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倒木屑吧。”
现场没什么事情可以让森参与,他只能拿着扫帚拖把清理掉落在地上的木屑。拿起装满木屑的袋子,正准备走,衣也跟了上来。
“森哥我也跟你一起去吧!”
“小衣?”
她会跟上自己是森所没有料到的,不和他们在那捡树枝跟过来干什么。衣跟在森身后,神态扭捏,好像有什么话想说的样子。森把木屑的袋子打开放在垃圾桶旁,好让收垃圾的人容易回收。
不让她感到难堪,森带着微笑转过身低头面向她,薄唇轻启,温柔问道。
“小衣怎么了吗?”
衣双手放在胸口,脸颊微红,就连说话都带着些许羞涩。虽然胆小怯懦,但这也是衣的闪光点所在,至少森是这么想的。
“我...我明明都对海同学换了个称呼,可还是让阿元生气了......”
她的话语细弱蚊声,森险些没听清楚,好在全神贯注在听她讲话,没啥障碍。森恍然大悟,原来她在考虑这些东西,不过也是,越是胆小怯懦的人,所想的事情就越多。
森没有缘由地哈哈笑了起来,搞得衣摸不着头脑,也愈发地羞涩起来。
“森哥别笑小衣了......”
他闭上嘴巴,嘴角扬起,眼神宠溺问道。
“小衣觉得阿元是怎么样一个人?”
突然被提问,衣张开嘴巴,不假思索地回答道。“阿元从小就一直在保护我,不让我受欺负。”
“那小花呢?”
衣的眼神像左上移动,食指在下巴点了点,这一次思索了一会儿才回答道。
“小花虽然和我们一样大,但是很照顾我们,就像是我和阿元的姐姐一样,不过有时候会让我们捉摸不透,好像大海。”
听到这样的回答,森满意地点点头,说道。“你都说了,你从小就在他们的保护下长大,现在你对城市有所向往,你想脱离他们的保护,阿元自然会感到紧张和生气,毕竟在他们的眼里,你什么都不懂,又好欺负,所以他们才会担心你呀,他们不想我们四个人会因此而改变。”
“原...原来是这样吗?”
森把手放在衣的头上揉了揉,摇摇头就离开了。
衣看着森夕阳下的背影,嘴里呢喃。
“那森哥你呢?你一直在保护我们......”
森站在半山腰的小道上,看着海平面上即将开始沉沦的红润夕阳,眼眸深邃,捏紧了拳头靠在身旁的树干上,最后颤抖着松口气,手从树干上滑落。
世界终究要变迁,
人也是如此。
“小衣!森哥!要回家了!”
五人走在港口,森带着森萤准备回神祠,衣还在回想森说的话,丝毫没感受到自己身上好像缺少了什么,直到他们要跳入海中的时候才倏然吃惊大叫一声。
“啊!我书包放在山上了!我回去拿一下!你们等一下!”
说完转身便跑,阿元伸出手追问道。“你知道方向吗?”
“放心啦!”
......
“这...这是哪?”
完全没让其他人失望,衣果然迷路了,走了和学校后山完全相反的路,走到另一座山上。由于天色昏暗,她也分辨不出自己走错了山头,在哪座山不知道徘徊了多久,连回去的路也迷失了。
书包没找到,身上的鳞片慢慢干涸,皮肤有些疼痛。衣强忍者痛楚,在山上走着,功夫不负好心人,终于发现了点灯光。她朝着那边跑了过去,没注意脚下,被脚下的石头绊倒,皮肤磕在地上,磕掉了些许鳞片。
泛着鲜红的血液。
衣咽了咽口水,眼角聚集着眼泪,意识渐渐模糊。
其他人在原处从傍晚等到天黑,元的手一直在锤着栏杆,心里的焦急不言而喻。见衣许久没回,花显然也担心了起来,五个人四散而走,开始寻找衣的身影。
又找了一段时间,几人在原处汇合,依旧没找到衣,森和花还有森萤已经感到有些窒息感,在城市中待得实在是太久了。元也看出来了,强忍着疼痛,跳进海中润了润自己的鳞片,再次从海里上岸。
“你们先回去吧!我再找找!”
森从包里拿出两个空瓶,装满海水,递给元。元面色凝重地接过,这么长时间,自己已经鳞片感到干裂疼痛,而衣都没补充过盐分和水分,已经不知道干裂到什么程度了,强忍着没被湿润多久的刺痛,再次跑了起来。
“小花,回家吧,别让大叔他们担心了。”
“可是!”
“回去。”
森的语气不容置疑,看着她的脸,给予她坚定的眼神,将手放在她的头上拍了拍,淡淡说道。“相信阿元吧,他会找到小衣的。”
花转头看向元消失的方向,张了张嘴,迫于身体的不适,只好听从森的话跳入海中走上回家的路。
与此同时,衣昏倒的地方。
晓龙拿着绳子提着几条鱼走在山路上,他和爷爷就住在那山顶,那盏灯光便是爷爷专门给他留下来的。半山腰,眼前的路上却倒下了一道他熟悉的人影,手臂处泛着血丝,灰头土脸,就连脸上也出现了些许红肿。
晓龙皱眉,弯腰将她抱起,带上山顶。
爷爷正坐在门口吸着水烟,见孙子抱着衣回家,眉头微皱,灯光照在她身上反射出粉色的光。爷爷拿开水烟,面无表情地打开门,晓龙将她抱进去,只听见爷爷说道。
“把她放进浴缸里,水中加点粗盐就行了。”
“嗯。”
晓龙点头回应。
照着爷爷的话做,衣刚被放入浴缸中,冰凉的刺痛袭击她的肌肤,瞬间被疼醒,喊出一声尖叫。
“啊!”
不过伴随着尖叫的,也是慢慢修复的鳞片和洗去的血丝。衣左顾右盼,周围的环境完全不是自己认识的,又看到了坐在旁边平静地看着自己的晓龙,才意识到自己被他给救了。
被他如此盯着看,衣的脸颊再次变得微红羞涩。
“那...那个晓龙同学,谢谢你。”
晓龙的表情没有变化,眼神中充满好奇地看着衣的身体,盯得她脸上发烫。晓龙伸出手指摸了摸衣身上的鳞片,衣颤抖了一下,却没有什么反应。
“你们大海人的鳞片是不是都不一样?你的鳞片我没在鱼身上看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