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半个月,当兵的日子结束了,M警长武指挥学院的同学都回到了警校,经过了这次基层体验,每个人都有了自己的收获,增强了学习的主动性和针对性。
刘八百更加注重自己的军事训练,除开下课时间外,每天晚饭后都要围绕校园长跑五公里和进行相关的力量训练,因为五中队二排长在考核时的狼狈形象时常浮现在他的脑海里,催他努力奋进,不敢停歇。
罗继忠除开收获了当兵的经历,还收获了爱情,回到学校后,逢周末和假日贾沌洁经常会请假带上水果来看望罗继忠,因为M警医院在管理上没那么严格,每个周末都可请假外出,怕有人怀疑她们的恋爱关系,每次贾沌洁都会穿着便服,精心打扮,画上淡妆,在校门口将满满一大袋水果交给罗继忠后便离开,绝不逗留,所有的真情就流露在给水果的一递一接之中,没有人能证明他们之间的恋爱关系。
而罗继忠却很少外出,他只能按学校的规定一个月外出一次,当然他的外出必定会在某个私密空间与贾沌洁男女激战一番。
罗继忠每次拿到水果以后自己却吃得很少,他会将水果给整个宿舍的人分享,形成了一人谈恋爱,全舍友享福的局面,刘八百借次机会认识了比较名贵的水果,比如外表带刺闻起来象屎一样的水果叫榴莲,外表紫红色形状象油桐果的水果叫山竹,来自美国的外形和味道象葡萄一样的水果叫提子,来自比利石外形和味道象樱桃一样的水果叫车里子等等,据说还贵得离谱有些还是几十元一斤,他自己断不可能去购买, 这些都是第一次见,第一次吃,味道也并不是多么的出众,还不如八里沟老家的桔子味道好,当然有钱人的世界刘八百怎么能懂呢?
刘八百收获了水果福利,也收获了来自老家大沟中学一位心仪异性的热情。在国庆节前,刘八百终于收到了杨雪琴的回信,他非常激动,当从通信员手里拿到这封信时,他就象摸着杨雪琴的手一样,心脏狂跳不止,因为他向自己喜欢的女生写信第一次得到了回复,心里感到莫大的幸福,想想当年给初中同学王玉佳的99封信石沉大海的侮辱,就显得多么难能可贵,不管信里的内容是什么?至少他得到了应有的尊重。
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刘八百打开了信封,从里面滑出了一张照片,杨雪琴长发披肩,眉目传情,显然比一年前成熟了许多,照片经过了艺术处理后多了一些妩媚,照片上打印了寄语和日期:“把美丽和微笑送给你,我的朋友!9月10日”。很明显是杨雪琴专门为刘八百照的一张照片,一个花季女孩主动向一个小伙子寄照片,这是别有用心的,至少说明是想对方记住她。
打开蝴蝶结似的信笺纸,1页工整的字迹呈现在眼前,算不上娟秀,但是一笔一画看得出非常认真庄重。第二页是一张空白的信笺纸,表示静待回信的意思。
“刘哥,见信好!
不知道我这么称呼你是否介意,我没有你认为的那么可爱和漂亮,相反是你的优秀让我对您敬而远之,你是大沟中学几年来最优秀的学霸,我们大沟中学的学生都以你为榜样,我从学校光荣榜上看到了你的照片,但我还是想不出你穿警服时的样子,你可否寄张帅照给我,为了怕你吃亏,我已经主动寄了张我的近照给您了,呵呵。
刘哥,收到你的信的前夜,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穿着警服的大哥哥走进了我们教室,这个大哥哥中等身材,长得帅气精神,他径直的走向了我的课桌,全班同学都看着他,大家都不不约而同的感叹到“好帅”,我的心象小鹿一样嘣嘣直跳,还没等他开口说话,我就从睡梦中惊醒了,我感到非常可惜,为什么美梦易醒恶梦难逃,要是我多做一会美梦,我就知道这个大哥哥是谁?找我做甚?同时我也感到疑惑,我并没有认识M警警队的朋友和同学呀,难道我梦中注定要走“桃花运”,呵呵。
第二天,我就真的收到了你的信……”
刘八百读到这封信的时候,他并没有读出杨雪琴的可爱,反而读出了一种“闷骚”,他还是喜欢那个扎着麻花辫光着小脚丫跳舞的那个女孩儿,不过他现在已经长大了,刘八百还沉浸在过去的记忆里。很明显杨雪琴是有心计的姑娘,他精心为了他照了相片,还设计出了美梦的幌子。难道刘八百对她的思念,杨雪琴能感知到?难道量子纠缠定律能适用男女之间?如果真是如此,世界上就没有单相思了,也没有暗恋,那样的话所有的情感都无需表达,那样的世界将多么无趣。
杨雪琴对素昧平生的刘八百并不熟悉,就因为刘八百考上了警校而示好,或许有些唯利是图,人的一见钟情,主要是色相的吸引,人的终成眷属主要是权衡利弊,刘八百有自知之明,他并不具备这个条件,相反他没有警校身份这层外衣,可能就算他像对待初中同学王玉佳一样死缠烂打,最后可能也只是赢得别人的嗤之以鼻。象大沟镇一样的广大农村,混得好不如嫁得好的思想根深蒂固,她以为刘八百考上警校后会很有出息,她想抓住一颗改变命运的稻草。
刘八百深知自己不是她认为那根救命稻草,自己只是找到一根改变自己命运的稻草而已,自己的命运之路还不知在何方?就象188库钱科长一样,从农村艰心求学考上了大学,以为从此可以过上好的生活,大学毕业分配到偏远单位,本单位的女人就想外嫁出去,县里条件好的女人更本看不起他,最后找了个没有职业没有能力没有品相的对象,日子过得还是相当的艰难。
刘八百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他想,他一定不能像钱科长那样,那样的日子他看不到希望。所以他找女朋友必须要找一个能力比较强的,外秀慧中更好,当然刘八百何德何能,外秀慧中的女人怎么能看上他呢?最多只能在秀与慧中选择一方,理智让他只能选择慧,他不能找个花瓶,毕竟漂亮不能当饭吃,而且养护成本高的同时还会招蜂引蝶,象他这样的穷人注定无缘美女娇妻。
至于他为什么要主动给杨雪琴写信,完全是一种身体本能的欲 望,一种男人的征服欲,杨雪琴对他认可了,他就满足了,可以骄傲的自我陶醉,杨雪琴这么漂亮的姑娘也可以搞到手,只是我刘八百讲“武德”不辣摧花而已。
理性地讲,他虽然喜欢杨雪琴,但是他断不会娶她,她不想相处几年后又提出分手,这对于杨雪琴一个来自偏远农村的姑娘是相当的残忍。所以刘八百在回信中,只鼓励她认真学习,将来考个好大学,就象大哥对小妹那样,完全脱离男女之间的任何暧昧,刘八百也没有寄自己的照片给她,当然更没有留他的科机号码,自己擦出的火花自己慢慢灭掉,就象一场春雪还未开始就要结束。
关于杨雪琴,刘八百可以说是首战告捷,也体现了警校身份的魔力。有了这个魔力,他变得很加自信起来,但是在他心中还有一座攻不过的山涉不过的河,就是那沉没于世的99封情书,他想一雪前耻。
此刻,关于王玉佳,她只是一个初中毕业的打工妹,也只是曾经某个时段打动过他,平心而论,杨雪琴的条件要比她要好些,至少还是个高中学历,只是她们和刘八百相遇的时间不一样而已。
刘八百通过程宏找到了王玉佳的联系方式,程宏虽然只是大沟镇的广播员,但人家毕竞是在镇政府上班,很多初中同学来办事会经常见到,于是有了一些联系方式,他找到王玉佳的联系方式并不难。
程宏给了刘八百的一个坐机号码和一个QQ号,同时在电话里告诫刘八百:“八百,你不要打扰人家了,你现在是“帝国 ”警官了,你也不会看上她”,刘八百说:“不会的,我只是想关心她过得怎么样,问问当时为什么不回我的信而已”,刘八百放下话筒自我感叹到:“沧海桑田,程宏也变成如此善良了”
刘八百没有打电话,他觉得这样的方式太直接了,而且他拿起电话就有些紧张,他采取了比较委婉的方式,周末请假外出,他去了网吧,加了王玉佳的QQ号,他怕王玉佳拒绝回信一样的回拒他,所以他申请加QQ好友信息验证时写的是:“初中同学王世良”,当时的上海QQ已经很流行,年轻人都用,说来运气也好,不到几分钟对方就同意了。
刘八百说到:“同学好,在哪里发财?”刘八百冒用别人的身份聊天,心情好紧张,象偷了别人的东西一样。
王玉佳回答:“上海,当打工妹,你呢?”
刘八百想了想,说到:“上海大都市好啊,我在福建”
王玉佳又说:“不在上海大都市呀,我们是在上海郊区农村”
刘八百继续追问到:“具体在那里,我看去过那边没有?”
王玉佳说到:“浦东,很远的,你肯定没来过”
……
浦东新区1993年成立,在当时来讲虽然有了很大的发展,但有些地方还是比较破烂,所以一点听不出炫耀的意思,要是如今,再有人这样说话,那绝对是凡尔赛。
通过聊天和查看王玉琴的QQ相册,对他的情况有了一定的了解,他已经和浦东当地一农民结了婚,而且已经有了一个小孩,在农村来讲女人20岁结婚很正常,从照片上看,她脸型上已经完全呈现出农村少 妇的轮廓,没有妩媚也没有清秀,更没有高雅。
QQ相册上有他父母、女儿和她自己的照片,却没有一张是她老公的照片。可以推测她并不满意她老公的条件,或许说她老公并不让她感到骄傲。但QQ网名又叫琴瑟和鸣,说明她的婚姻很幸福,也可以理解为她的婚姻不幸福,但是她希望自己有一段琴瑟和鸣的婚姻。
不管怎样,这些都跟刘八百没有什么关系,刘八百只想知道当初为什么拒绝他,后来刘八百还是表明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对方却再也没有回话,这说明刘八百的99封情书她都收到了。
最后刘八百鼓起勇气打了一名话:“作为初中同学,我想寒假到上海来看你?”,王玉佳可能有些惊慌失措,过了几秒钟回复了一行字:“不用来了,来了我老公怎么想?”然后就迅速将刘八百拉黑了。
王玉佳对自己的婚姻非常小心翼翼,这句话让她惶恐不安,尽管刘八百不会去破坏她的婚姻,也不会真去上海看她。刘八百想笑,却有些苦涩。
深秋终于来了,绿叶黄了,王玉佳的联系断了,杨雪琴的回信再也没有到来,曾经怀有企图的男女之间除开占有之外没有纯粹的友谊,杨雪琴对刘八百的不冷不热也不愿做过多的回应,作为在偏远农村长大的孩子来说天生就带着一些自卑,她不敢过度的抗争,只有把自己蜷缩起来自我保护,那颗被刘八百撩动的心弦伴随秋风萧瑟而去。
那年秋天,M警警队进行兵役制度改革,将义务兵的服役年限从3年改成了两年,张双喜刚好是第二年兵,也是遇上兵役制度改革过度的第一年,可以选择两年义务兵退伍也可根据警队需要选择继续留队服役第3年,张双喜训练虽然还不错,但并不出类拔萃,加上文化成绩太差,虽然警队愿意留他,但以他的条件在警队很难有较大的发展,他当兵的目的是奔着大沟镇政府发放的工作安置证来的,按退役安置政策退伍回去可以安排工作,而且家里还有女朋友等着呢,所以他选择了提前退伍,他成了当兵服役两年的第一批人。
11月是老兵的退伍季,摘下警衔的那一刻,又回到了老百姓的身份,同样带上大红花,坐上贴着“光荣返乡”标语的运兵车到车站,安排送兵干部按原路送回入伍地,当兵两年又回到家乡,该干嘛继续干嘛,有人实现了愿望有人却没有,造成有人高兴有人愁的局面,退伍兵都习惯用一句充满哲学的话来开导自己:“当兵后悔三年,不当兵后悔一辈子”,当然从张双喜这一年起,就将这句话的“三年”改成了“两年”,具体这句是什么意思,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理解。
莫艳终于把张双喜盼回来了,从当兵那天起,她就开始了期盼,张双喜回来的那天,她亲自到崎山县城去接他,让张双喜感觉万分幸福,回到家他们就正式热恋上了,并通过了双方的父母的意见,约好了等张双喜工作安排下来了就定婚,按照大沟镇的风俗,定婚就相当于亲朋好友认可的结婚,是很有仪式感的一个活动。既然莫艳那么喜欢张双喜,为什么一定要等张双喜安排工作后才定婚呢?说明莫艳不是真正奋着喜欢人去的,她内心深处喜欢的是张双喜的工作,在大沟镇能找到一个吃国家饭的老公,下半辈子就算有了依靠。
张双喜满怀信心地等待政府安排工作,然后和莫艳结婚,开始过他期盼的那种幸福美满的小日子,他还打电话给刘八百,邀他寒假去他家玩。张双喜还问刘八百和杨雪琴关系发展得怎么样了,刘八百应付似的说“只是普通朋友,搞不定,没有你魅力大”。刘八百不能给他谈对杨雪琴最深层次的想法,张双喜是个肤浅的人,说了他也听不懂。
张双喜听到刘八百还没有把杨雪琴搞定后,又得意地吹嘘起来“我说你,就是胆子小,你得向我学习,我回来的时候我故意说东西拿不走,莫艳就到县城来接我,回家后,她经常在我家来玩,等我爸妈不在家时,我亲也亲了,摸也摸了,等我工作落实下来了,我们就结婚,到时你要请假回来喝喜酒哦”。
刘八百继续开玩笑“亲和摸就不算什么,关键你睡过了吗?”张双喜胸有成竹地答到“还愁这些,那是迟早的事,我们马上就快要结婚了”刘八百笑道:“哈哈,得抓紧时间,小心煮熟的鸭子飞走了”……。最后张双喜又再次邀请刘八百寒假去他家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