,万物自有深情在,谁与古镇傲群峰;游走在磅礴之中,一切如在画中游了。自然宜人的风光,优美清爽的气候,使这座古老的村落,用自己独特的风姿,显示着尘世的美丽与优雅。突然,我听得远处有争吵的繁杂之声,顺势望去,却是两帮人群在吵吵闹闹。原是二家新建水泥厂的职员,因道路走向争得面红耳赤。于是,二波人马大打出手,一片混战乱象。最后警笛声近,由公安人员出面才得以平息。我听得胜利方有人兴致勃勃的说,在竞争的时代,若对他人心慈手软,便是对自己的天诛地灭。这话听着倒有几份道理,但若细想,却也渗透着一股剌骨的悲惨,隐喻出一种凄凉的意味。不论对已对人,天诛地灭都是一种末日之象呢。为了一条道路的走向,竟能上升到生死之争?这让我不得不多想了些,所谓的竞争与末日的关联。
这是一个竞争的时代,是一个利益至上的时期。各行各业均在膨胀发展,倡导用最少的投入获取最多的收益;关于此种理念,本身就是一种悖论,与不劳而获有着异曲同工之理,且被大肆宣扬成竞争的理念与发展的根本。曾经的贫穷与落后,当向往着成为财富的拥有者时,最理想的状态便是一夜暴富;而思想并未与财富同期增长,意识仍在贫乏之中,所以理念与行为之不同便形成极大的反差,因此悲剧也就时常发生了。这只是我的观点,肯定不对,否则三维的人类不会这般的宣扬。那么,是什么使得竞争势在必行?仿佛只有竞争才是生存的法宝?其实,竞争所赋予的深邃涵义,是人们对世界认知的错误反馈,是一种对“匮乏”感觉恐慌的心理暗示,是思维窄小的病症之态。这种涵义被狂轰乱炸的广泛宣传,使人们在精神上认为,这个世界的“供应”是匮乏的,需要的资源不够分配给每个存在的生命体;所以必须通过竞争,来获得足够的“供应”,才能得以“良好”的生存,才有了满足、快乐与喜悦,才比他人更加完美且与众不同。所以,快乐的体验与满足的喜悦,成为竞争的原始动力,完全代替了人之初性本善的静好,于是竞争便成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另一种说词。为达目的,一切便也“过度”与“无序”的竞争起来,并逐级演变为“恶意竞争”与“拚死竞争”。生命的纯朴与善良,也在恶意与死拚的“竞争”中丧失殆尽。除不知这个“供应”是欲壑难填的深渊,是永无止境的贪婪,并非真正的匮乏。而思维的滞后,才让人性的纯朴与善良“匮乏”起来。一个“过度”与“无序”的竞争团体,是“匮乏”的团体;一个“过度”与“无序”的竞争民族,也是一个“匮乏”的民族。“匮乏”的不是资源,而是人性的美德与高尚的情操。也许这个团体或民族,有朝一日会达到累茵而坐列鼎而食之佳境,但终因精神的“匮乏”与“理念”的极端,致使人性与人情相继“匮乏”下去。于是,一个物欲横流的时代理直气壮的畅行着,一个麻木不仁的民族理所当然的诞生了。
浅薄的智慧,浅淡的意识,也只是锻炼思考而已,与对错无关。我这样思索着,沿路一直往西;整片碧绿山区白雾缭绕,高大的烟筒滚滚升腾;遍地开花的石料厂也传来阵阵爆炸之声,炸石、扩平、建厂、修舍正如火如荼。只是每一声轰隆的爆炸声,都让我想起曾经与黑暗魔鬼撕杀时的能量大裂变。这之间当然有着本质的不同,该是无关痛痒才行。可我偏偏感觉急促与不安,还有种莫名的担心与恐惧,担心着另一种恶魔在追杀或灭绝呢,而群山之中三维的生命可否也为着灭绝而担忧,似乎没有?此时的绿水青山之间,尘埃弥漫、皑皑白烟,倒也是另一种风景,恰似仙境云台一般,缥缈而虚幻。我还想呢,多亏不是真正的追杀,否则这身临其境的轰鸣声响,真让我感觉恶魔已经来临。我站在高坡之上,看到多条灰或墨的溪流,自四面八方注入清澈的青山江中,在汇入处变得黑沉起来。这是哪来的黑色水流?不会是黑暗魔鬼就在我的周围施展恶行吧?仔细看过原是水泥厂内流出的污水,已在江畔水边形成了灰混浓稠的泥垢。我有种微微的心痛,不知是为着消毁的绿水青山,还是为着渐次流失的美丽风景。虽然疼痛,并未有痛彻心扉之感,也未有幻化原型之意。这是和平时代,黑暗魔鬼已消失近90年。所以,我应该是为着逐渐消失的碧水青山而心痛,定是为着水下城市卡呃城担心呢,因为污染的湖水会影响氘能的取得。巴楞士曾说,如果水源继续恶劣下去,会影响到他们在卡呃城的生存。这只是我的忧虑而已。三维的生命都不会为着污染的环境心痛,我却进化的可以心痛了?但确实如此,看着眼前的光景,我总有种黯然的神伤与挥之不去的痛惜呢。
四维的时空确实是称心如意的世界,我可以随意的行走在属于我的风云之间,或飘然在天,或荡然在湖,或泰然在地;我可以细想未来的日子如何度过,也可以不想将来的时光怎样打发;我可以永远飘洒在我的日薄西山之处,也可以安逸于我的月光似水之初。我仍是四维的生灵,仍有着超越三维的生存方式。可三维的生命又赋予我真实的情感与安然,让我更加珍惜这片脚踏实地的皇天与后土,所以所有的欢愉与忧伤也全是真情的流露。虽然末日并未出现,莲花依旧灿烂,一切均在静美如初的相像之中。但是,每次的心痛,我都要倍加关注天象的异常与幻化,那么,之后我还得特别关注着环境的恶化与严峻么?我看看远空,有鸟儿飞翔在天,又俯冲而下,尽情欢畅;我望望江水,有鱼儿嬉戏阳光,惊慌失措,翻旋清波。微风戏水鱼儿惊,鸟儿斜飞掠秋萍,马鸣萧萧当年事,长袖一挥笑谈中。是啊,在空静的黄昏起舞,有清风倩影相随,亦足以抚慰寂寞的心灵了;尘世间纵有百般无奈千般苦痛,就因有了如花似锦的江山与微风拂面的静好,才让我忘记被追杀的苦痛,且恋恋不舍难以分离。是啊,浅秋气爽万山碧透,浮世逍遥韶华美景。傍晚时分,我就游走到山边江岸,细心体味着岁月静好的清心与现世安稳的幸福。欣赏着水中的云之轻盈,倒也享受了心旷神怡与朴实无华呢。万安不觉浮影过,秋色鸟鸣翠影斜,清风嘻戏挤绿枝,满地霜铺落花叶。只是心痛一阵紧似一阵,我且匆匆寻得静处休整,以缓不安之感呢。
突然,在江边的青石之上,有一位黑衣飘飘的青年儿郎,正仔细探究着什么?与我一样也在四处观察,神态镇静不动声色。在探寻绿茵丛中立起的红墙烟筒?也在为消失的绿水青山心痛?这时,青年男儿竟然飘飘然升入半空之中,还吓我一跳。这三维的尘世之间,也有这般潇洒飞天的男儿?我屏住呼吸,忙躲在暗处悄悄望去。青年儿郎在空中随意浮动,谨慎小心,轻转头颅认真细听,他黑衣荡漾,仙气浮华,举止洒脱,似玉雕冰刻一般。我想,从没见过索多镇有如此玉树临风之男子呢。此时的天空中,突然升腾起一股乌云,在渐趋盘旋滚动。男子轻身一跃踏在乌云之上并随风飘摇,仍侧耳倾听细细观察着周围的动静。我甚是好奇,想知道男子在寻找什么?便躲藏在一块岩石的后面悄悄探头观看。男子仿佛感到了异常,听到了动静,硬硬的转过头来,我便吓得赶紧缩身隐藏。待没得动静了,才慢慢的伸出头来隔着绿树枝叶望去。青年男儿仍悬浮在半空之中,朝我在的位置慢慢飘来,并机械的转动着头颅,他一转身让我看到了一张硬郎的面孔,面无表情目露凶光,虎视眈眈伺机攫取。而此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我呢。是的,就是我,是我“自己”站在半空之中,静观异常的发生,是我“自己”在轻驾薄雾屏气凝神、目不转睛、异常警觉的寻查着周围的蛛丝马迹。我大为惶恐心惊胆战,惊魂未定的立即躲藏,心脏极速的跳动,我尽可能隐藏得密实些,万不得因为心跳过速而暴露位置。我还想过,虽然隔着绿树枝叶,不知他可否发现了我?
我急速的思想,另一个我出现在我曾经生活过近5年的索多镇,可是未来的我穿越时空而来?那么现在的我是谁?是啊,三维的这个我是谁?我是四维的生灵,难道在寻找三维的另一个我么?这个与我完全一模一样的人这般出现,目的何在?难道通古斯之战以后,我已进入了四维空间,而尘世的我只是一种影子?可我进入四维从未见过“自己”呢,况且另一个我与我并未有任何的感应。他黑衣飘然,迎风而立,彼有仙风道骨之气,只是神情肃穆目光凛烈横眉冷对,与此时的我判若两人。我又想到,不会是原山离吧?冤魂不散跟我而来?可他是三维的生命,本没有可以追随的理由。原山离,是百年之前一位与我长相极其相似的男子,后代替我伺候过老佛爷,因飞扬跋扈不可一世被李大人暗中杀死,所以原山离早已死亡。他本是三维的生命,自然不会返璞归真。另一个我?师尊不曾提及在三维还有另一个我与我同舟共济呢?这一惊讶让我好久没敢动作。我有种不详的征兆,还有种不寒而凛的心惊胆战,我感到有阵阵的寒风在背后吹拂,胸中仍是隐隐作痛,痛感却明显降低;可又有种安然欣慰之感,才未有幻化成狐。我瞬时用次声波听察动静,开始只有附近山风与树叶轻摇的声音,静听才有轻轻浅浅的呼吸之气。另一个我就站在离我有三十余米的高处,侧身而转,细查异常。我紧张的屏住呼吸,细听动静,我听到一声“亦吧、阿哈了么?吕离乏。”之后,此男子飘然而去。我当然听得懂所说之意了。这是四维语言,“隐藏着天敌?该死。”那么,他一定也是出自于四维的生灵了?是四维的另一个我来到三维帮我一同战胜魔鬼?因为魔鬼隐藏在暗处。那么,我应该满是慰籍之感,而不是恐惧之状呢。我仍感到周围有阵阵的冷气荡漾,让我不寒而栗不敢动作。待没有一丝动静后,我才悄悄的跑离此地回到镇上,还时时注意着有无其它的异象出现呢。
回到村里,天空有些灰黑,正好遇得亓明亮爷爷,他吃惊的说,哎,前会儿看见你一身黑衣黑裤的飞行呢,可吓我一跳,我叫了两声“天山”,并未回答,落地后直楞楞的斜视着我,接着又飞走了;我还当你拿到身份证要离开呢?我装做惊讶的样子,微笑着说,没有啊,还没拿到,噢?还有与我这般相似之人,让亓爷爷认错,还飞?亓爷爷纳闷的说,可不是么,看着确实是你;嗯,就是神态不同,凶巴巴的皱着眉头,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看我一眼倒也没有任何反映,是飞走的,怪了啊。我压抑着内心的紧张与恐惧,若无其事的说,只要没事就好,这下亓爷爷可看清楚了,我们可是有说有笑的、并未冷若冰霜呢。我们走回家里。亓爷爷问,你来一个多月了吧?我说,今天是9月28日,整整一个月了。亓爷爷说,应该快了,用不了两个月的。又说,嗯,那便不是你了?看着确实是你呢;怎么会飞?眼睛花了?真是年级大了,有些事情搞不懂了。亓爷爷摇摇头,甚是困惑。我们分手。我走到东屋内,立即查看门窗是否异常,但没有。然后关紧门户,便不敢再次出门。只是那句:“亦吧、阿哈了么?”总也忘记不了,并一直在我的耳边回响。“隐藏着天敌?”“隐藏着天敌?”这是何种意思?隐藏着谁的天敌?是我的天敌?指黑暗魔鬼么?还是他的天敌?哪是何人?我还想,他若是来通知我此处有我的天敌,便是我的友人;我应该大胆的走出与之交流才对,那心痛之症何由?若不是呢?那么,我便是他的天敌,或他便我的天敌了?可那人是我啊,我是我“自己”的天敌?这怎么会?特别是亓爷爷与我的对话,更加证明了确实有另一个我存在着。我越想越缠绕越困惑,终因不得要领,也未想出是非曲直,只得小心的隐蔽在东房里不敢出来。
我本打算在索多镇多住些日月,不用半年,二三月也是可以。只是一个多月就出现了另一个我,让我心有余悸。所以,几天之后,我拿到了四个身份证件,便告别了亓明亮爷爷,告别了父老乡亲,说要回转歧道村了。亓爷爷还恋恋不舍的说,哎,若是能见到你爷爷,该是多好啊。我说,假若再有机缘,就让你们哥俩见上一面;我一定转告亓爷爷的近况,让我爷爷放心。之后离开了索多镇。我走到村子东口,心中不免恐慌,想到那位我“自己”寻找的天敌如果是我,若正面相遇确实是一场恶梦。查看四周无人,想着一气飞天快速离开。却又担心黑衣男子若是魔鬼幻化,那么这个索多镇不免又要遭殃。我是不能冒然行动飘然而去了,便闪身跑入深山之中,沿小路而行。我一直担心着,害怕在其它的地方突然遇到那位黑衣飘逸的我。走过几天后,并未再次发现“我”的出现,也未遇见风雨如磐的异常天象。心中甚是暗喜。情绪放松便感到这般的沿江行走甚是辛苦劳累。时间到了1999年10月16日的上午,我站在江岸看滚滚奔腾的水流,突发奇想,若有石岛在江中漂浮,而我独立寒秋临风傲然,在落霞艳浥的江面飘行,却是另一种大美的画面,还省却了奔波劳累呢。你想啊,水天一色,光明圣灵,空界纯美,绝对是浪漫之旅。石岛沿江面飘荡而去,看江水随际而流,也省却了诸多攀登跳跃之苦。若再建上小房遮挡风寒,岂不更加美好。此时,我正站在岸边伸向江中的一块岛状地面之上,地面生有一片芦苇,苇丛正迎风招摇,果真有种蒹葭苍苍白露为霜之意境;靠岸的边缘有一片曼陀罗,开着黄色灿烂的花儿;旁边有玲珑的孤石,亭亭独立,精致美观险峻雄奇,透着孤傲的庄严与冷艳。江水轻轻拍岸,发出细细柔柔的哗哗声,似轻歌曼舞的风场,让空灵的尘世更加通透清雅。秋意正浓,层林尽染,生命如此便是至纯至美的境界了。
思想过后,我收整衣衫,放好存物,双手轻施功力,先在林中取些树干,在芦苇丛中搭起一方木屋;圆木为壁,倾置为顶,搭筑牢固便可以挡风遮雨。又围拢一处篱笆墙,半米高矮,布满红色的花,然后才对着岛屿伸入江中的部分用手一划,岛屿微微一沉浮入江中,静静的荡出无数的涟漪延展而去。一座精致的小岛如浮萍一般,在蓝天碧波里,在风平水静中,在朵朵白云的簇拥下,缓缓的向着江中荡漾而去。我就站在岛屿的前方,望着碧波清流的水纹与远处的蓝天,悠然自得顺风而下。我的功力仍强健如意,只需轻手划过江面,浮岛便飘洒前行,其速度让我大为惊喜,便又心满意足的欣赏起两岸的茂密森林。我还寻察着那个我“自己”是否出现。没有异常征兆。行过二日,风雨无阻,倒也无恙。这天到达了一片森林边缘,我把石岛靠边停稳,轻开柴门,背上包裹,一步跃上江岸,便在林中依得一颗千年古树合衣而卧休息调整。清清细水滴叶,潺潺金风吹拂,我尽情的呼吸着凉爽的空气,没有恐惧与惊吓,没有心痛与心慌,便思想着可以再给飘浮的岛屿添加些色彩。用碧绿的青草铺陈,用金黄的植被点缀,寻过一片开着淡紫花朵的绒球,铺洒围墙;又随意平展了一片田旋花儿,花腾漫长细柔,与曼陀罗交相辉映;再寻几棵金钱松,因太过耸立挺拔,置于房后为宜,又寻几株小叶罗汉松种于房前装点秀雅。小叶罗汉松枝身曲折弯转,叶片光泽清亮,边缘微微向下卷曲,前端稍尖或钝着,可正好映衬着通透的玲珑浮石。是啊,灌木状的枝繁茂盛,叶短而密生,加之嫩绿的新叶点缀于浓绿丛中,颇吻合了以曲为美的意境。之后,我便站在远处静心观赏。还感觉缺少了艳丽的色彩,便又寻觅了几株红色、黄色的朵儿,以添加小石岛的异彩纷呈。
突然,我感到心中一紧,仿佛有阵痛袭来,并逐步加强,静静感知,并没有之前如此的剧烈与急促,也未有幻化的征兆。便向周围查看是否有异常的天象,一切正常,碧空万里,白云徜徉,阳光明媚。于是又向着江面环视,猛然间,我又看到那位黑衣飘飘的男子,在不远处的山林中,正悄悄的飘然而至。他聚敛着目光,神情冷冽,四方寻视,仍在查找着什么。是啊,在寻查着什么呢?在不知是敌是友之时,隐藏是最佳的选择。我匆忙隐蔽在岸边的树丛之中,看着江水岸边的浮岛思想。这点缀的植被是我动用四维的能量移植取得,不会是光波之能被五维的生灵感知了吧?我自树后慢慢探头望去,那男子正看向我在的方位,果真是我,就是之前我在索多镇发现的那位黑衣男子,毫无差异,难怪亓爷爷也说定是我呢,我自己都不易分辨。他并未看到我的存在。我聚气凝神的仔细观察,在想着可以逃避的办法,若被发现或许今日便是我的末日,心中不免急躁。身着黑衣的我“自己”,在空中慢转飘绕,寂静细看,然后轻举手腕,突然一伸,一道黑光向江中弥漫而来。我的心痛之感立即加重,仿佛前胸与后背均被厚石顶着,便紧缩在一块山石的背后。静待片刻,心痛之感才轻浅许多,活动身骨仍是年轻男儿。因痛感的力度相对轻浅,并未让我幻化原型,便知我“自己”的功力与黑暗魔鬼不可同日而语,且是相差甚远。我轻呼浅吸,一动不动的静待事态的发展。
正待此时,有三位村民背着钢叉与猎枪狩猎归来,路过此地,看到有处漂亮的小岛伸入湖中,还有一间精美的小屋,有花有树有孤石,便兴高采烈的跳将上去,把钢叉及猎枪放将旁边,三人还越过篱笆好奇的向房内看了几眼,便又站在岸边洗涤。他们先是站在浅水的石块上撩水,欢笑之声似清脆银铃响起;溅起的水声,如清泉叮咚灵通。又脱下鞋子,在水中嬉戏;两位年长的男子,动作稳健安静自然;而那位少年,活蹦乱跳高声呼喊,啊哈哈,啊哈哈。少年洗刷一会儿,便撩起水珠向二位年长的男子溅去,年长男子也不示弱,于是三人互相打闹。爽朗的笑声在深山中传将出去,与清澈的水声相映成趣。少年兴味盎然,喜不自禁的在岩石中跳来跳去,还蹲下身去摸索探入水中的田旋花藤,不时的在水中划动,以得到离岸的花柄。此时,我暗中用力,在年轻男子划动之时,让石岛微微一颤浮入水中,石岛便渐渐离开了岸边。因浮动的速度甚慢极稳,三人并未觉察,仍然欢喜打闹。待他们又蹦又跳的嬉戏之后,忽然发觉小岛已离岸很远,江水已在浮岛两边潺潺而流。两位年长者一脸的茫然不知所措,有些惊讶与焦灼,而少年更是欢呼雀跃喜不自禁。还高声喊道,我们到达江水中心了,我们到达江水中心了,啊哈哈。然后,又是轻轻拨动江水,我悄然给力,小岛便似一舟轻盈荡漾的船儿,向着前方壮阔而去。此时,那位我“自己”突然出现,正全神贯注,怒目圆睁,双眼死死的盯住小岛,待找准时机猛烈攻击。
浮岛越滑越快,上面的三位男子才感到焦灼或不安。那位黑衣人,向空中一跃,又向上俯冲,已悬飘在浮岛的上空。是的,此男子就是我,一样的清眉、一样的大眼,一样的体形、一样的年轻。只是面目冷峻,眼露凶光,眉宇紧皱,透着一股怒气与杀机;少许迟疑或困惑后,突然变得刚毅与坚定,转而又淡然和蔼了许多。此时更加与我相似了。这时,那三位猎人也看到在空中浮动的黑衣人,先是一惊,接着便呆滞在哪里。年轻的男子一时紧张,脚下一滑险些摔倒。而两位年长的男子立即拿起了钢叉与猎枪。黑衣人微微一笑,突然向前伸头,张开血盆大嘴,喷出一股浓黑的乌云,乌云似网扩散而下,把整个小岛紧紧罩住动作不得。三位猎人倒地痛苦挣扎。黑衣人怒不可遏,轻盈转身,左手用力一探一收,吸浮起两位年长的男子;右手猛烈的击出一道黑光,“呯”的一声巨响,轰隆炸裂振聋发聩,江中立即溅起一股巨大的水柱,足有十米高度,此时的江面骤然凹下一个莫大的深坑,深坑通黑无底。滚滚波涛向江中回拢。待一阵天蹦地裂之后,倾天水柱轰然塌落,荡漾的波澜又掀起庞大的鼓浪涌到岸边,似一阵狂风掀起的浪波,待浪波一阵小过一阵之后,江面才恢复了平静的状态。此时,那座浮动的小岛及三位猎人也没有了踪影。我曾经浮荡了许多时日的小岛,便这样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消失了,如何消失我都没有看得清楚。这让我有种莫名的恐惧与害怕。黑衣男子又飘浮浅飞,左右查寻,在江水岸边升升腾腾的飘落几次,待确定风平浪静之后,才轻轻飘落在一处岩石之上,轻整衣袖,慢转身体,吐出一句,“阿哈了么,乙洒乏。”然后,悄无声息的沿树林梢头飞离而去。
我呆滞了许久,心痛何时缓解已没有感觉,但那句“阿哈了么,乙洒乏。”我听得真切。天敌已死亡。天敌已死亡?这是何等意思?这人完全不可能是未来的我,我也不会以普通的三维生命为敌。从其恶劣行为与喷薄而出的浓烟而言,他就是魔鬼的化身。已经度过近百年了,恶魔重出江湖?之前去向哪里?而今却成我了“自己”?我曾是黑鬼么?或魔鬼已查觉到我的存在?那么为何只说四维的语言?还有啊,我虽有阵阵的心痛,并未幻化原型呢?若真如此,似乎又不是魔鬼。那么,是未来的我返回尘世?或是曾经的我就是黑暗魔鬼?或者真如所说,末日来拯救末日呢?这一惊非同小可,让我很久才回过神来。一切不敢想象。一时间我也不敢再次动用四维之能,只得仔细的观察着外面的动静。不知过了多久,我才听到沿岸有人在高声叫喊,小弟,小弟,你在哪里?偷偷望去却是刚才还在浮岛上嬉戏的二位年长的男子,手中提着钢叉或猎枪,正沿江边高声的呼喊着,小弟,小弟,听到么?你在哪里?我才慢慢游荡出树林,走到岸边,被两位男子突然发现。他们先是楞了一下,互相对视一眼,便跑在我的前面跪下,紧张的说道,刚才看到大哥在空中悬浮,还看到一层云雾飘过之后,就吹来一阵狂风,我的兄弟被卷入江中不见了,还望大哥救助。我有些木然的呆立着,还有两人活着?他们焦虑的说,大哥,你刚才飘浮在江面上空,一定看到了小弟的去向,他去了哪里?我没有回答,一样也在急躁不安,怎会留有活口?他们仍请求道,劳烦大哥再飘飞一次,去向江中寻找一番,我小弟在一块浮动的石岛上;就是,有一个石岛在江中向前滑行,上面有木房与树木,还有鲜花,小弟就站在上面玩耍,这会竟然没了踪影。我在沉思的是,他们两人还活着?而年轻的小伙却被杀?魔鬼会这般善良?还让同行的两人活着?不可能。便知我“自己”不是黑暗魔鬼了。
我仍有些惊恐,担心我“自己”突然返回发现我们。我知道那位少年已藏身江底。我安慰两位兄弟说,刚才之事突然发生,你们的兄弟已去向了它处;悬浮于空中之人也绝非是我;所以,我也在担惊受怕之中,还望两位仁兄快些回家去吧。其中一人仍坚持的说,大哥,求求你了,我们兄弟三人误入一个飘浮的石岛上,石岛原在岸边,不知为何飘到了江水之中,我们正在岛上嘻笑打闹呢,也是一个恍惚我们二人便回到了岸上,小弟却没了踪影;大哥,你只需再飘浮于江面之上,寻得小岛便可发现我家小弟呢,小弟就在岛屿上,求求你了。说罢便要磕头。此话让我极度惊恐,我用恐惧的眼神观察四周,唯恐黑衣人突然返回站在我们面前。我轻声说道,你们放眼望去,在可视范围之内没有任何石岛,江面风平浪静,何来浮岛之说?还望两位仁兄赶紧回家,此处极不安全。说罢我则转身离开,那两位仁兄在失望之际,才站起身来,又沿着江岸苦苦寻找去了。我知道再寻也是无果。在此停留越久就越危险,这是对我而言。但对于两位年长的猎人来说,并非如此,否则他们也不会再在岸边出现。也就是说此次死亡事件只是针对个体,并非全部了。这本不是魔鬼所为。那么,会是何人之为呢?我越想越困惑,因不得要领,在之后几日的行走中,我坐卧不宁寝食不安,安步当车平静前行。看到黑衣之人,赶紧远离躲闪。整个行程充满了恐惧与惊吓。
回还歧道村的路上我一直心神不宁,担心在索多镇飘浮的我“自己”会一路跟随而来。想到以前我进入四维时,村子的突然消失,我更是不安,后悔离开歧道村时进入四维,别再造成村子的消失吧?我越想越恐惧,越想越担心。若一次无意之为再让一众无辜的生命消失,又是无法弥补的罪责。我一路上观看着天象,或乘车或徒步,一切倒也平安,因牵挂歧道村是否安好不免心事重重。一个原本安静平和的小村又突然消失,想想我就心灰意懒,所以也无心情再去欣赏山高水低的秀美风光了。当我远远的看到歧道村,一样的绿树环绕,一样的房舍安静,我的心才平稳下来,并轻轻舒展了一口气,心情欢畅甚是欣慰;啊,阳光明媚天地灿烂,风和日丽人尽欢颜。总之,灿烂的日月真好。细算虽是劳累辛苦的行走了半月有余,却也甚是值得。我先走到村子的东边,此处是我进入四维之地。我突然发现,这里的几间房屋已被倒塌,歧道村有异常现象发生了?可其他的房舍完整如初,不象有异常发生呢,转而一想不知百姓如何?这时,站在街上的人们看到我后,大声高喊,安强回来了,安强回来了。远远就看到一众百姓欢笑着跑步围了上来。百姓平安无事,我总算安心了。大家奋走相告,满面红光,并疯狂的围拢着我,让我说出可以悬飘而行的原因,并说明风暴来临后又是如何拯救了全村的百姓。我眉头紧锁异常困惑,细问方知原委,说两月之前的一天清晨,有人看到一道闪光自村东头亮起,半袋烟的时辰,村子上空便是天昏地暗黑漆漆的非常吓人,接着一阵狂风怒吼之后,一股巨大的龙卷风在空中盘缠,大家都不敢出门,这时就看到你在风中穿梭飞跃,还穿一身黑衣,面目岭峻、怒不可遏的样子,飘飘浮浮在各个大街小巷的路口,焦急烦躁的寻找着什么;当然,人们看到你飞行后,全是惊恐万状呢,没想过小安强还有如此大的本领?随后又想,普通百姓那能悬飞在天?再之后便是失去了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