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钱掌柜
书名:穷途逐梦 作者:秋蝉 本章字数:3923字 发布时间:2022-12-11

当天气变得越来热的时候,暑假就要到了,按照学校的惯例安排,所有学员必须下基层当兵锻炼2个月,从7月10到9月10日。


所有学员将分配到湘北省各个地市、县基层中队,以至于更好地了解基层,了解警队。


刘八百暑期回家的愿望又落空了,为了加强和家人、同学之间的联系,刘八百买了他人生中的第一个通信工具,一个手表式PP机,PP机又叫科机,即不能打电话又不能接电话,只是别人打你科机号时,会给你一个提醒,你找到电话后按照提醒的电话号码进行联系即可。


在大家都在开始使用手机的时代,你却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科机来,到处找电话回机,确实有点土,用现在的话说叫社死。如果买个手机,二手的也要不了多少钱,听说每个月要几十元的月租,用不用就要给的,对于津贴费只有120元,1月份警衔进档后,津贴才长成130元的他来讲,就算买得起手机也用不起,而且刘八百除了和家里打电话外几乎没有什么其他联系,感觉也不合算。所以刘八百就买了一个手表式科机,咋一看就是个电子手表,实际上含有科机的功能,实用又不落伍。


离开家快1年了,刘八百有些想家,特别挂念父亲的尘肺病是否会严重,家里面有没有其他困难,以前靠写信真的不方便。现在有了这个科机,就方便多了,如果家里有什么事情,就会第一时间打他的科机,刘八百就会第一次和家里取得联系。


虽然科机不能打电话,但是可以随身携带起到一个警报器的作用,只要科机不响,说明家里一切都正常,父亲的病情也稳定,这样刘八百就放心多了。


学校的大巴车将所有学员运输到当兵的各个M警支队,M警支队又将学员们分配到基层各个中队,一个中队2-3名学员,刘八百和罗继忠分配到三支队二大队五中队。


翻山越岭两个小时的车程,下午5点钟左右才到达了中队,这里非常偏僻,如果没有警队,除了鸟叫蝉鸣将没有其他的声响,副队长安排了住宿并对中队的情况进行了简单介绍,开饭前刘八百和罗继忠在队伍前面进行了简单的自我介绍,就算融入集体了。


晚饭后打了一场蓝球,8点钟司务长叫炊事班做了两条烤鱼,炒了几个小菜,买了4件啤酒,中队干部和几个班长大家进行了深入的了解,在那个酒品决定人品,酒力决定能力的年代,其实这是一场“摸底考试”。


在五中队,这是接待排长的标准,虽然他们只是来当兵的,但中队官兵都把他们当排长的身份来对待。


在如此热情的氛围下,在力量完全不对等的情况下,唯有一醉方休,不醒人事,当然罗继忠要英勇顽强一些,最后也逃不脱“牺牲”的命运。叫醒刘八百的是次日早上的起床号,这标志着当兵的生活正式开始了。


五中队负责188国家战备库的守卫工作,188国家战备库位于群山之中,周边荒无人烟,隶属于国家物资局,是全国最重要的战备物资储备地之一,整个库区有178个弹药库,全部利用山体作为掩体,挖洞储存,为了隐藏目标,既不能种大树影响执勤人员视线,又不能让他暴露在外,所以全部都种上了柚子树,在保护目标的同时还可增加收入。


M警中队负责外围警戒,设置3个哨位,南大门由战备库人员自己守卫,东、西、北三面共设置三个固定哨,能全面封控整个库区。


五中队编制80人,2个排,6个战斗班,1后勤班。7月份新兵已经上勤,老兵退伍还早,执勤人员多,执勤任务还是相当轻松的,平均一个哨位达到9包一,基本就是白天一班哨,晚上一班哨,当然比起学员队那是辛苦多了,毕竟一个学习为主一个执勤为主。俱说老兵退伍后只能达到5个人包一个哨位,每天3-4班哨那就辛苦多了。


警校要求他们必须和士兵打成一片,严格坚持“五同”,同训练、同学习,同执勤,同劳动、同休息。但实际上五中队还是很照顾他们的,训练方面要求到场就行,不想训练了打报告回宿舍休息。执勤方面因为人手比较多,只安排他们在室内监控室站监控哨,从显示屏里观察哨兵的履职情况,伙食上安排他俩在干部桌吃饭,每天有通信员负责打饭洗碗,不用充当小值日,实际已经把他俩当半个干部对待了。


尽管如此,刘八百感觉还是很荒凉,比起八里沟好不到那里去,八里沟村至少还有袅袅炊烟和鸡鸣狗叫,还有成片的庄稼地。这里除了几排营房和成片的柚子林,什么都没有。


整个库区机关职工也只有一百多人,加上M警中队人员一共只有两百人左右。库机关门口有一个大水库,边上有三间小平方,一个小卖部,一个大排档,是库区一职工家属开的,上面横挂着牌子叫“富兰经营部”,大排档叫“富兰鱼庄”


小卖部老板看上去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大姑娘,中等身材,长得膀大腰圆,肥硕的身材让身上的连衣裙永远小一号,硕大的肚子把腹部顶得老高,高过了他引以为傲的胸脯,感觉她十天不吃饭也不会饿,远远望去象下面顶了个篮球上面顶着两个足球。


他穿着暴露,连袜子也是鱼网款的,让身上能露的地方尽量露出来,每个耳朵打了3个耳洞,以显示她的魅力和自信,她是整个库区最年轻漂亮的姑娘,因为整个库区只有他一个姑娘,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据后勤班马班长介绍,姑娘叫钱富兰,因为她十五就献身到这个地方,有人开玩笑叫他刘胡兰,形容她对库区贡献大。别看她长得胖看起来二十多岁,实际上只有十九岁,马班长当新兵那年来的,他四月份新兵下连,钱富兰7月份来的。


钱富兰是库机关后勤科钱科长的女儿,因常年在外婆家长大,管教不严,性格大大咧咧,在社会上混得很开,除开成绩很差,喝酒抽烟打牌都是好手。钱科长怕女儿学坏,在他的要求下,钱富兰初中毕业就缀学来到了188战备库。


钱科长大学毕业就分配在这儿,因为家里条件差,工作地偏远,不好找对象,经人介绍娶了个没有固定工作的老婆。库里为了照顾他,把旁边两间水库用房租给他开了个便利店,为库区的职工提供香烟、酱油、纸巾等生活用品,赚不了什么钱,只图有点收入补贴家用。


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钱富兰来库区后,本来以为是个累赘不惹事就好,没想到她却给便利店赢来了春天,钱富兰也讲述了一个关于“春”的故事,钱富兰到库区后,因为穿着大胆,开得起玩笑,便利店就热闹起来,M警中队的士兵没事就往这里跑,因为都是年轻小伙子,荷尔蒙长期得不到释放,到这里来过过眼隐,过过嘴隐。


为了讨好小姑娘,小买部的生意就好了起来。互样熟悉后,甚至很多士兵津贴费用完了还需要记帐。


当时M警中队也是有小卖部的,以前生意还不错,每个月的利润也是上千元,非常可观的,相当于一个干部的工资。当钱富兰来了不到两个月,M警中队的小卖部再也没人买了。


中队干部很有意见,多次强调肥水不流外人田,要在自己中队的小卖部买东西,但中队围墙和钱富兰的小卖部实在是太近了,只是一墙之隔,一个招呼东西就从围墙外递过来了,根本起不了效果。


仅仅是6月7月两个月她就比过去多赚了一千多元,钱富兰也很会做人,当年过八一节的时候,她拿出八百多元买了一头猪去慰问了中队,这么多年,中队第一次在八一节时收到这么大的礼物,彻底把中队官兵的距离拉近了,后来中队干部偶尔去小卖部买点东西,她也不收钱。小卖部的生意更加红火起来,中队小卖部也彻底不开了。


当时钱富兰还是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放得又开,有很多士兵就想跃跃欲试,本来很多玩笑都是半真半假的试探,总有人会将嘴隐变成行动,据说当时的炊事班长打响了针对钱富兰的“第一枪”,然后中队的很多副食品都在这里采购了,一直到现在。


炊事班马班长介绍到这里时,狡颉地笑了笑说到:“反正我是没有享受到这个待遇”,让人感觉有点越描越黑的味道。


钱富兰年经不大,在县城的朋友却结交了不少,有时县城有些朋友过来看她,这里没什么好玩的,就在这儿钓起了鱼,钓了鱼就在他家的便利点加工,大家都赞美水库的鱼野生土长,没投饲料味道好。后来朋友带朋友,来钓鱼的人越来越多,库区的其他职工也有意见。钱富兰就和他爸商量,干脆把水库包过来经营。


该水库保障整个库区饮用、消防、果树灌溉,非常重要,不得向外出租,但钱科长本来就是管资产的,他去给库主任进行了汇报,并多次保证不破坏水质的情况下合理利用,库领导才将水库低价出租给他经营。


水库承包过来后,钱富兰搭了十个专门钓鱼的台子,小卖部里又增加了钓鱼用品,钓鱼收费5元一天,钓上来的鱼一斤以下的全部放回水库,一斤以上的鱼5元一斤,可以带走可以现场加工,也可以6元一斤卖回给她,那样没有钓到鱼的人也可以吃上鱼了。因加工鱼不收加工费,而且现场开吃又有成就感,所以很多人就在现场加工,钱富兰只赚酒钱和其他菜钱,为此钱富兰还专门去学了3个月厨师。


由于价格便宜,鱼的味道好,加工又不收钱,这个地方迅速走红,特别是节假日,很多人都开着车为鱼而来,有的是钓鱼有的是来吃鱼,非常热闹。


钱富兰就在旁边搭了个简易铁皮篷,摆了三个桌子,挂了个富兰鱼庄的招牌,钱富兰为了保持可持续性,每天钓上来的鱼都进行了登记,按照钓一条补一条的原则,每季度进行一次鱼苗投放。


钱富兰虽然没什么文化,为人外事还是很讲义气,每次有人来吃鱼,他都会去敬酒,留联系方式,生意越来越红火,最后干脆请了个厨师,自己做起了专职掌柜,由于能吃能喝,身材和钱财一样快速增长。


这里也成为了中队接待客人的定点单位,每次支队和大队领导下来检查指导工作,都必须是钓鱼吃鱼一条龙接待,一提到五中队首先想到的是富兰鱼庄,好象是检查鱼庄的工作一样,每次钱掌柜都热情接待,还会免费送条鱼,刘八百刚来的那天晚上,吃的两条烤鱼就是钱掌柜送的。俗话说接待工作出战斗力,中队的各项建设也因为富兰鱼庄在领导心目中留下了良好印象,去年还被评为了先进中队。


发了财的钱富兰还买了一辆夏利小车,对钓鱼的人和喝酒多的顾客提供接送服务。由于经常去县城,又承担了中队官兵的代购业务,只要他小卖部没有的东西,他都可以第一次去县城帮代购回来,还可帮助邮寄快递,其实她发挥的作用就相当于后来的菜鸟驿站。


从某个角度讲,该县第一个菜鸟驿站就是她发明的。在中队官兵的心里,钱富兰是万能的,大家形成了一种习惯:“有困难,找钱掌柜”。无论什么事情,她都可以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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