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期间沉默的时间有点长,被对方突然这么一问,步迟甩了甩头,一时微怔,后很快反应过来,却又不知如何措辞才能完美应对,遂支吾半天也没支出个所以然,全程不在状态,答非所问。本想昂首挺胸自信满满地说一通网络搜罗来的貌似很专业的话语,好让人误以为她经验丰富,可是面对他犀利的眼神时,她就认怂了。竟然没头没脑得如实交代了。
——你的情况我已经了解,回去等通知吧。
听到这话,她猜肯定就是没戏了。但她依旧抱着一丝希望,猛然想起自己的简历光顾着排版好看了,竟把重要的一条信息纳下,那就是电话,本来想今早起来改好再打印的,结果因为那场让她昏昏欲睡的大梦不醒,醒来时已是赶不及了。
没电话怎么通知呢?
——不好意思,我的简历忘记写电话了……
现在回想,她那会肯定只是因为脑袋晕乎,才会自以为是把他的“回去等通知吧”当回事了。
但她知道自己的性情适合这样的工作,虽枯燥乏味,却很安全。她就给自己争取一点机会。哪怕被人印象深刻也是可以得。
对方看了看步迟,嘴角一扯,露出个极淡的笑意,含义不明。瞥向周边,没有笔筒,索性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机,用极其简短的话道,“多少?”
“什么?”
“电话。”
这人语气咋这么生冷?
她报了电话,顺道谢谢。
出门时,她敲了敲脑门,自责道:“你咋偏偏在这个时候就不给我清醒点呢?”不过,刚才的气氛着实让她难受。现在倒是好多了。她松了口气,又开始沮丧,想想刚才表现欠佳,状态也差到极点,估计是没戏了。
既是如此,还留什么电话?
可步迟没想到的是,她与莫非尘,就是从这里正式开始的。
步迟下了电梯,路过某个街口时,看见门店贴着一张招租广告,日期是当天。她很快联系了上面的电话。房东是个老头,带她看了房子,总体还算满意,就付了定金租下了,打算这一两天搬进去。工作不顺心,能找到房子也是不错的。
走了大半天的路,滴水未进,肚子饿得慌,顺便进旁边的便利店买了面包和水,一走到公交车站就坐在椅凳上,一边就着水一边狼吞虎咽地啃起面包。
突然,一辆小车停在她面前,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滋’的一声响。步迟循声望去,只见车门打开,走下一个男人,径直朝她走去。
是他!
见他离自己越来越近,既是欣喜又是颤抖,每一步都像踩在她的心坎上。
“果真是你。”
“莫非尘......”
“走。”
“去哪?”
“带你吃好吃的。”
“不用了,我吃饱了。”
“我饿着。”
“那你去吧。”
“既然你吃饱了,那我就吃你吧,省钱。如何?”
“......”
她一怔,只好上了他的车。坐在后座。
他透过后视镜看着她,“坐前面。”
“为什么?”
“因为你欠我钱。”
“这跟钱有什么关系?”
“就因为你欠我钱,所以我才是你老板。”
“那和我坐哪有什么关系?”
“你怎么这么笨?”
“哪儿笨了?”
“老板都是坐后面,而我才是你老板。这下,听懂了?”
她尬了半晌,又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只好又下车坐在他旁边。却也依旧不服气,“既然这么笨,你还要找我,不是更笨?”
“两回事。”
“明明就是一回事。”
“你是人笨,而我是......”他迟疑了会,‘只是为了你愿意这么做,’这句话在他心里回旋一圈后,终究不曾说出口。只是转头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启动,扬尘而去。
“欸,小爱。”
小爱?他不会连她名字都忘了吧?还是这世上与莫非尘有一模一样的人?不可能。可是,他为什么叫她“小爱”?难道是女人太多,名字记不清了?
“欸,小爱。”
她依旧不做声。
“欸,小爱。”
“我不叫小爱。”终于受不了他对着她喊别的女人的名字。
“我知道。但只要每次我都对你说‘欸,小爱’,那你迟早会开口告诉我,‘我不叫小爱,叫步迟’,然后我会好好道歉,接着说,‘我以为你是因我没有致电而生气的小爱’。从这时起,无论你叫什么名字,你会认为我与一个长得像你的女孩约过会,而且我们分手了,你潜意识里会想取得我的认可,之后一切便行云流水,自然流畅。据说这方法还挺灵验,是这样吗?”
“我怎么会知道呢?”
“灵不灵验不知道,知道的是,我们又碰面了。而你,就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