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然没有回答,反而道,“这是罗队长要解决的难题,还是那句话,如果我告诉你,你既没有证据,也不会相信。”
罗靖城心道,你说的对极了!“你这是在给警察办案设置障碍!”
危然摇了摇头说,“罗队长,你现在面临的是三选一的局面,危然,危笑,危良声,你得选一个!”
罗靖城心道,要不再凑一个,能整一桌麻将!
两人看着彼此沉默了几秒,危然又道,“罗警官,我们都是一条网上的鱼,现在已经到了鱼死网破的时候,谁生谁死不过是刹那间的事情。对于你想知道的真相我无可奉告,但如果你想查出真相,就小心一点,从你插手这个案子开始,你也是这条网上的鱼了。”
他忽然认真起来的态度让罗靖城心生寒意,“你在威胁我?”
“不是威胁,是善意的提醒。我在这里当然做不了什么。但如果你挖的太深,触动了某些核心,就应该小心翼翼的活着。”
罗靖城凝视了他片刻,确定他是认真的,很平静很认真也淡淡的说,“那我也告诉你,之前那个案子,他们组织了三次暗杀,我都活的好好的。”
“那是罗警官还没有见识到他们真正的手段。我们每一个人都有无数的弱点,是没有办法确保不被攻击的。”
“谢谢你的善意提醒!把你那篇总裁文给我写出来。”
罗靖城久久不能忘记危然的话,那双宛若秋水的眼睛一瞬间有了寒意,让人从中看到深邃的恐惧!那不是危言耸听,而是经历过危险的人发自肺腑的提醒。
唐雨飞比较担心罗靖城的安危,直接报告给了林局,林局找罗靖城谈了话,并且再次提出给他安排安保人员。
罗靖城笑道,“我是警察,我还需要安保人员,那谁来保护老百姓的安全?再说,我现在住在警局的招待所,白天在警局办案,杀手还能跑到警局来杀我?”
林局想了想也觉得安排保安没什么用,他又提醒罗靖城,不准叫外卖,只能在食堂吃,以免被人下毒。林局想了半天也想不出还有别的漏洞,坏人就算再坏也不能手眼通天。如果他们害怕了,自乱阵脚,那坏人就不战而胜了。但罗靖城年轻气盛,冲得太猛了,他就得拉一把,所以他又叮嘱了几句,两个人在办公室的休息区品了会儿林局新近搞到的茶叶,罗靖城一闲下来,睡意来袭,连打几个哈欠。
林局这才想起罗靖城从昨天开始设套儿抓人审讯,到现在还没合眼,看了看表已经下午三点多了,立刻吩咐他回去休息。
罗靖城说,“沈澜那边还有新线索要给我呢。”
“我让姚纪远去对接,警局又不是就你一个人在办公。除非……”
两个人用眼神交流了一下除非后面的内容 罗靖城有点心虚,又不能说自己确实想见沈澜,忙道,“我这不是怕姚队长和他不对付吗?”
“都是为了公事,还没吵起来。再说还有我坐镇呢。”
罗靖城只能投降,说马上回去睡觉。临走之前,林局又提醒他好好处理一下额头的伤口。罗靖城这才想起来,沈澜给画的创可贴还在口袋里呢。
罗靖城回到招待所,对着镜子查看了一下伤口,看还没有很明显的愈合迹象,又担心起日后会不会留疤毁容。那张创可贴被他对折之后放在口袋里,此刻找出来,伸展开,放在了床头柜上。他想着是不是买点药喷一喷,结果打开淘宝还没下单 就睡着了。
罗靖城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门把手上多了些东西,打开袋子一看除了水果,就是云南白药喷雾,还有一些祛疤的药膏,让他一度以为自己昨晚是不是在恍惚中下了单。他拿着个香蕉去了食堂,恰好遇到沈澜也在。这位吃惯了西式早餐是法医,也被局长要求来食堂吃饭了。罗靖城热情的推荐了他们食堂大厨的拿手小咸菜,讲述了要用多少年的卤才能腌制出这种可以经久回味的口感。正当他讲到兴头上的时候,沈澜冷不丁的来了句,“这得产生多少亚硝胺,亚硝胺是强致癌物质,食用之后……”
“还能不能愉快的吃饭了!”罗靖城赶紧把那碟咸菜端到自己面前,让沈澜闭嘴。
沈澜厚着脸皮又夹了一筷子放进自己的粥里。
“有毒你还吃?”
“我还没说完呢,撇开量谈毒性没有意义。况且,我觉得自己也没有命活到得癌症的那一天。”
罗靖城听出沈澜话中有话,“你这工作危险系数再高,还能比上我啊?”
“至少大家对你罗队长都是敬爱有加,可没有人坑你!”
“谁坑你了?除了姚副队对你有点意见……”罗靖城眼睛一转马上想到了昨晚的行动,“是啦,昨天你想跟我说什么来?你们昨天晚上是不是行动了?”
昨天杨丝敏的案子终于有了突破性进展,在酒店找到的那片指甲上提取到的DNA,测序完成,但与危家人的DNA均不符。林局推断很有可能是买凶杀人。
而在之前他们怀疑的神秘服务生“陈阳”再度进入大家的视线。
在杨丝敏尸体上发现的小纸条上有一个车牌号,一段乐谱。警官对车主的二次调查,终于发现这辆车在案发时间点被送去了4s店维修。
林励勉决定对4s店就行彻查,在没有确定陈阳身份的前提下,进行彻查风险很高,陈阳有可能望风而逃,甚至他很有可能不叫陈阳。
他们制定了好几套方案,一队人由唐雨飞进入人事部门,对符合体貌特征的全体员工进行筛选。
第二队由姚纪远带队,假扮买车的顾客,进入4s店,准备实施抓捕任务。姚纪远非要带上沈澜,理由是只有他才能认出凶手的手来。林局本来不同意法医冲锋陷阵,但架不住姚纪远的理由也合情合理。
第三队由林局带领,在外围布防,以防陈阳逃走。
唐雨飞提前进入人事部,但没有发现叫陈阳的员工名字,也没有陈阳的手机号登记。唐雨飞筛选出了几个符合形貌特征的人。丁磊和监控室的工作人员通过视频监控,锁定了这几个人并且将影像传到了姚纪远和沈澜的手机上。沈澜进一步将目标缩小,然后他选择了其中嫌疑最大的那个人。他叫陈立飞,是个瘦高个的青年,正在埋头擦车。
沈澜慢慢的走向他,同时拨通了陈阳的电话号码,一段熟悉的音乐从前面的青年口袋里传出来,那正是在杨丝敏尸体上发现那张纸条上记录的旋律,《夜行者》。
陈立飞脸上的肌肉瞬间凝固,他放下手头的工作,拿出手机,没有马上接电话,警觉的抬头看着四周,他似乎意识到了危险,忽然从身后的包里抽出一把刀。
“别动!举起手来!”埋伏在周围的警察纷纷掏出武器,但陈立飞挥着刀向沈澜冲了过来,大概是想挟持这个文质彬彬的男人作为人质。沈澜忽然一个转身,让过那一道寒光,然后一拳砸在陈立飞的腹部。
陈立飞一开始低估了这个男人,但他的反应也非常迅速,忍痛挥臂,刀光再次贴着沈澜的咽喉划过,沈澜后退一步,陈立飞撇下他继续往前跑,与冲过来的赵俊同迎面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