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霜将翠莲的手掌掰开,掌心处淡淡的炭灰让她瞬间慌了神。
“这些炭灰就是证据!”白霜紧拽着翠莲,冰冷的眼眸扫过人群,有意无意地落在崔氏身上。
“不可能!这炭灰是你涂上来的!”翠莲大声嘶喊着,仿佛受了天大的冤屈。
白霜再也不想忍了,用足十成力,狠狠地扇了翠莲一个大耳光。
崔氏微征,捏着帕子的手紧了紧,这还是从前唯唯诺诺的白霜?
掌心传来痒麻的感觉,白霜收回手,“夫人,既然这刁奴不肯认,那就送去官府吧!”
翠莲闻言,慌乱地跪走到崔氏身前,拽着她的裙角,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哭喊:“夫人,翠莲冤枉啊。”
崔氏一脚将她踢开,“贱丫头!来人,先把翠莲关到柴房去,等老爷来处理。”
“慢!”白霜冷笑,“夫人,事关人命,还是立马送官吧!”
崔氏咬了咬后槽牙,低头敛去阴狠的神色,微笑道:“这是我们宅内之事,惊动官府不合适,你若信母亲,母亲自会为你讨回公道。”
“行,那劳烦您现在通知父亲前来。”白霜挺背而站,坦然地说道。
崔氏看了眼身旁的翠玉,说:“快去请老爷。”
“是,夫人。”翠玉应着,快步离去。
翠莲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白霜知晓,翠莲是受崔氏指派的,今日哪怕不能撼动崔氏,也要来一番敲山震虎。
白永毅很快就来了,脸色不善,步伐紧促,身旁还跟着比白霜大三天的女儿白月。
“出什么事了?”他在崔氏身旁站定,语气很不耐烦。
“老爷,霜儿说昨夜有人意图谋害她和枫儿。”崔氏柔声道。
白永毅冷冷的目光扫过白霜,“证据呢?”
白霜扯唇笑了笑,笑得有些无奈。
呵,这就是她的父亲?遇到事,第一时间不是关心她,而是质问!
白霜迎向白永毅的视线,冷道:“昨儿半夜翠莲偷偷进入我的房间加了炭,还将门窗紧闭,企图毒死我和枫儿。证据有二......”
冷厉的眸子扫过瑟瑟发抖的翠莲,白霜继续说道:“其一,是翠莲手上的炭灰。其二,就在我房内的火盆上!”
白霜将火盆搬出来展示在众人面前,里头满满放着一小堆炭,“往日,我们院子里烧的是廉价的灶碳,给的量还少,可不敢如此豪气地去烧。可现在这盆里烧的却是灰花炭,量还多得可疑......管事的手里有记录,父亲只消去问问,便可知道昨天有谁领用了灰花炭。”
说着,白霜的视线快速扫过人群,崔氏微微抽搐的表情自然是落到了她的眼底。
灰花炭虽比灶炭少烟,但一样有炭气,门窗紧闭,悄然间就能取人性命。
崔氏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
翠莲重重地磕头,连连哭喊:“老爷,夫人,翠莲冤枉,冤枉啊。”
白霜上前,一把揪起她的衣领,“不管是谁,欺我者,我必欺之!”
言语,冰冷无温。眸子,锋利如箭。
崔氏和白月不着痕迹地对看一眼,神色复杂。
白永毅朝哭哭啼啼的翠莲踢了一脚,怒道:“打三十大板,发卖出去!”
“夫人,救我!夫人......”
翠莲的话还没说完,白月便上前打了她一耳光,“贱蹄子,再喊就把你发卖到妓院去!”
吓得翠莲当即就噤了声。
白霜冷笑不语,转身回到屋内,关上房门,不理外面的那些牛鬼蛇神。
崔氏,白月,你们的好日子就快到头了!
“姐姐,你好了吗?”白枫刚醒来,小跑着扑进白霜的怀里。
“枫儿,姐姐没事了。走,洗漱一番,姐姐带你去外头吃早饭。”白霜蹲下来,笑着刮刮白枫的小鼻子。
白枫不放心地摸了摸白霜的额头,确认她不烫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随后又露出稚气满满的笑颜,“太好了,太好了!姐姐,我想吃大肉包子!”
“好,管够!”白霜说着,从床底下一块松动的地砖中掏出一张银票和几枚铜钱。
这还是娘亲生前留下来给她的,她一直舍不得花,以防不时之需。
白霜牵着白枫,在众下人探究的眼神中,大步走出家门,无人敢拦。
外头可真热闹,满大街都是食物的香味。白霜先是买了四个大肉包子,和白枫一人两个,边走边吃。
看着白枫边吃包子边笑的模样,白霜一阵心疼,只怪自己先前太过隐忍,苦了弟弟。
早就该这样了!
“哟,这是谁家的姑娘啊?长得真俊!”满嘴大黄牙的男人拦下白霜姐弟,笑得极其猥琐。
白霜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牵起白枫,往另一边走去。
那男人紧跟过去,伸开双臂,怒目道:“爷跟你说话呢,你聋了?啊?!”
“走开!”白霜不耐烦地看了看男人,冷冷道。
“嘿,我就不走开,看你能......唔!你,你!”话还没说完,男人的下盘突然挨了一脚,他捂着身子,痛苦地低嚎着。
白霜收回脚,牵起惊呆了的白枫,从容离开。
“姐姐,你会武功吗?”白枫看着她,满眼都是崇拜的星星。
“会一点......对付这种无赖够了。”说完,她笑着揩去白枫嘴旁的油渍。
白霜万万没想到,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她已经被人盯上了!
不远处,着墨色衣袍的男人唇角扬起,“真是有意思的女子。”
日光照耀下,他腰间的玉佩显得如此润亮,行走间,叮当作响。
“三爷,小的马上去打听。”身穿劲装的属下说道。
“嗯。”
他低喃着,目光紧紧地跟着已经远离的白霜,眼中饱含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