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的清晨,天空中的新阳似酣未酣,刚微微探出新云白被的一角,也于眨眼间缩了回去。怕这娇乏的时节,太阳也是要多瘫一会的。
放眼北望,大地上四野茫茫,好在当下风轻寒微,只余白软之下苏宁的新翠和干爽的北风沁润在这尘世间……
忽而,边远的塬上冒出一团灰黑,细细瞧去原来是只兔子,只见它直立起身四处张望。塬下十里,除了西南处几个硕大的黑点,便再一无他物。它似是觉得危险不大,便急急扑入皑皑白雪中搜寻起了那若隐若现的新翠来。三刻之后,它叼着一抹新绿从雪中微微探出脑袋来左环右顾,塬下西南硕大的黑点原封未动,这使它胆子大了不小,进而嚼碎嘴里的美味,又搜寻去了……如此三番,这兔儿更加无忌起来,就在它第六次探入雪中不久,一杆羽箭犁破轻风与白雪深深的刺入它灰褐色的毛皮中,余后便是这天旋地转的世界和那刺骨的痛了……
塬下的欢呼还未传上塬头便被一声惊呼紧接一声怒吼所取代。原来是只精明的黄雀——隼,在这里窃取了胜利果实。它掳虐起那只兔子急升入天。不过,还未等它隐入云霄便收到了丰厚的回赠,一发连珠箭,两只箭一前一后急掠而来。但这可难不倒这神俊的隼儿,一旋一转之间,便带着兔子,还有兔子身上那只箭矢闪了过去。于是乎,它也便不急着高飞了,欢愉的叫了两声,似是炫耀,又似是嘲讽。不期所料,随后便又是两拨共计七只飞箭急掠而来。隼儿精妙的躲过了第一波,但在第二波中似是中了一只流失,它松了兔子,急忙振翅数次,不仅不见高升反而一次低过一次,只得索性向北滑行而去。塬下顿时响起一片欢愉之声,紧接一阵马蹄疾。与此同时,西南边际有一骑正飞驰而来。
苍穹之下,一骁骑自更西南之处飞驰而来,他紧贴马背,双耳虽早已冻的通红,但在看到将军一行三骑正愈行愈远,便顾不及太多,只得催马更急,张口频呼“报~~”
将军一行听闻远处呼号便不由得慢下马来,他回望了一眼远处,向最前方的一骑点了下头,便与身侧的一骑一同勒马掉头。不久,远处的哨马飞身而至,他低头抱拳,强忍住扯风似的嗓子,嘶哑到:“燕国有使,将军速回!”但就在这凝重的时刻,一声怒喝顺带几声杂毛畜牲的关中方言不合时宜的自塬上扑来,将军皱眉颇深,与亲卫相视一眼便与哨马一同踏上归程……
那亲卫拨马上塬,看得百米之外一隼一骑斗得正烈,不由把伸手于箭壶之中捏上一箭,但犹豫再三还是收弓回箭,提刀趋马而上。反观那精明的隼,一看又有一骑自斜侧杀来,便立刻在躲过一记横扫后振翅急上。此时,若于长空之上看来,一将一隼,一南一北,似是犁开了这方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