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柳泽惠提出要和陈剑峰商讨打官司的事。肖松林说:“这样吧,我和阿香陪弟妹去KTV唱歌,柳老弟和剑峰就在包厢里谈案子。”王心仪点了点头,肖清香欢喜地拍起手来。
陈剑峰仔细阅读了判决书和不支持再审书后,说道:“我建议继续向省检提出抗诉。而且我认为这是一起枉法裁判,法官故意用‘倒推’逻辑,掩盖和回避非农户变相侵占村民宅基地的违法事实;对当事人的诉求故意不理,做出有利于非农户当事人享有征收份额的判决;还故意认定涉案房屋的征收与集体组织成员无关。这判决和农村征收政策严重不符。”
柳泽惠深以为然,随后就和陈剑峰谈起如何防止枉法裁判的话题。陈剑峰说:“维护司法公正,仅有内外监督和教育是不够的。法官不可能生活在真空里,他们也不是机器人,难免会受到身边各种关系的干扰,特别是原、被告及其身边社会关系带来的巨大压力。虽说有登记和报告制度,可遇到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领导或同事暗示,他们一般都不好意思登记报告,就算登记报告了,作用也不大,因为暗示已经产生干扰了。这些干扰足以影响法官公正判决,至少会让他们在行使自由裁量权时带有偏向性。”
柳泽惠点了点头。
“还有个司法问题要关注,就是司法纠错的长时间循环。实际中,司法纠错特别艰难、漫长。纠错流程基本是申诉、再审、发回重审,然后再申诉、再再审、再发回重审,循环往复,没个七八年根本纠不了错。二审和再审法院基本不会直接改判,因为不想担责。这可以说是司法的一个缺陷,还会被人利用,故意错判,让人陷入漫长的司法纠错循环,无可奈何。好多企业、企业家和个人就是这样被整垮的。对一个人有限的时间和企业的生存来说,迟到的正义毫无意义,算不上真正的正义。难怪有人会跪哭开封府的包青天。”
柳泽惠急切地问:“那怎么办?”
陈剑峰脱口而出:“实行异地审理和判前释法明义制度。” ,像是早就想好了答案。
柳泽惠进一步追问:“你的意思是,本地案件调用异地法官审理,判决生效前接受当事人质询,解释判决依据、认定以及不采纳诉求的理由,释法明义结果经上一级审判委员会质证无误后,再宣布判决书正式生效,对吗?”
陈剑峰说:“我就是这个意思。异地法官审查案件卷宗时,最好像高考阅卷一样,先不让他们知道原被告双方的身份信息。判前释法明理,就是让原、被告和法官三方充分发表申辩意见,让双方当事人服判息诉。”
柳泽惠右手打了个响指,称赞道:“太好了!这样就能最大限度保证公平公正。还可以考虑在判决书上只署法院名称,不署法官个人名字,避免暴露法官个人信息,保护他们的人身安全。”
陈剑峰补充道:“还要接受舆论监督。很多有背景的案子都是被舆论曝光的,比如去年上热搜的烧烤店打人事件。”
柳泽惠连连点头:“说得对!其实舆论监督对办案法官也是一种保护,在舆论监督下,法官能摆脱周围关系网的干扰,公正办案。”陈剑峰点头认同。
柳泽惠继续说:“还要实现法官提级任命,同案必须同判,判案结果异地互评或者网上公评制度,尽最大可能保证法官独立办案、标准办案和公正办案。我听说最高法院推出了案例库,这很值得肯定。另外,国家在以经济为中心任务的同时,应该把司法公正作为副中心,因为人们渴望‘包青天’的意愿比天天‘有肉吃’更强烈。所以干部晋升考核,要把是否维护司法公正作为主要考虑指标,而不是GDP。GDP可以通过举债造假,举债搞工程建设又是腐败的主要来源,也是冤假错案的高发领域。”
陈剑峰拍手称赞。柳泽惠又想起石飞花扶张婆婆的事,问道:“因为一句‘不是你撞的,你为什么要扶’的法律判决,引发了‘不敢扶’的社会现象,你觉得能不能通过法律途径解决?”
陈剑峰立刻回答,像是早就胸有成竹:“有办法!就是对赌。”
“对赌?”
“就是在扶人者与碰瓷者之间制定一条对赌条款:如果碰瓷者拿不出证据证明是扶人者的责任,就要承担法官将自己提出的赔偿金直接判给扶人者的法律后果。准确地说,应该叫对等奖罚条款。你不是想讹钱吗,就让你多亏钱。关键是这里不需要另案起诉,很多做好事的人怕麻烦,都放弃起诉碰瓷者,然后产生下次再也不做好事的心理,长此以往,社会道德就越来越沦丧。”
轮到柳泽惠拍手称赞了:“好!真是太好了!”
突然,柳泽惠又想起轰动全网的法官遇害案,便问道:“你对法官频频遇害案有什么好建议?”
“你说的是因交通损害赔偿案引发的法官遇害案例吧?”
柳泽惠点了点头。
“这起法官遇害案本可以避免,但在现行法律条款下又不可避免。这起交通损害赔偿案涉及受害人、保险公司和医院三方。受害人肯定要求多赔,医院肯定想过度医疗多赚钱,保险公司则肯定想少赔甚至不赔,矛盾就产生了,交给法官来化解。面对这种矛盾,法官如果不把医院方引入诉讼,很难平衡受害者与保险公司之间的利益。把医院方引入诉讼后,法官判案就简单了:按医院出具的证明判赔。如果保险公司不服,直接向医院方提出抗辩。这样做有两个好处:一是法官判决更公平。面对两个强势方,法官更容易保持公正立场,因为不会有领导打招呼让法官偏袒某一方;要是面对一方弱势一方强势,法官往往会偏向强势方,这是人性决定的。二是法官判决更有据可依。对于住院天数、花费多少这类问题,让医院回答更专业科学。
所以,我建议修改现行有关条款:针对交通损害赔偿案件,必须明确规定医院必须出庭参与诉讼,随时接受保险公司的质询,规定法官不得代替医院做出专业性的酌情认定。”
柳泽惠连连点头认同。
两人不知不觉谈了一个多小时。这时,柳泽惠突然想起,王心仪来余姚是受邀给精准集团讲心学课的,为了陪自己,讲课时间从昨晚推迟到了今晚,看来不能再耽误人家正事了。
柳泽惠决定下午就动身前往杭州,先玩两天。考虑到乘火车不太方便,他决定乘大巴,大巴通常一小时一趟,现在是下午2点左右,时间正好。打定主意后,他对陈剑峰说:“剑峰,我们就谈到这儿吧,去KTV厅听她们唱唱歌。”
说完,两人一起来到KTV厅。这时,王心仪刚唱完越剧《好紫娟》选段。柳泽惠和肖清香他们一起鼓掌叫好。王心仪看见柳泽惠进来,便和肖松林父女一起围过来,要求柳泽惠也唱一曲。
柳泽惠推说只会听,不会唱,并将自己下午乘车去杭州的打算告诉众人,然后致谢道:“肖大哥,感谢你们一家人的盛情款待,今天让我难忘。我真诚欢迎你们一家人去星城做客。”
肖松林一家人热情挽留,被柳泽惠拒绝了。王心仪有些不满地看着柳泽惠说:“怎么,你欢迎肖大哥一家人去,就不欢迎我去吗?”
柳泽惠马上反应过来,忙说:“当然欢迎,我心里早就欢迎你了。”
王心仪听后一笑:“是吗?”然后把目光移向侧边。肖清香反应快,忙对陈剑峰说:“剑峰,你在心里欢迎过我吗?”说完,冲着柳泽惠偷偷笑起来。陈剑峰忙说:“有的,我心里早就有你了。”肖清香使劲掐了一下陈剑峰。这时,肖松林接过话说:“柳老弟,我看你和弟妹真是太有缘分了……”
柳泽惠知道他后面要说什么,忙插话说:“对,我和你们都有缘分。肖大哥,我和心仪这就走了,再次感谢!”说完,微微鞠了一躬,便向大门口走去。一行人相伴着下楼,走出餐馆。与肖松林一家分别时,柳泽惠突然问肖清香:“这个清香四溢餐馆是你开的吧?”
肖清香回答:“是我妈开的,名字是我爸取的。”
“是这样啊!真不错,店如其名,名如其人。”柳泽惠说完,与王心仪并行离开,向民俗酒店走去。
午后的阳光透过翠林喷洒路面,王心仪默默地走在柳泽惠身边,她的脚步不自觉地放缓,每一步都像是在丈量着这份悄然滋生的情愫。此刻,她的脑海里思绪万千,眼前这个男人的身影,在她的心中逐渐变得高大而神秘。
尤其是听了他提出的“致众人良知”的一番宏论后,王心仪内心的震撼难以言表。那深刻的见解、远大的抱负,像一束强光,穿透了她以往认知的云层,让她看到了一个全新而广阔的精神世界。从那一刻起,她对柳泽惠的崇拜之情便如汹涌的潮水,溢于言表。在她眼中,这个男人不仅是自己在思想之路上的明师,引领她探索更深层次的人生哲理,更是一位难得的知音,能与她在灵魂深处共鸣。
想着想着,王心仪情不自禁地微微侧头,两眼含情脉脉地盯着柳泽惠看了好一会儿。她的眼神中,交织着倾慕、欣赏与眷恋,仿佛要将这个男人的每一个轮廓、每一丝神情都深深印刻在心底。
柳泽惠敏锐地察觉到了那炽热的目光,他转过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暖的笑容,轻声问道:“你干吗老这样看我?”他的声音显得格外温柔,带着一丝好奇与调侃。
王心仪回过神来,脸颊微微泛起红晕,她没有回答柳泽惠的问题,只是像是鼓起了勇气,一把将柳泽惠的右臂挽在怀里,头也轻轻地靠在柳泽惠的右臂上。她的动作轻柔而坚定,像是在宣告着一份专属的亲密。柳泽惠感受到了她的靠近,身体微微一僵,他已经很久没有和女人这样挽手相伴而行,对于王心仪的这份热情,他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没有丝毫拒绝的念头,只是因为这份突如其来的甜蜜,表现出些许紧张,连呼吸都不自觉地变得急促起来。
两人不再说话,脚步默契地同步,向着酒店方向慢慢走着。一路上,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在细碎的阳光中回响,还有偶尔传来的微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他们默默享受着这份别样的柔情蜜意,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彼此,以及这份在岁月中悄然绽放的美好情愫 。
两人到达酒店,进入各自房间后,便躺在床上准备午休。柳泽惠有午睡的习惯,可被王心仪热情的举动搅得心神不宁,索性玩起了手机。
同样,王心仪也无法入眠,回想起今天对柳泽惠的热情冲动,除了难以抗拒的感觉,还有一个直觉判断——柳泽惠现在肯定是单身。从他独自自在地旅游和穿着打扮没什么章法就能看出来,这个年龄段的男人,如果不是因公外出,通常会和太太一起。自己拥抱他时的那种感觉,似乎也能证实这个直觉。
王心仪不自觉地拿柳泽惠和去了美国的前夫比较,发现两人简直天壤之别。前夫自私贪婪,而柳泽惠博爱高尚。
为了验证自己的判断,王心仪决定向柳泽惠证实一下,于是用手机发过去一条微信:“如果没有午睡,我们聊聊吧!”
柳泽惠收到后,回复道:“好啊!我今天从你的眼神中发现,你对那个石玉宝特别关心,好像他就是你儿子一样。让我猜猜,你应该有个儿子吧!很可能和石玉宝的年龄相仿。”
王心仪激动地回道:“泽惠,我真的好佩服你!你猜得没错。但是我已经好几年没见到他本人了。”
柳泽惠忙回复道:“是什么原因呢?”
王心仪回道:“他受到我前夫的蛊惑,不愿意理我。”
看到这样的回复,柳泽惠不禁想起自己和前妻纠缠的往事,但不打算说出来,只是简单回复道:“我女儿当初也是这样,不过她现在有自己的判断了。我想你儿子也会想明白的。”
王心仪看到这条信息,内心暗喜,这说明柳泽惠现在是单身无疑。为了进一步确认,她忙回道:“你现在和女儿生活在一起吗?”发完后,紧张地盼着回复。
柳泽惠明白王心仪的试探,心想,要不要拒绝呢?他感觉自己已经从心底里喜欢上这个女人了。她气质出众、善解人意,从她几次悄悄给自己夹菜就能看出,她是个对自己关怀备至的女人,而这正是自己看重的。除了母亲,她是第二个这样关心自己的女人。正想着,收到了王心仪催促回复的表情符号。
柳泽惠决定接受这份难得的关爱,回复道:“女儿刚去国外上学了。我现在孤家寡人,无依无靠啊!”
柳泽惠轻轻点击发送键,回复完消息后,身体微微后仰,靠在床头。他的目光渐渐变得悠远,思绪也不由自主地飘回到王心仪在出站口挽着自己,向杨主任谎称自己是她男友的那个瞬间。
正沉浸在回忆中的柳泽惠,忽然被一阵轻轻的敲门声拉回了现实。他从床上迅速起身,动作间带着一丝慌乱,像是被人撞破了内心深处的秘密。他稍微整理了一下有些褶皱的衣服,理了理思绪,迈着沉稳的步伐来到房门前,伸手缓缓打开房门。
眼前,王心仪静静地站在那里。她的出现,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力量,让整个世界都瞬间安静下来。王心仪的眼神直直地看向柳泽惠,目光中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深情与坚定,而她的眼睛,还有些湿润,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无声的挣扎。
还没等柳泽惠开口询问,王心仪像是积蓄了许久的力量,双臂用力地挽住柳泽惠的脖子。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哽咽着在柳泽惠耳边说:“让我做你的女人吧,让我来照顾你的下半生!”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又无比坚定,一字一句都像是重锤,狠狠地撞击着柳泽惠的内心。
柳泽惠顿时感觉一股暖流从心底涌起,迅速涌遍全身。他完全愣住了,大脑一片空白,好一会儿都无法做出反应。过了片刻,他的双手也不由自主地抱紧了王心仪,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生命。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整个世界都只剩下彼此的心跳声和急促的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慢慢分开。柳泽惠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犹豫与纠结,他轻声说:“心仪,我可能不再考虑婚姻了,因为我准备把余生都投入到‘致众人良知’的实践中。”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像是在向王心仪,也向自己宣告着一个不可动摇的决定。
王心仪没有丝毫的犹豫,她微微踮起脚尖,深深地吻了他一下。她的嘴唇带着温热的触感,传递着无尽的深情。“我不要名分,我只要和你在一起,我会尽我所能帮助你,实现你的心愿。”她的话语斩钉截铁,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力量,让柳泽惠心中最后的一丝顾虑也烟消云散。
柳泽惠不再犹豫,他双手轻轻捧起王心仪的俏脸,那脸庞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宛如雨打梨花般楚楚动人。他的目光深情地凝视着她,随后,深深地吻了下去。这一吻,饱含着彼此的理解、支持与爱意,是他们情感的交融与升华。
欢愉过后,分别的时间悄然来临。房间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凝重,空气中弥漫着一丝淡淡的忧伤。王心仪有些依依不舍地轻声说:“泽惠,明天我陪你去普陀山看看吧!”说完,她满眼期待地看着柳泽惠,眼神中闪烁着温柔的光芒,仿佛在普陀山的美景中,他们能找到属于彼此的永恒。
柳泽惠略加思忖后婉拒道:“心仪,你是来讲课的,明天说不定还有其他安排,还是另选时间吧!”
柳泽惠拒绝的主要原因是,两人还需要更多通过微信加深了解,万一觉得不合适,及时止步也不会太尴尬。王心仪可能也觉得不能操之过急,便点头同意了。
王心仪趁着柳泽惠使用卫生间的时间,帮他收拾起行装,收拾完后,悄悄从217房间的手提包中,将那块留有自己余香、绣着樱花的丝帕放入柳泽惠的旅行箱。十多分钟后,两人来到楼下大厅。
阿娟已经在那里等着了,见到柳泽惠走过来,便笑着说:“柳大哥,这么快就要走,难道我们‘女儿国’留不住你吗?”
柳泽惠正要解释,王心仪笑着说:“他呀,要继续去西边取经。”
阿娟听后,弯腰笑了起来。柳泽惠急忙脱口而出:“我还会回来的。”
王心仪和阿娟听后,更是格格大笑。柳泽惠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挠了挠脑袋也笑了起来。
这时,阿豪推门走进来,对丁婉娟说:“娟姐,车准备好了。”
王心仪与阿娟停止了笑。王心仪对柳泽惠说:“泽惠,我送你去车站。”
这时,阿豪走来,和柳泽惠打过招呼,便拉着箱子向门口走去。阿娟把柳泽惠和王心仪送上车后,便返回了。
王心仪拉柳泽惠在后排坐定后,身子微微前倾,对着驾驶座上的阿豪吩咐道:“阿豪,开到快运中心。”声音轻柔却又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笃定。吩咐完,她便将头轻轻依偎在柳泽惠身旁,缓缓闭上了眼睛,像是长途跋涉后终于寻得了安心的港湾。
柳泽惠坐在她身旁,车身轻微晃动,车内安静得只能听见引擎的低鸣声。就在这时,一阵若有若无的暗香钻进了他的鼻腔,那香味淡雅又迷人,悠悠地沁人心脾,让人心神荡漾。刹那间,柳泽惠的脑海中浮现出贾宝玉与林黛玉共读《西厢记》的情景,宝玉曾打趣林妹妹身上的香气,想到这儿,他不禁轻声问:“你身上带了香袋吧?”声音轻柔,像是生怕惊扰了此刻的宁静。
王心仪先是一愣,原本轻闭的双眼微微颤动,长长的睫毛像受惊的蝴蝶。紧接着,她的手臂收紧,紧紧搂着柳泽惠,仍然闭着眼睛,声音略带慵懒地回道:“没有!”那声音里,似乎还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涩与甜蜜。柳泽惠能感受到她搂紧自己的力度,那是一种无言却又浓烈的依赖与眷恋,他的心里也泛起一阵温热,明白这是王心仪毫不掩饰的深情流露,于是没有去打扰,只是静静地享受着这份温馨。
车窗外,城市的街景如幻灯片般快速闪过,风在车窗外呼啸。大约十分钟后,车缓缓停下,稳稳地抵达了高速汽车站。阿豪利落地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下车,绕到后厢,双手用力打开后厢,把行李一件一件拿了下来。王心仪与柳泽惠也随着下了车,站在略显嘈杂的车站前。
柳泽惠看着眼前的场景,知道分别的时刻已到,他转身准备告别。就在这时,王心仪突然上前,她的脚步急促,张开双臂,紧紧拥抱了一下柳泽惠。她将头埋在柳泽惠的肩头,轻轻地叹了一声,声音里满是眷恋与不舍:“泽惠,真希望能很快再见到你!”那叹息声,仿佛裹挟着千言万语,在空气中悠悠回荡。
柳泽惠的手轻轻搭在王心仪的背上,感受着她的不舍,片刻后,他慢慢推开王心仪的双臂,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目光坚定地看着她,说:“天涯若比邻,一定会再见面的。”话语里满是对未来重逢的期许,也像是给王心仪,给自己的一份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