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虚虚实实
书名:天绝遗波之乌猪过溪 作者:沦波惊鸿 本章字数:6248字 发布时间:2022-11-25

    黑色的空间笼罩着万物,分不清天与地。乌漆如墨,正似洪荒混沌,不分高低。茫茫黑幕,有质而无形,是脚下支点,可承载重量;无质而无形,是无边尘埃,可视而不可触。

    此境之中,燕山平卧于黑色空间的临时支点上,一层淡绿色的半球状光晕将其包裹其中,至于那光晕的源头,正是他腰间玉佩。现下,他睡意正浓,丝毫不在乎长袍垂入支点下方的尘埃,任其飘然其间,仍风雨不动安如山。此等异界之景,不免令人观之震撼。

    浩瀚无边的空间中,无质无形的黑色尘埃迷离不定,使得整个空间宛若迷踪之境,隐隐流露诡谲。黑暗看似静止,却非一成不变,支点如冰,尘埃似水,虽肉眼不可辨,然共存于此间。在这个神奇的世界里,存在即为平衡,似乎每一寸黑暗中都潜藏着未知的凶险,等待着人们探索与发现。

    黑暗中,但见两点红芒流转,如明灯,似魂火,忽明忽暗,飘忽不定。随着这两点红芒由远及近,宁静终是要被打破,没有永恒的静止。那两点红芒所在,既非尘埃,亦非支点,显然是某种活物的眼睛,这个黑色的世界成了它的天然屏障——保护色使它能与这个神奇的世界融为一体。人乃万物灵长,这隐藏在黑暗中的东西,正是被燕山身上的气息吸引而来的。

    幻虫,长相丑陋不堪,体长两丈有余,无手无脚,遍体通黑,且无毛发鳞片覆体,多存于幻术中,喜食人之七情六欲,亦能食人魂魄。此外,幻虫拥有飘浮之能,无需支点便可在幻界内蠕动如飞。此境为陆一通幻术维系,竟是禁术小虚实叠影之术,而所谓叠影,便是术中施术。

    幻界,非六界真实之所在,乃虚无之中臆想造物。六界俱为实境,分别为天、地、人、妖、魔、灵,对应六道中的天道、地狱道、人道、畜生道、阿修罗道以及饿鬼道。

    六界中,以地界最为特殊,人世中此界常被唤作冥界,其中鬼类虽非实体,然此境却为实境。天界表面上统领冥界,实则管辖范围有限,除了十殿阎王听从天界调遣,尚有三位大神坐镇其间,为后土娘娘、地藏王菩萨、冥河老祖,前二者出自天界,却不受天界制约,三者分别代表道家、佛家、魔界,似是默契使然,三者在某种程度上相互制衡,以达成冥界之势力平衡。

    灵界与地界关系密切,其生灵多为横死者,亦存渡劫失败之地仙、精怪,多为鬼类,却不往阴间。而非鬼类之物,乃草木器物之灵,此多为实体生灵,鲜有作祟之物。然灵界横死之鬼怨气极盛,民间灵异之事,多半与此有关。

    人间自不乏匡扶正义之辈,若邪祟魂飞魄散,根据作恶程度重新凝聚魂体,短则一甲子,多则千百年,随之只得以无意识的残灵形式附身纸人或其他媒介,协助术士救人,以积自身功德,重塑灵躯。灵界与人间多有交叠,亦为实境。

    再言幻界,乃尘世众生意念汇聚而成的影像,非真实之境,生于虚无,存于虚无,多与梦境交叠,乃六界外最为神秘之境。此境虽非真实,然异常稳固,但凡六界生灵思绪流转,此境便稳如泰山,除非六界生灵俱灭,此境方会隐于虚无。

    而所谓幻术,无非是影响五感之法,上等幻术可作为连接现实与幻界之媒介,直接影响人之神识。受上等幻术操纵之人,宛若只身陷入噩梦,全然受施术者操纵,修为高深的施术者,同时可以幻术操控多人。换言之,施术者以上等幻术为媒介,将幻界延伸于现实世界,对中术者施以手段,因幻界本为缥缈之物,也仅限神识范畴,故而旁人看不到幻界,如是而已。天绝目之迷梦领域,不外乎如此。

    此外,亦有部分修真功法,可自成空间领域,似是幻术般能使地貌丕变,且收放自如,旁人亦能观得。二者相比,幻术为虚无造物,空间领域为聚气成实,前者为虚境,后者为实境,前者更多的是对人神识的影响,且施术者对之可塑性更强,所处环境亦可根据施术者思绪发生变化。而后者覆盖地表,其环境并不会随着施术者思绪流转而发生变化,且非是空间转移,由此可见二者差异显著。

    或可如此理解,幻界延伸至现实,可比作“鬼附身”,原本世界为“人”,幻界为“鬼”,而虚实交叠的世界,则是“被鬼上身之人”。而正如鬼类那般,寻常人肉眼不可辨,而未中幻术之人,也自然看不到幻界。

    书归正传,燕山在黑火界中熟睡后,神识便来到此境……

    而面对睡梦中的燕山,竟见幻虫血盆大口一张,数条触须随之由口中翻卷而出,遂以顺雷不及掩耳之势向燕山缠绕而去,似是要就此将眼前之人生吞。

    在犬玉光晕的映衬下,幻虫那原本隐藏于黑暗的丑陋面目就此显露,一对赤色的巨大复眼赫然展现,尽显狰狞间又宛若红宝石般镶嵌在其头部两侧,使得犬玉的绿芒失了原先光彩。细观之下,能得见这幻虫有一副钳状口器,但却无法用来咀嚼,其内又存一扁口,触须正于此间张牙舞爪而出,是为食人神识。若是神识被此物掠食,那么现实世界此人必成痴傻之人。

    或是犬玉与异境相辅相成,这光晕和支点竟宛如小型光质堡垒般将燕山保护在内,虽有长袍垂出,但幻虫欲将燕山拖出食之却不得如愿。

    几番试探后,触须俱被绿芒灼出青烟,若是将此物比作那深海巨鱿,那么触须迟早会被灼成“铁板鱿鱼须”。而随着幻虫的锲而不舍,绿芒所造成的灼伤面积亦是越来越大,但它依旧不能将燕山从中拖出享用。

    此物毕竟为虫,纵被列入幻兽范畴,也未能拥有高等灵兽的智慧。但见幻虫扁口微开,竟是忍着触须上的疼痛将那半球状的“小堡垒”半吞到嘴边,欲以钳状口器咬开光晕,显然它是把光晕中的燕山当作“罐头”中那美味的“午餐肉”了。 

    幻虫不顾疼痛,钳上暗暗蓄力,似乎将全身之力都汇聚于一点,而随着其力道的增加,这光晕也变得越发明亮。犬玉护主,遇强则强,燕山亦在幻虫折腾中渐渐苏醒。

    须臾间,光晕中突出一枪,速如闪电,幻若流光,刚中带柔,不可当锋。一招“长驱直入”径直刺入幻虫大口,随之贯穿其后脑而出,幻虫生机已断了。想来是燕山被折腾醒后,一睁眼便看到这么个丑东西对自己欲图不轨,便一时手抖捅了它,不曾想这怪物不过是外强中干。

    光晕中,燕山半仰半坐,微微抬起的右手此刻正紧握着长枪。血,从幻虫口中顺着枪杆流入光晕之内,惊得燕山睡意全无。他举目所见,竟是一双灯笼般的巨眼,那双眼,赤红如血,仿佛燃烧着无尽的恨意,欲将一切吞噬在其无边怨火中。昔有曹孟德梦中杀人,今有罗燕山梦中诛邪,待他神识渐稳,也不免一阵后怕。

    在绿芒映衬下,但见幻虫扭动着肥胖的身躯,似是在作最后的挣扎,在此情此景下,不免显得诡异惊怖。

    好在面对幻虫之人是燕山,稍作调整便知其修为不过尔尔,随之眉头微皱,可见对之厌恶,继而他收回长枪,整条幻虫就此灰飞烟灭。若是让常人身处光晕经历此事,虽可保命,但难免会被吓得尿了裤子。

    待燕山站起身来,绿色光晕亦随之渐渐变暗,最终仅存于腰际。由于幻虫曾以触须拖动“小型堡垒”,因此现下支点的水平位置有所变化。在此幻界内,生命体与支点垂直既为行走,无需以人世规则作参考。

 “我死了吗?不对,这是陆一通的幻术世界,可他这是什么意思?”燕山内心诧异不已,虽摸不清情况,却也只得在黑暗中寻找出路。

    茫茫黑暗,浩瀚无边,似水,无质无形迷离不定;似冰,无形有质承载万千。整个世界自成规律,支点与尘埃随生随灭,维系着整个世界的平衡。而在燕山向前探索之际,他方才所处的支点已化作尘埃,他每一步,都会有新的支点出现于脚下,这个世界已然发生了变化。

    同一时间,山鹿寨半空,两道黑气缭绕的人影战意正盛,但见他们体表黑气形似流质色如暗夜,给人一种极大的不安以及潜在的危险感,两对墨色光翅煽动不止,正是这天绝煞裳第二阶段的运使,二人方得以翱翔于此间。

    战战战,速度快得惊人,白汐柔与陆一通的战斗已臻至白热化,下方青砖地面因斗法的波及早已面目全非。现下逐鹿厅方圆五里,仅有犬玉光晕笼罩的一小片区域青砖完好,那正是燕山熟睡之所在。

    再观战局,但见汐柔白练破空,携阵阵黑气化作一缕邪风,遂向陆一通迎面袭去。这邪风,似刀刃,至阴至寒,若刮在常人身上免不了要骨肉分离。陆一通见此,紫眸中六芒异彩流转间不禁赞许:这少女果然天赋异禀,能够在短时间内跟上我的法术,难怪能担任族长。这一战,值得。

    与此同时,幻界之内,燕山漫无目的地向前走着,心想寻找出路,但却收获甚微。随后,一奇服男子迎面走来,但见此人身着墨衣,脑袋低垂,面目模糊不可辨。细观之下,此人墨衣紧裹全身,双手隐在袖中,看上去竟有几分不像人,有感此人鬼气森森。

    二人在黑色的世界里相向而行,当距离缩短到一定程度时,墨衣人藏在袖中的一对青绿色光环已脱袖而出,继而砸向燕山的小腹,这显然是通臂拳的功夫。好在燕山反应机敏,遂闻金属之声清脆悦耳,正是燕山以长枪拨开光环,如同此前山鹿寨中与陆一通之战。

    那两枚被拨开的光环,并未爆裂四射,而是沉入那无边无际的黑暗中,渐渐无了生息。然而,这并非二人战斗的帷幕,黑暗中亦不存半分杀气。

 “身手甚好,难怪能得小通赏识。”墨衣人声音响起,沧桑却洪亮,幽深却和蔼,听起来像是个老人,却是老当益壮。随即,又闻其开口:“吾乃白猿真人一缕灵识化身,受小通所托,入幻界传你通臂拳。”

    燕山听罢,心知陆一通并未要害自己,遂将指向白猿化身的枪头移开,继而呈棍状置于脚下支点。四目相对,在昏暗绿光的映衬下,燕山看清了白猿面容:消瘦的脸庞上白毛浓密,暗淡的眼眸中隐匿威严。额头微扁,颧骨微宽,双目微突,耳廓微圆,正是猿猴本源之态。虽是如此,却让人感觉很是慈祥。此外,白猿化身如同本尊,不喜污秽,他墨衣如新,无半点不洁,他已具备地仙修为,故不会像普通猴子那样挠毛捉虱子吃。

 “燕山参见前辈。”燕山躬身施礼,继续道:“晚辈少时听闻通臂拳乃春秋年间动灵子梦中得白猿授法所得,拳法刚柔并济,百变如猿,可惜早已失传多年。动灵子距今已千余年,由此可知前辈岁月,晚辈此前与陆一通之战,更是晓得此拳法精妙,今有幸遇得前辈化身授法,不胜感激。敢问前辈,此刻的我又是否如动灵子那般身处梦幻呢?”

 “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如同幻界。世间万物本如此,飘渺似镜花水月,汝又何必拘泥于梦境现实?”

    闻得白猿话中有话,燕山若有所思,随之心领神会。见此,白猿化身满意地点了点头,眸中隐匿的威严慢慢浮现。支点外,乌漆如墨,黑暗无边,万物依此幻界的规律运转,燕山便于此间得白猿传功。

    现实世界,天绝之力的博弈仍在持续。但见汐柔体表煞息涌动,青丝与纱衫完全随息而舞,张狂凌乱间眸中紫芒乍现,而后右手一挥,随之又一道邪风刮向陆一通的面门。

    眼看邪风近在咫尺,陆一通泰然自若,并在邪风触碰到自己的瞬间化作虚影,遂任其透体而过,继而在原地消失,如同此前施展煞息乱环诀前那般。至于这缕邪风,也随着邪力的消散很快隐没于空气中了。

    下一刻,陆一通竟凭空出现在其他方位,只见他此刻体表煞息四塞,浓密如稠,长发与白衣在其间随息飘然,眼中六芒星亦是神韵非凡。接着,又是一道邪风迎面袭来,陆一通身体再次虚化,任其由身体穿过,再度消匿无踪,似是对天绝术法全然免疫了。二人你来我往,时间亦如流水般逝去,如此反复轮回,此战亦臻至尾声。

    见陆一通术法如此诡异,汐柔一时间思绪万千,可手上动作未歇,白练凝聚邪气的瞬间,又打出了一道邪风。这邪风,至阴至寒,凛冽刺骨,遂穿过陆一通身体后消散,只是这次陆一通消失后并没像此前那样无规律的现身,而是直接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汐柔背后,显然他之前的一切行为,俱是为麻痹汐柔。

    此刻,陆一通持一柄煞息凝聚的黑光利剑,这剑薄如蝉翼,有感剑刃流质澄澈,摧金断石应非是难事。而后,黑色光剑无视汐柔煞裳,竟是由背后直接没入黑气,汐柔顿感脖子一凉,待有所察觉为时已晚。剑刃架在咽喉处,寒意随之漫延全身,她不免心生惧怕。

    心知身后之人要杀自己易如反掌,她的脸色惊得苍白如纸,随之紫眸暗淡如渊,似是有着说不出的感触,六芒星也失去了先前神采,竟有一种视死如归之态。可她并不想死,身负使命她还不能死,也庆幸陆一通此前运使过“明眸观心”,如今早已了无杀念。

 “你身为族长,如此实力真真不济!但年纪尚轻,提升空间仍是不小。这一战,你能战至此时,已实属不错,我依然认可你!”陆一通声音微弱,早已不具先前威慑,随之他自叹道:“此生,心愿已了。”

    话甫落,天地变,似是遭遇了一场突如其来的地震,整个山鹿寨竟开始摇摇欲坠。方至此刻,汐柔才意识到自己竟着了陆一通的道。

    随即,天空飘来四条幻虫,体长均在两丈开外,无手无脚,遍体通黑,体表光滑如脂,似有黏液附着,给人一种极其恶心的感觉。它们的眼睛赤红如血,似是红宝石般镶嵌在头部两侧,其下钳状口器虽在闭合,可隐藏在内的触须早已蠢蠢欲动了。

    与燕山在黑暗幻界中杀死的那条幻虫相比,这四条幻虫清晰地映入二人的视线,除了惹人惊奇,更是惹人反胃。

    这四只丑陋的幻虫,为捕食而来,此前汐柔只听说过此物,却从未见过,如今得见,自是深知自身修为不足,更心知当下山鹿寨场景并非真实,此界亦为幻界。

    眼看幻虫将至,汐柔口微开,将她的惊异写上脸庞,足可见当下之心惊。然未及反应,有感暖流入喉,竟是黑刃趁其张口之际气化涌入,原本的生死之局渐变传功之举,竟是陆一通为之渡以天绝之力。

    随着暖流入口,继而沉入丹田,颈部的冰冷自是荡然无存了。而后,汐柔有感暖流如茶一般淡雅,似蜜一般沁人,亦是心知身后之人在为自己突破瓶颈。

    陆一通保持先前姿势不变,只是手中光剑早已替换为了暖流,连接着陆一通体表的煞息,源源不断地涌向汐柔的丹田,任之吸纳。与此同时,陆一通昂首瞪向半空,见四条幻虫体表燃起了黑火,顷刻间便化作了飞灰。

 “陆一通,勿要再为我传功,你会死的!”汐柔试图挣脱暖流,纵心绪悸动,却仍是徒劳。

 “别挣扎了,我早已没几个月可活了,原本一直压制着修为,也只是为了能多活些时日。这副身体,常年受煞气侵蚀,早已羸弱不堪了,今天成为尊者,却已不能承受这股力量了。可能知道自己真正想要什么,对生死反而是看淡了……这才不再压制修为,并成为尊者,与你一战。”

 “你……”汐柔闻言,一时间不知说些什么。

 “族长大人,我生命要尽了,你先不要说话,请听我把话说完。”

 “好!”汐柔应道,同时深感暖流如排山倒海般灌入躯体,继而与原本的力量融至一处,遂融为一体。同宗同源的天绝之力,竟是无需调和。

    见汐柔完全接纳传功,陆一通遂身影飘忽,顷刻间来到汐柔正面,与之四目相对,又道:“族长大人答应过我,会为我祖母平反,这点请你谨记。我手里的这部分空之玉髓稍后会给你,我这一身修为,全当是还祖母拿走玉髓这六十年的利息,至于你能提升多少修为,就看你自己了。我这一生,恶事未少做,好事也曾多做,若下到黄泉,不知会不会再托生为人。临终之前,得嘱咐你点东西:想来族长大人还不知幻虫为何物?幻界中,这些幻虫无处无在,无所不吞,但绝大多数对我们天冥人没什么威胁。只是由于我们一族的幻术,与寻常幻术不同,是直接连接幻界的术法,所以树大招风,若是遇到金色幻虫,就得逃跑了,因为那是幻虫祖皇。”

 “幻虫祖皇?”因闻所未闻,汐柔不禁诧异。

 “别说话,我的时间不多了。我传你一身煞气修为,还传禁术‘小虚实叠影之术’,你日后勤加练习,足够自保。这小虚实叠影之术,特殊之处便在于能术中造术,就像我们现在所处的世界,看似是山鹿岭,其实还是幻术世界,在黑火界我做了手脚。若你日后通过这禁术悟得大虚实叠影之术,新的禁术一定要慎用,虽说能按照你的意识给你想要的东西,只要你能想到的,幻界都能够将其变成现实,尽可能的满足你,可一旦施展第七次,你的位置就会暴露给幻界深处的幻虫祖皇,那是一条大如山岳的金色大虫子,单单是脑袋就有几十丈高,是极为恐怖的存在。但凡被吞噬之人,没有人会记得,是彻彻底底的在真实世界消失。我的父亲就是这么死的,我能记得他,可能是因为天冥血缘!”

    陆一通临终之言,引出当年父亲陆络涛之死因,“大虚实叠影之术”不愧为禁术中的禁术。形似山鹿寨的幻境即将崩陨,而山鹿寨的匪患也至此终结,此行亦接近尾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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