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食堂的大门,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我抬起头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看见夜空中匿藏在云朵里的半弯月牙悄悄的漏着半边身子。
我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马上快到七点了,此时我脑子乱成一片,不知道因为我的鲁莽和自大或者说成无知,没有听爷爷的劝阻跟着强子来到这个县城,开这个1路车到底是福是祸。
强子看出了我的情绪波动,他把胳膊搭在我的后背上,拍了拍我的后背。
“别多想,更不要听其他人的闲言,还是那句话既来之,则安之,你爷爷那么厉害,他能让你来估计也知道你没有太大危险。”
“走,我带你熟悉熟悉环境,然后咱俩去宿舍,带你熟悉一下1路车跟路线。”强子边说边搂着我朝前方走去。
跟着强子转悠完整个公司,已经快八点多了,我此时身心疲惫,强子说:“走,我带你去你的宿舍,也认识认识你的搭班司机。”
于是我和强子来到那个简易的红砖小二楼,强子领着我上了二楼,水泥固成的楼梯台阶,已经开始脱落了一小片一小片的水泥。楼道上空顶上还挂着最开始的那种黄色灯泡。
跟着强子踩在咯吱咯吱的楼梯上慢慢的上了二楼,二楼的楼梯护栏看起来摇摇欲坠,因为年代久远铁护栏已经锈迹斑斑,有些铁柱都能看到被腐蚀出来的小黑洞。
强子领着我走在一排房间的第三个房间,他在门前敲了敲门,过了一会一声浑厚的声音传了出来“谁啊!”“是我,强子!”,强子在门外回应了一声。
宿舍门打开了,站在门口的是一个留着串脸胡须的男子,大概有三十五岁左右,上身光着身子,下身穿着一个花裤衩,脚上挂着一双灰白色的凉鞋。
“强子啊,来进来咱们喝两口,”他嘻嘻哈哈的把我跟强子让进了屋里。“哎,这位小兄弟是?”他看见了跟在强子身后的我。强子一边往里走一边说:“这是咱们公司招来的1路车的晚班司机,也就是你的对班同事。”
胡腮男子一听强子这么一说,我明显感觉他的表情有一些僵硬,随后又转眼即逝。强子紧接着说:“哦,忘了给你们互相介绍了!他是你的白班司机,刘军哥,来咱们公司也有一些年头了。刘哥他讲初九,也是我一个村子的发小。”
“初九,这个名字好特别啊,哈哈,他说着笑了起来。”我摸了摸后脑勺也微笑着对刘军说:“爹妈给起的!”
“来,快坐,整个我无聊一个人喝闷酒呢,你俩来了咱们好好喝几杯。”刘军说着就让我们坐在宿舍的那张能打开能收合的简便的方木桌子上,桌子上摆着几个熟食还有一包花生米,再放着一瓶白酒。
坐在凳子上我才观察了一下宿舍,三十平的房间里放着两个高架床,高架床的中间有一片空地方,应该是放现在喝酒的这个桌子的。
门口的右边有一扇窗子,窗子下放着两盆花,和一个洗脸架和两个塑料盆。
左边铁架子床下铺铺着被子,看起来就是刘军的床铺了,那毋庸置疑,右边的床应该就是我的了。
“来,别愣着了,喝酒吃菜啊!”强子摆了摆手说:“我就不喝酒了,一会还要带初九去熟悉熟悉车跟路线呢!”
“那有什么可熟悉的,多摸索摸索就会了,加上初九兄弟开的是晚班车就更简单了。”刘军说着仰起头喝了一杯酒。
“哎,话不能这么说,初九一直没有怎么摸过车,加上毕竟是运营车,还有路线必须地熟悉,这可不能开玩笑。”强子笑着迎着刘军的话。
“行,那既然强子这么说了,我就不勉强了,那初九兄弟,咱俩第一见面,加上以后还是舍友又是对班的同事,咱俩地喝几杯啊。”
我一听刘军这么一说,也没有推辞的理由,就拿起酒杯跟他连碰了三杯。
几杯烈酒下肚,我的身子顿时一股热流涌上心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慢慢的随着酒意我也把从来到这个县城到公交公司处处遇到的紧张跟心里储藏的那点恐惧慢慢抛到了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