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抬眼往角门内瞧去,正对面三间正房左右各两间耳房坐北朝南,八间后罩房,东西厢房各六大间,粗粗一扫,门台窗棂纹饰繁复精致,就连楼檐梁头伸出的弧度、门柱窗格所上的漆色,处处都透露出富贵典雅。
内院并无游廊,但庑廊皆很宽泛,又几乎相连在一块,空着的角落则有六尺多高的玉兰树点缀。
院中央有一小池,嫩荷飘飘鱼波点点,中有假山石装点,小池边几颗垂柳,一角亭阁,偶有蜻蜓蝴蝶飞绕左右,别有一番情趣。
屋内的林络雪肤似白玉,身若杨柳,着水绿色交领襦裙,更将她显得肩若削成腰不盈握,梳着流苏髻,风一吹发则舞,可谓名花倾国两相欢。
院儿前慕霜寒迟迟未到,林络雪待在房间里一遍遍被林崔氏念叨。
“宾客将至,拿出名门闺秀的姿态,莫要给你父亲添乱。”
林崔氏拿起梳妆台上的白玉菩提簪朝着林络雪头上比划着。甚是相衬。
“等会儿只管乖乖待在我们身边,不要随意走动。”
“是,母亲。”
二人在丫鬟们簇拥下来到了正厅。此时人多繁杂,林络雪只需一出场,便能让人屏息凝神让人看着,只见林络雪襦裙腰间的细褶走动时好似水纹波转,兼有长长的丝带垂下,宫绦尾端跟裙角的刺绣一起一伏间亦如云卷云舒,而掩在裙底的绣花鞋面,隐隐绰绰。
而林崔氏今日也穿了件藤色青鸟报春刺绣的竖领长袖褙子,白色马面裙,梳着高锥髻,戴着一只纯金点翠鸟架步摇,本来就保养的不显老,此种更显雍容华贵。
众人皆是惊呼。柳都第一美人果真是“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的真实写照。
众人上前与林崔氏嘘寒问暖,直到一声“三殿下到~”让众人再一次安静。
但见慕霜寒身着窄袖圆袍,衣襟袍角处皆用丝线绣着暗纹,腰间扎条棕色兽皮铜扣蹀躞,缀着青铜短刃,黑发以玉簪束之,加上面容丰神俊朗,直让人感觉玉树临风一表人才。
“下官见过三殿下!”
“草民见过三殿下!”
“臣女见过三殿下!”
“臣子见过三殿下!”
众人伏地,不敢看向面前尊贵的皇子。而贵妃也站了起来。
“贵妃娘娘安好。”慕霜寒恭谦有礼。
“今日真是凑巧。”
“儿臣与林小姐是至交,今日只为庆生。”
只一句话,便将二人的关系摆在明面上。也不会让大家过多猜疑。
只不过这句话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林络雪不知慕霜寒的心思,只觉得多日相伴竟在他的口中成为了稀松平常的小事。不由得红了眼眶。
但又谨记林崔氏教诲,不敢流出眼泪。
“今日林某爱女及笄后的第一次生辰,承蒙各位厚爱,来参加这场宴会。在下不胜荣幸。林某先干为敬!”说罢,将手中酒杯盛满酒,一口饮下。
众人亦说“客气”等词,继而进客厅坐下。觥筹交错,好不热闹。也没有人注意到林络雪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