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 蒙古人的梦想
书名:抗战之西北尘梦 作者:苏对月 本章字数:4623字 发布时间:2022-11-27

李志行又在阿都沁的马场里滞留了两天,跟阿都沁学习套马、骑没有马鞍的马。

志行轻功好,很快,就能随便抓住一匹烈马一跃而上,任凭烈马如何跳跃,他都能死死地粘在马背上。若是加上马鞍,志行就是个“叼羊”高手(叼羊是一种蒙古人的比赛项目,骑在马上抢地上的小羊),还能单脚站立在疾驰的骏马背上,做出白鹤亮翅的动作,非常漂亮。

巴特尔、阿都沁和几个蒙古随从,对李志行佩服的不得了。

小五其实骑术也不差,但也做不到小师叔这么行云流水般地自如,心中也由衷佩服。

李志行派去榆林的人回来了,他带来了2个大银块,就是蒙古人下聘礼用的那种。李志行亲手把银块交给了阿都沁的额吉,阿都沁母子俩都非常感激,但却不敢收这样的重礼,又不知道怎么表达,说不出话来。

志行喊过来巴特尔,让他告诉阿都沁母子不要推辞,因为他喝过了阿都沁家的奶酒,吃过了阿都沁家的手把肉,睡过了阿都沁家的帐篷,以后就是好朋友了!请他们收下银块,一定要把那位美丽的姑娘给阿都沁娶回家。

阿都沁的额吉不再推辞,拉着阿都沁行礼,口里称志行为“菩萨”。

站在一旁身躯高大的巴特尔,也觉得是!自己这位东家,虽然是个汉人,但是就像蒙古人尊敬的“菩萨”一样!

辞别了阿都沁,李志行带着他的人马直奔锡尼镇,这里是伊克昭盟盟主阿勒坦呼雅克图亲王的王府所在地,他要去拜访这位王爷。

因为这几天他想明白了,他要开个牧场!马匹改良不是一天两天能办到的事情,需要及早做起。

民国还有王爷吗?有,而且是合法的。辛亥革命成功后,取缔了满族王公,蒙古王公却保留了下来,而且加官进爵。

为什么?因为蒙古人闹独立,袁世凯无暇顾及,采用了怀柔的做法,只要不独立,就官加一等!这位阿勒坦呼雅克图,就从多罗郡王变就成了亲王,原来管啥现在还管啥。

噫,这是个好办法呀!多搞搞独立多好,最后都能封王。

你可别想错了!这种事情,搞不好是要掉脑袋的,而且会遗臭万年。

李志行找到了王府的管家,说想见见王爷,理由是想买马。

买马这种事情,还用的着见王爷?

不过王爷还是见了。因为李志行带的礼物太丰厚,完全能换50匹马以上。

李志行献上礼物后,带来了井岳秀的问候。

为啥?因为王爷是井岳秀的拜把兄弟,当年外蒙闹独立,风吹到这里,情势有些不稳,井师兄带领人马来劝说,最终和王爷成了好朋友,做了拜把子的兄弟,反对了外蒙对伊克昭盟的分裂。

当王爷听说李志行是井岳秀的师弟时,很高兴,然后又听说其实这位,就是在榆林城大兴土木的李东家后,更是高兴!

之前,王爷大部分时间其实是在北京待着,算是驻京王公,是有见识的人,知道李志行是个有前途的年轻人,便将小王爷叫了出来。

老王爷年纪已经很大了,精力不好,特意让小王爷来陪,对李志行执晚辈礼。

小王爷名叫阿穆尔多济,蒙古语大概是“安适”的意思。小王爷虽然穿着蒙古人的传统服饰,但言谈举止汉族化却多一些,因为他从下其实是在北京城长大的,现在因为老王爷身体不好,只好回到盟里来熟悉盟务。

话说小王爷整天和地方上的老官僚、庙里的喇嘛打交道,这对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多少有些不耐,今天一见李志行与自己年纪相若,相貌俊朗,先自喜欢了几分,不过还是按老王爷吩咐,行了个晚辈礼。

李志行见小王爷的样子,也有点意外,不过几句话之后,便谈到了一起。因为两人很快谈到了北京城。

在乔大少的指引下,李志行玩过北京城很多地方,小王爷本身就是个爱玩的主,志行言谈又风趣多彩。

小王爷没想到在自己的家乡,还能遇到这样一个有趣的人,非常高兴。

老王爷看着这两个年轻人一见如故,也不干预,先去休息了。

等老王爷一走,阿穆尔言谈更是放得开,一会竟叫李志行“老弟”,李志行倒不在意,小王爷其实比李志行年纪还大些,让别人叫叔叔自己脸都会红。

晚上,李志行根本没走,因为要和小王爷一起喝酒。

蒙古人天生好酒量,小王爷虽说在京城长大,生活习惯还是保留了蒙古人的特点,喜欢大块吃肉,大碗喝酒。

小王爷喜欢热闹,派人将盟里的蒙古勋贵、官员接来不少,大家都是豪爽人,酒用银碗一碗一碗的喝。

李志行酒量本来并不算大,可自从练了白云子的功法,喝酒就不再是个事,因为只要他愿意,九成九的酒力都能化解,所以来者不拒。

坐在蒙古人的酒席上,不用客气,所以李志行又能吃又能喝,把这些蒙古勋贵喝倒了一大片,倒是小王爷“酒精考验”,酒量大的惊人!今天遇到李志行,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没倒下的那些蒙古勋贵们,兴高采烈地给二人加油。

这才叫喝个痛快!

酒场才见真性情,李志行发现小王爷其实人很不错,世俗的纨绔之下,其实有着蒙古人特有的真诚和质朴,于是也不再化解酒力,人生难得几回醉呀!

李志行这样的酒量,小王爷简直是平生仅见!喝到最后,两人成了拜把兄弟。

呵呵,李志行从长辈喝成了阿穆尔的兄弟,真是喝多了!他只记得最后摔倒的时候,碰到的一盘肉,直接向自己脸上盖了下来。

第二天,日上三竿李志行才醒过来。起来一看,自己并没有满身狼藉,感情有人给自己打理过了。

李志行一响动,马上进来两个人,一个是小五,一个是巴特尔,原来这两人昨天滴酒未沾,后来扶志行躺下,谢绝的王府派来的丫鬟,替志行打理好,一直在隔壁守着,一夜没睡。

小五一进来就说“师叔,你昨天喝的太多了,劝都劝不住。”

巴特尔却傻傻地笑着说“东家是巴图鲁(蒙语英雄的意思)!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能喝的人。”

气得小五骂了一句“滚!把师叔喝坏了怎么办?”,巴特尔不好意思地挠头笑。

志行笑了笑,对小五说“没事!我自有分寸,你看我不是好好的么,你师叔我有神功护体,哈哈!”,然后又拍了拍巴特尔的肩膀,欣慰的说“巴特尔,昨天没喝酒,好样的!”

因为蒙古人见了酒,能忍住不喝,实在了不起!谁都知道有句话叫“蒙人见酒,如骆驼见柳”,骆驼见了柳树的嫩芽,能忍住不啃吗?

志行让两人去休息,自己盘膝在床上运了一遍功,很快就精神饱满,清醒如初。

收拾停当,到院子里透透气,却遇见管家。一问之下,昨天那些人,没有一个起来,都还在呼呼大睡呢!

管家又安排人给李志行准备早餐,是奶茶和蒙古人招呼最尊贵的客人用的羊尾油,亲自给李志行切成薄薄的一小片一小片的。还说,可惜小王爷没起床,要不然还能陪李志行喝点酒。

志行吓了一大跳:大清早喝什么酒?连忙说没关系,喝喝奶茶就很香。

管家让志行慢慢吃,临走还竖着大拇指,夸赞志行好酒量。

一直到下午,昨天那些人,才精神抖擞地醒来,又开始大吃大喝。幸好李志行起得早,已经吃过了,可以在屋子里养养神,一会去谈办马场的事。

不料老王爷笑眯眯地走了进来,后面跟了同样笑眯眯管家和两个笑眯眯的丫鬟。

李志行急忙见礼,寻思是不是来谈买马的事情?李志行脑袋飞速运转,想着怎么把老王爷从买马的事情,勾到办马场的事情上去。

不料老王爷笑眯眯地点点头,开口说道“嗯,好!我昨天因为有要事,没有参加宴请,今天晚上一定参加!你先好好休息吧。”说完摆摆手让志行好好休息,径自走了。

这是怎么回事?今晚还要喝?!

原来老王爷知道了昨天的情况,心想原来家里来了个“酒神”,这可不能不会一会!又想着昨天自己没参加,有点失礼,今天专门先来打个招呼。

幸好蒙古人好酒的习惯李志行有心理准备,于是把心一横,老子神功护体,怕你作甚?

晚宴开始,上首坐的却不是老王爷,而是个身穿藏红色僧袍,袒露了一只胳膊的喇嘛,老王爷只坐在下首第一位。

李志行正在纳闷,老王爷介绍说这是大召(召就是寺庙的意思)的贡多活佛。

哦,原来是个活佛!李志行急忙见礼,活佛慈祥地笑了笑,说“我和王爷是好朋友,大家不要拘谨。”

看样子,活佛是来喝酒的。可活佛能喝酒吗?

这个么……,偶尔也喝,比如今天。

原来,藏传佛教并不禁止喝酒。据传,著名的噶举派(白教)祖师密勒日巴就喝酒,而他的师父玛尔巴则十分喜爱喝酒,他师父不仅自己喝,还经常叫密勒日巴一起喝。

后来,密勒日巴在深山修行,按师傅所说节制饮食,然而始终不能打通全身脉络。正当密勒日巴为此迷惑不解时,他的未婚妻送来了可口的食物和一些酒,看到酒,本来就心事重重的密勒日巴大口喝了起来。

等到未婚妻走后,密勒日巴打开师傅所赐的密卷后,才明白修行到一定程度后,要多少喝一点酒,才能把全身脉络打开,生出乐、明、无分别的境界,到达“涅”。

所以,活佛喝酒也不奇怪。

李志行很快发现,这位佛爷不但佛法高深,酒量其实也深不见底!而老王爷,酒量也大得惊人,像个江湖上成名已久的高手。

起先,是大家敬活佛和老王爷,活佛和老王爷都喝了。后来,干脆变成了这二人互敬,都是一大银碗一大银碗的喝。

喝到最后,能站着的寥寥可数,变成了李志行和佛爷、王爷的“华山论剑”。

高手对决,注定江湖流芳!所以很多年后,伊克昭盟还流传着李志行与活佛、王爷斗酒的故事。

贡多活佛今天十分痛快,不枉自己赶了几十里路!

原来,在一般的蒙古地方,王公和活佛多少有些利益冲突,关系不怎么和睦。但阿勒坦呼雅克图王爷和贡多活佛是个例外,两人关系很好,而且可以算是“酒友”。所以今天一大早,老王爷就派人去请活佛来参加盛会,活佛欣然而来。

果然痛快,究竟磐涅!

最后,老王爷竟然没有喝多,还宣布明天要进行马球比赛。

马球怎么打?李志行不知道,但怕个球!我李某人的马术,现在可不是一般的好!

第二天到了马球场地,已是彩旗飘扬,人山人海。的确是盛会,佛爷和王爷都出席,小王爷下场打球,附近几十里的蒙古人,凡是知道消息的,都跑来看。

小王爷一身劲装,英姿勃发。还是我们蒙古人厉害,满族人忘了传统,丢了江山,可我们蒙古人还照样可以在马背上驰骋!

小王爷让志行跟自己一队,规则讲了好几遍,这么好的朋友要照顾!

不过李志行是会丢人的主么?很快就熟悉了战法,两人珠联璧合,大胜一场。

场外自是阵阵欢呼。

小王爷觉得,这是离了北京后最快活的一次。

打完马球,李志行觉得自己不能再待下去了,要不然每天都是喝酒,纵有神功护体,也怕有些副作用。

于是,便和小王爷谈马的事。

你要买马吗?不用买,送给你,我的马场里你随便挑。

可李志行不买马,他要养马。

哦?你要养马?好呀,我也喜欢养马。

你要买一大块地?没事,这附近的地都是我家的,我派人带你挑。

最后,李志行在管家的带领下,挑中了一块地,很大,中间有两条河流过,水草丰美。

跟小王爷一说,好办,只要10万块钱。

这怎么行?要不咱俩合伙干?一人算一半,你光出地就行了,其他钱我花,我准备到新疆买伊犁马、到东北买黑龙江马、到国外去买阿拉伯马、德国盎格鲁-汉诺威马,在这里搞马种改良。

这回小王爷认真了,原来李志行想干的,正是蒙古人祖祖辈辈都想干的事!

“既然这样,土地算我入伙,另外我再提供3000匹蒙古母马,算我20%的股份就可以。”

“20%你有点太亏,不行不行!我不能这样做!”

“好朋友是金子也换不来的!志行安达(蒙古语兄弟的意思),你不要推辞。”

“那么,我要一些养马的人,这些人再算你10%的股份。”

“你要谁?”

“我要阿都沁,让他再帮我再挑30个牧民。”

“好吧,阿都沁以后是你的人了!他可以在我的领地里随便挑人。”

马场的事情就这样搞妥了,李志行随身带了30万大洋的银票,竟然一分都没花出去。

剩下的事情交给小五和巴特尔去办,李志行邀请小王爷到榆林城去玩。

小王爷到榆林城参观了李志行的工厂和街面,高高兴兴地玩了好几天。最后,李志行送了一套别墅给他,和李志行的别墅挨着。

至此,榆林东城的3幢别墅,都已有了主人。

阿都沁升任了汉堂马场的总管,并且娶了自己心爱的姑娘,但他没有与姑娘缠绵多久,他要带人去远方买马,买那些自己做梦都在想着的好马。

姑娘给他戴上贴身的护身符,阿都沁的额吉给他装满了好吃的牛肉干,阿都沁便踏上了征程。

当然,阿都沁的身边,还有好几个汉堂的人,帮助阿都沁实现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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