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顿时吓了一跳,对张秀说:“你快把剑放下。咱们有话好说。”张秀说:“不行,你放了他,我就放下剑。”
陈平很是奇怪,寻思:“阿秀为什么要救黄仁呢?她一向美丽贤惠,今天怎么会做出如此出格的事情呢?”
一时间,陈平心中充满了疑问。他心中深深地爱着张秀,怕张秀真的自刎,便喝令两名弟子将黄仁放了。
张秀这才将倚天剑放下来,插入鞘中。方圆、文韬等人惊讶地望着陈、张二人,不知怎么办才好,只好不作声。
陈平望着众人,长叹一声,说:“大家都退下吧。此案容我从长计议。”方圆、文韬等人便退了出去。
陈平走近妻子,把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说:“阿秀,黄仁已造成人命,理应处死,你为什么还替他求情。”
张秀流着泪,说:“可是,她是我的舅舅啊!”陈平吃了一惊,说:“什么?他是你的舅舅!”
张秀擦了擦眼泪,轻轻地“嗯”了一声。陈平说:“是你的亲舅舅吗?以前,我怎么从没听你说到过他?”
张秀娇嗔道:“你从不向我问亲戚的情况,我干嘛要提他呢?你平日里只顾查案,从不管我亲戚的情况。”
陈平听了这话,很是惭愧,心想:“我这个人确实挺冷漠的。以后,也得注意关心阿秀亲戚的生活。”
当下,陈平也没多想。沉默了一会,说:“即使是咱俩的亲戚,也不能胡作非为啊!”
“今天,咱们把咱们的舅舅放了,明天咱们的叔叔就会仗着咱们的权势,横行霸道,为非作歹。”
“咱们连自己的亲戚都管不住,又如何能管得住整个德教或整个武林?长期下去,大家便会对咱们俩有看法。”
“不仅如此,我们还会渐渐失去民心。没有了老百姓的支持,我们起义是不可能成功的。”
“这个武林盟主不好当啊!一边是我心爱的妻子你,一边是无情的律法,我该何去何从?”
陈平说完,便要向堂外走出去。张秀连忙追上去,抱住了他,说:“平哥,对不起!是我不好。”
“我一个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不懂得什么大道理。一时胡涂,顾忌亲情,才逼你放了我舅舅。”
“你说得对,纵容舅舅,会使德教乱了套的。舅舅之事,你看着办吧。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不干涉就是了。”
陈平顿时欢喜万分,一把将妻子紧紧地抱在怀中,心中激动不已,一时间充满了对妻子无限的爱意。
千言万语涌上心头,却不知道该说哪句。媳妇终究是贤惠的女子,被自己说服了,和自己站在了一边。
陈平放开妻子,说:“你先回府吧。我去抓舅舅。”张秀便回府去了,陈平带着方圆、武略等人赶往黄仁家。
哪知他带着众人来到黄仁家,将黄家整个宅院搜遍了,都不见黄仁踪影。向家丁们一打听,说从未见黄仁回来。
陈平心想:“看来,黄仁已畏罪潜逃。”陈平又和众人在村子里和附近的村里找了一番,始终没有找到黄仁。
陈平无奈,只好和众人回到济南城中。让人给黄仁作了画像,传令各府县张贴在街道墙上,通缉黄仁。
然而,半个月过去了,仍没有找到黄仁。陈平心中暗暗埋怨妻子坏事,但他嘴上却舍不得责怪妻子一句话。
陈平出身于贫苦农民家庭,深知农民生活之艰辛。经过黄仁事件后,陈平对地主深恶痛绝。
陈平令部下严厉打击地主,在山东推行了新的土地政策。他令部下没收了地主的土地,宣布为德教人人共有。
然后,他令部下按每户人家人口数将土地分配给农民。为了鼓励农民开荒种地,他下令官府免除了农民的赋税。
农民每年的收成,自己留一部分。陈平下令各地官府花钱将农民多余的收成收购回来,存进官府粮库中。
这样,陈平既充实了官府粮库,增加了财政收入,又增加了农民收入,大大提高了农民务农的积极性。
广大因大邪王朝税重而放弃种地,逃亡在外的百姓,听到这个新政策后,兴奋不已,纷纷回到老家,向官府领地。
农民分得土地后,为保卫胜利成果,积极支持、参加德教起义。于是,德教日益兴旺发达,威震华夏。
是日早上,陈平在布政司衙门会同张秀、方圆、文韬等人处理大邪王朝遗留下的死刑案件。
忽然,一名弟子走进大堂来,说:“启禀盟主,驿站驿卒给您送来一封信。”说着,向陈平递上一封书信。
陈平一看信封署名,原来是前任巡按张雄写给他的一封私人书信。张雄现在升为济南知府,准备前来向陈平领凭。
陈平将信拆开,只见上面大意说,其妻穆氏因病身死,寄灵杦于华严寺,准备送回乡原葬。
在殡殓时,棺材内有珠冠一顶,好玉三件,金银镯钿、锦锈新服不计其数。却不想被寓居在寺中的广东珠客劫掠。
广东珠客,也就是贩卖珍珠的商人邱原。此案已告到广饶县县衙。李知县已经审理,邱原已招认。
李知县的申文很快就会呈递上来。望盟主尽快批复,让惯贼正法,我妻子之仇得报,好让我安心进京领凭上任。
陈平接到张雄的私人书信,觉得很蹊跷。文中只提到将邱原速即正法,而没有提到追究被盗的棺内装殓财物。
是不是张雄和邱原有什么私仇呢?既然妻子娴淑,情难割舍,为什么没有提盗取棺内装殓财物而辱及尸身之事呢?
再说了,广饶李知县已经审理过此案,很快就会将申文呈递上来,为什么张雄还要自己尽快批复呢?
面对众多疑点,陈平心中质疑。怕造成错假冤案,便暂时拒绝批复。当即行文广饶县调取邱原案卷。
陈平翻阅邱原卷宗,发现邱原的供词中有一句讲,开棺劫掠本非我所为,但此乃前世冤债,情愿一死。
这明显说明没有承认开棺劫掠,却说什么前世冤债。陈平心想:“邱原到㡳会有什么冤债呢?
华严寺有寺僧数名,前来寄宿的香客及寓居客人数十名。李知县为什么没有提讯这些人证呢?
此外,在确认装殓财物的时候,穆氏的证词中只有娘家兄弟的证言,没有穆氏贴身婢女爱玲的证言。
李知县曾经向张雄提问:“婢女爱玲何在?”而张雄却以爱玲失踪为名,没有让婢女爱玲到堂为证。
张雄是官员,应该明白妇女非奸盗人命案件,妇女是不能够到公堂做证的。张雄完全可以对李知县说此理由。
然而,他却回复婢女爱玲失踪了。陈平心中很是奇怪,寻思:“莫非婢女爱玲真的失踪了?”
次日,陈平提审邱原,追问:“开棺是否有同伙?”邱原说:“开棺非我所为,但李知县严刑逼问,不得不承认。”
“如果因为此事而死也是前生注定。如今只求一死,了结这段恶姻缘。望盟主成全。”
陈平闻听此话,知道邱原必有隐情,所以让左右退下,问到底是什么恶姻缘。却不想邱原交待出一个惊天的秘密。
原来,在张秀之前,张雄被陈平任命为山东巡按。因为任期只有半年,张雄没有带家眷上任。
其妻穆氏和侍婢爱玲,以及几个家奴在家看守家业。因为丈夫不在家,又有钱财及闲瑕,故此穆氏常常带着婢女爱玲,由几个家人陪同出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