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南下的高铁要从南凉市上车。中午时分，陈剑峰送三人抵达南凉市后返回了。南凉市与西凉市方位相对，柳泽惠上军校时曾来游玩过，记得这里的凉皮粉口感十分爽滑。
“小凤，现在天热，我带你们去吃凉皮粉吧！反正离乘高铁还有些时间。”
“好啊！我要吃凉皮粉。”还没等张熙凤回应，小龙就兴奋地喊着要吃。
柳泽惠带着张熙凤母子凭着记忆找到了当年的美食一条街。还好，街道还保留着原来的模样，只是经过统一规划，街道和商店招牌焕然一新，显得干净整洁，可少了当年熙熙攘攘的热闹劲儿。柳泽惠径直走向当年的百年老店——凉皮王府店的位置，谢天谢地，老店还在。店内由前后两个厅组成，空间很有纵深感，食客众多。后厅更加安静凉爽，柳泽惠领着他们朝后厅走去。一进入后厅，小龙挣脱柳泽惠的手，跑到右侧角落，抢到了一个小餐桌。
柳泽惠点了三盘凉皮粉，扫码付款后，不一会儿，三大盘凉皮粉就端上来了。凉皮粉里拌着黄瓜丝，光是看着就觉得清爽凉快。张熙凤也顾不上淑女形象了，急忙吃起来，口中不停地称赞，小龙也跟着说好吃。很快，三盘凉皮粉就被吃得一干二净。柳泽惠想再给张熙凤母子要两份，张熙凤急忙喊停：“吃饱了！不要叫了！”
正在这时，从前厅传来了吵闹声。
“你们凭什么罚款？”
“因为你没有冷食经营许可证。”
听到要罚款，柳泽惠忍不住向前厅走去。张熙凤带着小龙也紧跟着来到前厅。此时，四五个监管局的人正围着店老板开罚单，监管人员周围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食客。
店老板仍在辩解：“凉皮拌黄瓜丝我们已经做了多年，之前也没通知要办冷食许可证啊！为什么现在突然要求要有许可证？”
“少啰嗦，快把罚款交上，否则加倍罚款！”
张熙凤听到这儿，顿时不淡定了，上前和监管人员理论起来：“你们是为了解决食品安全问题，还是为了罚款创收啊？凉皮拌黄瓜丝不是很家常的做法吗？还要许可证干嘛？”
一名监督员听出张熙凤是外地口音，立刻有恃无恐起来：“你闭嘴！没你外地人什么事，一边呆着去，啊！”
这句话激怒了柳泽惠，他大声质问：“你闭嘴！外地人怎么了？你要歧视外地人吗？这里还是不是全国人民的天下？”
这时，一名中年男子操着本地口音帮腔道：“作为本地人，我得说几句。制作冷食没有办许可证，你们可以先下发个通知，让人家去办嘛！为什么要搞突然袭击？人家分辩一下，你们就说要加倍罚款！你们到底是为消费者的食品安全着想，还是找借口罚没创收？你们能不能学学淄博烧烤的做法，多为老百姓提供服务，而不是为难老百姓呢？”
说到这儿，张熙凤突然举手高喊一声：“向淄博烧烤学习！”
围观人群纷纷举手响应：
“向淄博烧烤学习！”
“向淄博烧烤学习！”
“反对罚款！”
监管人员见犯了众怒，赶忙撤退，围观者也都散去了。柳泽惠带着张熙凤母子随着人群走出前厅，随后打车前往高铁站候车大厅。
张熙凤还在愤愤不平：“我看那帮人就是一群混吃混喝的，正事不干，就知道吃拿卡要。花钱办了冷食许可证就万事大吉了吗？你看看那些出问题的食品添加剂企业，哪个没有办许可证？”
柳泽惠摇了摇头，拿出一瓶娃哈哈递给张熙凤：“别生气了！这都是利益驱使。我们的灼惠企业决不能唯利是图。”
张熙凤接过水瓶，点了点头。半小时后，三人登上高铁车厢，座位挨在一起。柳泽惠本想让小龙坐在中间，可张熙凤偏要自己坐在中间，让小龙坐靠窗的位置。柳泽惠只好紧挨着张熙凤坐下，拿出手机刷新闻。张熙凤偷偷一笑，突然将半个身子靠在柳泽惠的肩膀上，随手把小龙拉到身边，让他在自己怀里睡觉休息，自己则看向窗外的风景。
柳泽惠不好意思拒绝，闻着张熙凤诱人的体香，感受着她撩人的秀发，早已没了看新闻的心思，干脆收起手机，强迫自己闭眼养神。张熙凤看了一会儿窗外风景，双眼一闭，享受着这份难得的与意中人紧密接触的缠 绵。
十几分钟后，柳泽惠座位后几排突然断断续续传来两个女人的争吵声。
“小朋友，不要这样没礼貌。管好你的孩子！烦死人了。”
“你说话小声点，好不好，你有没有孩子！”
“你的孩子没有妈！”
两个女人的争吵声逐渐变大。柳泽惠与张熙凤都起身站起来，转身向后看去，只见一位单身女子和一位妈妈模样的女人正剑拔弩张地相互斗嘴，四周聚满了旅客，有的旅客正用手机拍摄争吵现场。
这时，妈妈女人旁边有个男子发声了，但听不清说了什么。只见单身女子回怼男子说：“你打我呀！”
妈妈女人大声质问：“你对小孩能不能好好说话！”
单身女子：“我就这样说话了。”然后对着小孩吼道：“那又怎么样！”
妈妈女人：“你再吼两声试试！”
单身女子：“我吼他什么了？”对着小孩又“呕！啊！”吼了两声。
孩子开始哭泣起来。旁边的男子又发声了，但还是听不清楚。
妈妈女人又大声斥责：“你是谁啊？快给我孩子道歉！”
单身女子边回怼边坐下了：“你管我是谁呀！你是谁？我为什么要道歉！”
“你给我小孩造成了心理阴影，必须道歉！”
单身女子突然拿起手机对着小孩拍摄：“你小孩就长这样。”
有人劝阻说：“行了！别拍了！”
单身女子做着鬼脸，继续拍摄：“就这傻X，……。”
妈妈女人急忙挡住小孩：“你干嘛！再拍我打死你！”
单身女子仍然没有停止拍摄：“小朋友就长这样啊！”
冲突开始升级。一会儿，列车长走过来调解：“你们不要闹了，大家出门在外，相互谅解。”
妈妈女人停了一会儿，准备接受调解：“我小孩影响了她，我现在道歉，对不起，我小孩影响到你了，正式向你道歉了。”
单身女子拿起手机要拍摄妈妈女人的道歉画面，被妈妈女人阻止：“别拍我！不要录我！你有执法权吗？你干嘛啊！……。”
单身女子似乎很兴奋，坚持要拍。双方又争吵起来。
单身女子：“我就拍了，你又怎么样？”
妈妈女人：“你再拍我就甩了你的手机。”
“你甩呀！”
列车长连忙制止单身女子的拍摄行为：“别拍了！相互理解一下，我们继续调解。”
妈妈女人：“我刚才已经道歉了，她也必须向我小孩道歉！你作为一个成年人，必须给我小孩道歉！”
单身女子：“我刚才道过了，她都听到了。”
妈妈女人大声质问：“我当然没有听到啊！你什么时候道过了，我没听到！”
单身女子：“没听到关我屁事。”
列车长实在不满单身女子的言语，怒道：“她都代表小孩向你道歉了，你说话怎么还带脏字啊！如果是这个态度，请跟我到办公室谈话。”
单身女子见状，转身坐了下来，口中仍在说着什么。
柳泽惠没听清单身女子的话，只见妈妈女人两臂扶在单身女子身后的靠背上，继续指手质问：“谁傻 逼？啊！你再给我说句脏话？”
说着说着，妈妈女人突然用手背击打了单身女子的脸部一下。柳泽惠心里一惊：“不好！要打起来了。”
果然，只见单身女子站起来，转身朝妈妈女人用右手回了一记耳光。这时列车长和一名男子忙上前劝阻。单身女子趁机又用左手突袭了妈妈女人一记耳光：“啪！”
场面顿时有点失控。两个女人互指对方，争吵起来，但都忍住了，没有继续动手。吃了两记耳光的妈妈女人有些不甘，继续与单身女子缠怼，列车长无奈地走了。
这时，有操着东北口音的男子对缠怼的妈妈女人说：“是这位男士先骂的人，人家女士开始没骂人。不能因为你们骂完了人，就不允许人家骂人。人家骂人你就打人家，是你们先动手打的人。在列车长来的这段时间，你一直在吼人家。”
妈妈女人：“是她一直在骂傻 逼。”
“是你们先骂完了人家，人家才骂的。是你小孩先吵了人家。你带着小孩不全都是理吧！”
东北男子的话起到了一点作用，争吵的激烈程度逐渐平息下来，只剩下零星几句要报警的互怼。聚集的旅客也都回到了自己的位置。柳泽惠与张熙凤又坐了下来。
柳泽惠感叹道：“这两个都不是好惹的啊！小凤，为什么现在的人这么容易戾气冲天呢？这在以前可很少见啊！”
张熙凤笑道：“我不知道。反正我是见怪不怪了。刚才那两个女的，但凡有一个能控制住自己的任性情绪，也不至于争吵得这么厉害，更不会打起来。”
刚说完，从前方车厢尽头传来高喊声：“查票了，查票了，请各位旅客准备车票或者身份证。”
现在乘车大多数人都不用纸质车票了，柳泽惠和张熙凤也一样，都是刷身份证上车。很快，一名乘务员和一名乘警就验到了柳泽惠座位斜对面的乘客。柳泽惠早就注意到斜对面的乘客了，她是个女人，相貌还算不错，但和张熙凤比起来还是差了一截，看上去是个很有优越感的女人。
“女士，请出示车票或者身份证，要验车票了。”乘务员说出标准用语。
“what？why？”女士冒出英语。
周围乘客的目光刷地一下集中到女乘客身上。乘务员没听懂，又重复了一遍：“女士，请出示车票或者身份证，要验车票了。”
“go out！you no right see me idcart. stupit pig. screw you.”
柳泽惠虽说英文不是很精通，但这位女士骂人的话还是能听懂一些，当即从座位上跳起来，冲到女士面前也用英文骂道：“I fuck you and yours.... ”柳泽惠想了一下，还是不要牵连到她的亲人。
女士一愣，没想到在这车厢里竟然还有人会英文，还骂出这么下流的英文，优越感顿时消失，突然冒出一句中文：“你为什么骂人？”
围观的人一阵嘘声：
“原来是个假洋人啊！”
“她明明是个中国人嘛！说什么外国话？”
“也许入了外国籍吧！”
“说英语就高人一等了？”
柳泽惠不急不忙地也用英文回道：“what? why？”然后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哈哈哈！”周围爆发出掌声。那位女士终于觉得脸上挂不住，起身朝另一节车厢走去，乘警没有放过她，紧跟着跟了过去。
张熙凤忍不住笑道：“想不到你还能飙英文啊！看把那个女人气的！你真厉害啊！”
柳泽惠有感而发：“同样都是女人，为什么都......，唉！如果女人都像你和心仪一样通情达理，心地善良该有多好啊！”
“那你说说，我与心仪姐相比，谁……。”
听张熙凤这么一说，柳泽惠立刻发觉不该在她面前发这样的感慨，于是马上打断说：“你们都是好女人。我要去一趟厕所。”说完起身离开了。
“你，……。”
几分钟后，柳泽惠回到张熙凤身边。张熙凤将刷到的一张图片递给柳泽惠看：“你能认出这是什么吗？”
柳泽惠仔细辨认了一下，很肯定地说：“这是一颗老鼠头啊！”
张熙凤紧接着又刷出一张照片：“可这位监管局长却信誓旦旦地说这是鸭脖。”
“什么？让我再看看！”柳泽惠放大图片又仔细看了一遍：“这明明就是鼠头嘛！怎么看也不像鸭脖呀！这不是‘指鼠为鸭’吗？”
张熙凤咯咯地笑了起来：“你说对了！网友们都说这就是‘指鼠为鸭’。”
柳泽惠好奇地用自己的手机刷到了“指鼠为鸭”的图文和视频，而且满屏都是，打开热榜，“指鼠为鸭”迅速成了顶级流量。柳泽惠不禁长叹一声：“这个学校食堂承包商能量真大啊！竟然能指使学校和监管局串通一气，肆意妄为，公然指鹿为马，颠倒黑白，愚弄大众。”
张熙凤也叹息道：“谁说不是啊！这个社会还有良知吗？”
柳泽惠心念一动，忽然觉得张熙凤又有王心仪的影子，不禁多看了张熙凤一眼。张熙凤察觉后，靠近问道：“为什么偷看我？就不怕心仪姐伤心吗？”说完掩口而笑。
柳泽惠一下子面红耳赤，忙将眼光移开。张熙凤心中暗笑，突然建议说：“我倒有一个方法，能在一定程度上杜绝学校食堂的卫生安全问题。”
柳泽惠情不自禁地抓住张熙凤的手臂，急问：“什么建议？快说说看！”然后又急忙松开手。张熙凤笑道：“这个建议就是聘请学生家长来当食堂管理员啊！”
柳泽惠打了个响指：“太妙了！你真是个……天才啊！”没敢说漂亮二字。
抵达临湖村后，柳泽惠向张熙凤介绍了村里的情况。第二天，张熙凤就带着儿子，和林玉瑛、周秋水等人前往县城，着手布局灼惠店。一天晚饭后，柳泽惠和黎运达来到湖边，寻找扁平状石块往湖面上扔，玩起了儿时的“打水漂”游戏。
柳泽惠说：“运达，这个陷塌湖除了养鱼，我觉得还应该开发些其他项目。”
“难搞啊！这里位置偏远，就算搞起来了，也没多少人来玩。”
柳泽惠提醒道：“你难道忘了我来这里建灼惠文旅站的目的？”
黎运达停下动作：“对呀！如果你能把客人引来，这个湖就可以搞休闲垂钓、划船采莲，甚至快艇冲浪和龙舟比赛。”
柳泽惠也停下手中的动作：“没错！我们为什么不利用这个陷塌湖开发一些水上娱乐项目呢？还有，这里山林茂盛，空气清新，完全可以把弯弯山道改造成山地自行车赛道。”
黎运达听后眼前一亮：“泽惠，这真是个好主意！”
柳泽惠思路愈发开阔：“还能利用这里的荒山野岭，打造一个驾培中心……”
黎运达激动地挥拳：“这盘棋活了！”
柳泽惠补充道：“不过，要下好这盘棋，还得靠镇村两级全力支持。”
“这个我来做工作。”
回到黎运达家，柳泽惠立刻把将陷塌湖和明月山区打造成户外活动项目的构想发到群里，获得一致通过。黎运达也将这一构想向上级反映，市县领导十分重视，决定给予支持。
林玉玥马上在原来的设计方案中做了相应修改。县里援助资金到位后，黎运达迅速组织当地施工队开始建设改造，进展颇为顺利。然而，市县灼惠店的布局却遭遇了麻烦。
张熙凤打来电话，语气焦急：“柳大哥，不知道怎么回事，市县门店的老板们一听说我们要租门面开灼惠店，全都漫天要价。我和刘小芳合计了一下，觉得不划算。所以到现在，我们一个门店都没盘下来，这可怎么办啊！都急死我了！”柳泽惠甚至从电话里听到了她的跺脚声。
柳泽惠赶忙安慰：“小凤，别着急！我这就赶过来，我们一起想办法。”
结束通话后，柳泽惠向黎运达说明情况，便急忙赶往县里。临行前，黎运达给了柳泽惠一个手机号，说是县委李秘书的，李秘书是他的远房亲戚，并交代如果有需要可以打电话。
柳泽惠一路上猜测，以张熙凤的精明能干和能说会道都搞不定门店，看来布局灼惠店确实遇到了大难题。到了县清风宾馆，张熙凤等人正在外面。柳泽惠通过电话得知小龙一个人在312房间做暑假作业，便进去指导。
大约半小时后，大家都聚集到张熙凤和小龙住的房间客厅，围坐在茶几旁开会商讨对策。小龙只好躲进卧室继续做作业。会上，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诉说着这几天的遭遇，个个气愤、摇头、叹息。
林玉瑛率先发言：“我们找了好几个房东谈。一开始，房东们都很爽快地答应了我们的条件，还急着要和我们签租房合同，生怕我们不租。可看到合同上有灼惠店的字样，他们马上反悔不签了，还提出要增加租金，并且一年一价。我们当然不答应，就去找下一家。没想到，他们全都漫天要价。我们实在想不明白原因。”
“是啊！真是莫名其妙！”石玉宝和杨霞飞跟着摇头叹息。
张熙凤柳眉紧锁，气愤地说：“他们好像吃定了我们一定要开灼惠店，不仅租金要价高得离谱，还要求一年一个新价，这谁能受得了！这县里的本地人太势利了，我从没见过这么势利的。”
坐在旁边的周秋水，见张熙凤气愤难平，连忙起身给她倒了杯水，笑着说：“小凤阿姨！您这几天苦口婆心，真是辛苦了，喝口水吧！”
趁张熙凤喝水的工夫，周秋水冷不丁冒出一句：“柳叔叔只在临湖村长大，应该不算县里的本地人，对吧！”
众人听后忍不住掩面偷笑，张熙凤被逗得刚喝进嘴里的水“扑”的一声，喷了坐在正对面的柳泽惠一脸。众人慌了手脚，争着伸手抽纸递给柳泽惠。
柳泽惠忙打趣道：“天降甘霖，真是凉爽啊！”
“哈哈哈！”众人笑得前仰后合。
张熙凤满脸通红，快速起身，从卫生间拿了块洗脸毛巾扔给柳泽惠。一阵骚动过后，大家安静下来，可依旧只剩摇头叹息。
柳泽惠突然意识到，光在房间里摇头叹息解决不了问题，还得去现场考察，找出真正原因，于是宣布：“我看不必开会了，我想亲自去现场看看。”
张熙凤连忙说：“我陪你去！”
柳泽惠看了看张熙凤，又扫视了一圈其他人，发现大家脸上都带着倦意，便说道：“我看，大家都辛苦了，现在外面太阳很大，我怕晒着女士们，就在场的男士们去跑一趟吧！”
周秋水正要说话，在睡房做作业的小龙突然开门跑出来：“我也是男士，我也要去看看。”
众人不禁笑了起来。周秋水连忙上前摸着小龙的头问：“小龙弟弟，你说说看，你为什么说自己是男士呢？”
小龙一本正经地回答：“因为我和柳伯伯、石哥哥还有杨哥哥都没有留长头发，都没有擦口红，身上也都没有香气。”
“哈哈哈！”
柳泽惠立刻联想到《红楼梦》中贾宝玉关于臭男人的论调，相信除了小龙，大家也都想到了，只是不便说出口。
张熙凤忍着笑，正打算训斥小龙，柳泽惠连忙挥手拦住，上前蹲下身对小龙说：“这样吧！我们来剪刀、石头、布，你要是赢了，我就带你去看看，否则……”
“否则，我就老老实实待在房里做作业。”
“一言既出。”
“四匹马难追。”小龙把“驷马难追”说成“四匹马难追”，又惹得众人一阵笑。
柳泽惠站起身和小龙比划起来，不出意外，柳泽惠赢了，小龙乖乖进房做作业去了。众人纷纷夸赞小龙是个“真男人”。张熙凤斜瞟了柳泽惠一眼，这个施计“骗”胜小龙的场景，总是在她脑海中浮现，就像发生在昨天一样。
柳泽惠一行三人驾车从宾馆出发，前往状元街区，那里是第一家反悔涨价的门店所在地。柳泽惠八十年代在县一中上高中，如今县城面貌早已天翻地覆，焕然一新。护城河上新建了好几座新桥，但那座老桥依然发挥着重要作用。
驶过老桥，经过宽阔的县政务中心大楼不远处，是一片安置小区。车停在一排临街铺面前，三人下车过街。杨霞飞指着临街的一个大铺面说：“柳叔叔，就是这一家，门上还贴着招租广告。”
柳泽惠吩咐道：“小杨，你把房东约过来，我们再和他谈谈。”
石玉宝连忙打开手机说：“我来约吧！”
不一会儿，房东就出现在三人面前。房东是个中年男子，见到石玉宝和杨霞飞，表面上十分热情，可一谈到租金，态度却异常坚决，不容商量。柳泽惠冷眼旁观，暗自思忖：难道真像小凤说的，他们吃定我们一定要租门面开店，把我们当“唐僧肉”？接着环顾四周，发现小凤她们选的这个铺面位置绝佳。这里毗邻县政务中心，附近分布着五六个居民小区，人气很旺，正是开生活超市的好地段，要不是受网络购物冲击，早就被租走了。
柳泽惠忍不住插话，开门见山地对房东说：“房东老板，我看你的这个铺面出租广告都有点发黄了，应该贴了很久吧！既然这么久都没租出去，说明不好租。我们现在要租，你为什么漫天要价呢？”
房东一眼就判断出柳泽惠是真正的老板，连忙递上一支烟，满脸堆笑地说：“你们现在是大老板了，这点租金对你们来说不算什么。这铺面空了好几年，我现在欠了一身债，你们就帮帮我吧！”
“嘿！你倒真会找理由啊！”石玉宝气得忍不住怒怼。
杨霞飞故意虚张声势：“又不止你有门面，我们也可以找别家啊！”
房东老板却不以为然：“可是，适合开超市的铺面可不好找。再说，你们肯定不只开一两家超市，对吧！”
柳泽惠听出话里有话，好奇地问道：“房东老板，你好像很了解我们。你怎么知道我们要开很多超市呢？”
房东老板解释道：“我儿子告诉我的。我在网上也看到了你们在青山县和林屏县开了很多连锁超市的报道。”
众人一时无语，这明显是跟风涨价。要是其他县都效仿，开灼惠店的成本可能会难以承受。况且这是市场行为，政府不能行政干预，找政府帮忙也解决不了问题。想到这儿，柳泽惠心里不禁涌起一丝愁云，看来还得回宾馆集思广益。
回到宾馆已是午餐时间，大家直接走进宾馆餐厅，选了一间包厢就餐。柳泽惠把情况告诉张熙凤和林玉瑛，两人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这件事，还真是难办啊！”
“没想到，我们还真出名了。”
“现在网络发达，消息传得太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