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海元，你们叫我元和阿元就行。”
“那...那个,我叫无衣，叫我小...小衣就行了。”衣的性格一如既往的胆小，不敢直视台下同学们的目光。
“我叫梦呓花，你们叫我小花或小梦都行。”
“森。”
滨海中学实行的单人单桌，晓龙自己在一行，四人加上刚好填满一行。衣本想坐在他身旁的桌子，花却抢先坐了下去，他坐在窗边，元不想离他太近，选择了门边。都这个样子了，森也只好坐在五人中间的位置。
把元旁边的位置留给了衣。
晓龙没有转头看过来，他不在意衣对自己有什么想法，也清楚元对自己的警惕感。他一直在看着窗外的海，碧蓝，闪烁磷光的海。
一整天元都没有找衣讲话，衣总是不断在偷偷注视趴在桌上的元。森看着这一幕总有些胃疼，本该是两情相悦的青梅竹马，偏偏来了个天降。森转头看向花，花也在看着他俩，眼眸颤动，没有注意到自己正在被森看着。
衣很在意元的感受，但他一直不主动找自己说话，以为元在生气，不敢去招惹他，想必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元对他的感情吧。
“情窦初开的年纪啊，是爱情吗。”森仰头看着天花板自言自语。
爱，不止快乐，还有悲伤，愤怒和痛苦，还有疲倦。
森一直坚信着这个念头。因为有爱，所以元会因为衣对晓龙表现出的好奇而吃醋愤怒，会因为衣拦住自己而刻意去压抑。
他是夹在他们中间的旁观者，看得比谁都清楚，比谁都了解他们。
森从书包中拿出几瓶森林村带出来的氧气递给他们。海村和森林村被喻为神明庇护的地方，大海人和森林人能够在城市短暂生活，但大海人离不开海水，森林人离不开浓郁的氧气，浓氧可以给大海人使用，海水也能给森林人使用。
虽然效果没有反过来好，但也只是为了延缓自己身体的不适感。大海人在城市待久了鳞片会干燥脱落，感到疼痛。森林人在城市待久了会感到窒息。
森在自己的那个容器中兑了茶水，他们几个人不喜喝茶就没多此一举。
“可真是难懂啊。”
森又感叹了一句。
时间过得飞快，天色渐暗，各自分离，森把花送回家，拒绝了梦一家的晚餐邀请，神祠还有个大小姐需要自己侍奉呢。他站在不远处，看着花和父母进了家门，拳头微微握紧，又无力地松开，缓缓走在栈道上。
莲心焰还在跳动，桌上的贡品又满了，森将品相不太好的瓜果都扔到火焰中，其余的都带回树屋。前脚刚踏进门，后脚森林神穿着睡衣在楼梯口双手张开扑向他。森侧身，森林神以优美的弧度飞出门外。
轻轻脸着地。
森林神：......
“林大人准备干什么？”森淡淡开口问道。森林神眼角堆着眼泪，由于是脸着地，鼻尖磨得有些红，大抵是破皮了，委屈巴巴地说道。
“森真是无情！”
“唉...”
这个森林神完全没有一个神该有的样子，更像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森无奈叹气，去到厨房中炖起排骨汤，蒸了两个人的米饭。自己的房间里拿出药膏，不紧不慢走到她的房间里。
直接开门，她正准备换衣服下楼吃饭。
“咦啊！！！！！！不要！！！！”
森面无表情的脸上长了个红色的五指掌印，拿着药膏站在门口等她换好衣服，期间还不忘将已经煮好的晚餐端上饭桌。
森林神换好衣服，鸭子坐在床上，脸对准森。他盘腿坐在床上，手中刮了些许药膏，一手端着她的下巴，修长的食指沾上药膏将她的鼻尖抹得均匀。森的手指碰上鼻尖时，森林神的睫毛颤动，欢欣地看着森认真的脸。
“森真的不准备给本神当神使吗？”
森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耷拉着眼帘在回想些什么，没多久就恢复了他那标志性的温柔微笑，回答道。
“等哪天我觉得痛苦的时候再当神使吧。”
森林神露出不开心的表情，对着森娇声说道。
“不要不要不要，本神只要开心的森，不要痛苦的森。”
说完就低头用她的鹿角顶了顶森的脸颊，小手打了个响指，森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感瞬间消失，连同着那红色的巴掌印。饭桌上，森林神喝着小酒，醉意弥漫在她的脸上，眼神朦胧地看着森慢条斯理吃饭的脸说出摸不着头脑的话。
“森身边有雌性的味道哦！”
“嗯？”
森被她的话吸引了注意，放下手中碗筷。
“发情期呀。”
“我吗？”
听到这话，森林神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赶忙左右挥着手笑道。
“不不不不不，森能有发情期比莲心焰熄灭都可怕。”
森：......
“这样啊。”
“是这样呢。”
“吃饭吧。”森重新拿起碗筷。
放学后的海村。
元回到自己家中，和姐姐父亲吃了饭，准备去海村的神祠之中，在神祠门口遇见了拿着贡品和铁笼子的衣，神祠门口浮着一团蓝色的火焰，更往深处躺着一名皮肤白皙白色长发印堂两只龙角的正在喝酒的男人，袒胸露乳，心口处长着一大片淡蓝色的细小鳞片。
元没有跟她说话，刚走进门，那男人便开口说道。
“啊，春天到了。”
声音回响整个神祠，荡起回声。
“鳞大人，你在说些什么啊？”
元不解问。
男人突然在他们眼前消失，又蹲着出现在拿着贡品的衣身前，用鼻子用力嗅了嗅，嘴角邪气地说道。
“到了交配的季节，发情期到啦。”
“鳞！鳞大人！你你你在说什么啊！”元听到他的爆炸性发言脸上也染上了腮红退了半步，更别说正对着他的衣。
衣涨红了脸，眼神躲闪地往元的方向瞟了瞟，倏然放下篮子拿着冲出门外，看不见身影。鳞大人看着篮子又闻了闻，从篮子里拿出一盆炖鱼，咧嘴笑道。
“是下酒菜啊。”
伸出修长的食指，指尖燃烧着一团蓝色火焰，往衣消失的方向一丢，火焰瞬间出现在衣拿着的铁笼子里呼呼燃烧，照亮一片光明。
鳞大人的眼眸向一旁转移，看向元，嘿嘿一笑，拿着那盘炖鱼侧躺着回去神祠的位置上。元想问他为什么要这么说，正张开嘴，还没问出口，就被鳞大人直接给打断了。
“我又不是神，只是个神使，怎么可能什么都知道，你说是吧，海神大人。”
门前的蓝色火焰咋咋呼呼。
元看了一口鱼一口酒的鳞大人一眼，也跟着衣的方向追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