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枪,速如闪电,幻若流光,惊得四周青砖阵阵尘舞,弹指间枪头已将气流压作千层涟漪,携着那震人心魄的低鸣声直逼陆一通的咽喉,显然燕山未给陆一通一丝躲闪的机会。
陆一通见状,竟是毫不在意,随之见他右手折扇轻扬,全然一副胸有成竹的架势。随之耳畔传来阵阵低鸣,却不料陆一通身形一晃,千钧之力竟被他轻易躲过,只是那把木椅应声而碎了。而后,陆一通回身反手一拳,然燕山反应不及,背后只得结结实实挨了一拳,也庆幸这一拳仅是试探,纵使如此燕山仍是不禁踉跄。
这一拳,打得灵巧,不过出于试探陆一通并未动用真元,可仍令燕山内元短暂一滞,使得长枪低鸣声不复。待燕山重新站稳,自是不敢再有轻敌之意,随即回身重新打量眼前之人——此人并非如表面这般羸弱。
随后,但闻书生样貌之人开口:“技止此耳,你二人来此,不过枉送性命!”
“鹿死谁手,犹未可知。”话方落,枪又起,但见燕山枪势渐变灵巧,原本的杀敌之招变作缠斗之法,一时间令陆一通不得脱身。再观其步法,亦是不同往日,显然这并非是罗家枪的功夫。
这套枪法诡异多变,竟使得燕山渐渐占了上风,陆一通处处受制,亦是被逼得不得不展现实力:唯见书生双臂青光笼罩,随之袖中各有七枚青黑色光环隐隐浮现,所散溢内元沛然充盈,似是刻意为之,竟是失传已久的通臂拳重现江湖。
“通臂拳?”燕山不禁皱眉。
“有见识,当世能认出这套拳法的人不多了。”
说罢,陆一通将右手折扇合拢,继而将之作暗器掷出,但见此物携青黑色的内息奔腾而至,如此近的距离,燕山避无可避。再观这折扇,看似平平无奇,然其中蕴含的力道,却足以使寻常武者粉身碎骨,汐柔眼中看得真切,奈何援手不及,心中不免为燕山捏了一把汗。
眼见危机将至,燕山不禁再运内元,随之挥枪抵挡,然仍难抗折扇之威,竟是在青黑色内劲下逐步后退,双足亦陷入青砖而不自知。见此情景,燕山不由地再向长枪添了几分力,方使自己身形渐稳。而折扇不过死物,附着于其上的通臂拳内元亦是有限,待内元耗尽便与平常折扇无甚区别了。
陆一通见此,不由道:“年纪轻轻,竟有如此内功,的确是可造之才!只是你毁我山寨根基,所以仍是不能留你!”
声未尽,人已行,但见陆一通纵身一跃,那双泛有青绿色光圈的拳头已然轰向燕山,显然此人欲趁燕山不得分身之际将之一举诛杀。然有汐柔在侧,那么他势必难以如愿!
眼看形势危急,汐柔随之插手战局,但见她飞身拦在燕山身前,袖中白练翻飞间竟是直取陆一通咽喉。随着练端金色刀刃上那悲凄之声响起,陆一通下坠间已是躲避不得,只得用双拳护住咽喉,继而发出尖锐的摩擦声,若非有十四枚光环护持,想来其双手必然血肉模糊。由此,燕山有惊无险。
随即,汐柔与陆一通的战斗亦拉开帷幕,待陆一通双脚落地,便运使通臂拳向汐柔攻来。只见他在挥拳挡开白练的同时,亦将自己与汐柔的距离不断拉近。陆一通双拳齐出,刚猛异常,拳风所过,汐柔的攻势竟被一一卸去,俨然汐柔渐入颓势了。
未待其击退汐柔,另一旁折扇上内元已然耗尽,遂被燕山以长枪扫落。而后,燕山调息纳气,长枪再度低鸣,他的双脚也由青砖中抽离。与此同时,长枪的低鸣声与白练的呜咽声交织在一起,再次产生令人心生悲痛的诡异声响,内息共振之象再现,令陆一通不觉心中一颤,随之他的拳头慢了半分,未挡下袭来的白练,胸口也被金色刀刃划伤,顿时鲜血直流。
疼痛随之袭身,迫使他放弃了对汐柔的攻击,而后便原地凭空消失。下一刻,陆一通已然出现在汐柔的攻击范围外,且与燕山保持了一定距离。
此刻,陆一通开始涌现退意,然心底的自尊却不允许他临阵逃脱。何况,他拥有天绝目的力量,他认为凭借那股来自双眼的神秘力量便能够打败二人重整山寨,可他并不知道眼前的女子也有着类似的眼睛,她更不知此人眼眸中的潜力远胜于他。自从他来到山鹿寨,便从未败过,然今时不同往日。
再者,陆一通虽为天冥人,却并非自幼于长白山修习,更不懂丹尘心决残章,故而每每催动煞气,俱是身受煞气侵蚀,如今命火折损泰半,难怪会是一副羸弱之态。
而因受汐柔所救,燕山不禁谢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举手之劳,何须言谢。若易位而处,你也会如此。”汐柔道。
“倒也是。恕在下好奇,这内息共鸣罕见,不知姑娘师承何门何派?”燕山道。
“闭嘴!尚有强敌在侧,你也真真不怕死啊!先专心对敌。”汐柔微嗔道。
燕山闻言,心知这姑娘远比眼前的山寨头子更难对付,想来此刻选择闭嘴是聪明的抉择。
陆一通闻得二人言语,有感此二人彼此并非熟络,他不知是汐柔并未与燕山相认,故而有了挑衅之心,当下道:“好一个内息共鸣,竟能让我分神半刻!可你们也不像多么熟络的样子,莫不是野鸳鸯来我这里找不自在了?”
话甫落,未及汐柔有所反应,燕山竟是脸红得如同苹果,虽然他游历江湖多年,却一直未涉足红尘之事,何况他一直觉得这女子与记忆中的伊人有几分相似,故而下意识开口:“休要胡言,别辱了姑娘名节......”
“过分!”汐柔虽反应慢了半刻,随之心底起了波澜,内息也就此变得紊乱。然与燕山不同的是:她竟然想直接动手。
汐柔的内息流转愈发紊乱,金色刀刃遂停止了悲鸣,唯留燕山耳的长枪在此间独奏。虽是如此,汐柔的气息并未减弱,反而有增强之势,并流露出即将出手的意思,显然陆一通低估了她。
燕山见状,为不使女子尴尬,直接将之拦在身后,道:“姑娘且退后,这山贼头子交与我吧,绿柳村村长一家的公道,由我来讨!”
闻得燕山转移话题,汐柔心领神会,更心知燕山此行目的,她便只得收回白练退至一旁了,继而换作燕山提枪而上。
二人战斗一触即发,然陆一通此刻却意外咳血,乃煞气侵蚀所致。燕山见此,竟是给了陆一通半刻喘息,如此之行是他不愿乘人之危。
汐柔将此看在眼里,心绪逐渐平稳间亦神游太虚:不想竟能再遇故人,看他如今处事尚可,不知是否仍如昔日那般可靠。我有更重要之事,不能与他相认,此行来山鹿寨,是为取回我天冥族的东西。
此刻,再观陆一通,已是口呕朱红,但见他胸口处渗出的血染红了他那一席白衣,虽伤得不重,然煞气侵蚀却令他难以行动。若是这时燕山乘虚而入,他必然身殒无间。再者,汐柔在来逐鹿厅之前,便在白练练端的刀刃上粹了麻 药。
而后,陆一通发觉身体麻痹,又感觉到伤口处肌腱几近断裂,致使手臂动作更加迟缓。他方才还能作口舌之争,可如今麻 药药力发作,怕是只得任人宰割了!至于此前的山鹿寨喽啰,除却少数殒命练下的冤鬼,那些落荒而逃的喽啰倒是无恙,那是汐柔那时候并未粹药。
随即,只见陆一通神情严峻,继而眉头紧锁,且双唇紧闭,似是忍受莫大的痛苦,亦是在此种情势下右手凝聚出一团散发状的黑气,令人倍感压抑。而后,但见他猛地一咬牙,随之便将这团黑气按入了自己的伤口。待那团黑气隐没于伤口处,陆一通的表情也变得极为痛苦,其肌腱亦在痛苦中获得重生。痛苦并未使他喊痛,一代寨主,犹是铁血男儿!
汐柔回过神来,将一切看在眼里,不觉间把左手移到垂纱处,作捂嘴状,陆一通的行为令她倍感吃惊。燕山不知陆一通邪法,然瞒不过汐柔的双眸,那股黑气源于天绝目,乃煞息领域术法,名唤“邪息化煞·灭源流”。此邪法有疗伤之效,且可使人短时间失去痛觉,但会加快天绝目拥有者被侵蚀的速度,并在一定程度上缩短寿命。因此,天绝目拥有者很少动用此邪法,也正因如此汐柔才惊讶不已。
或是见燕山并未乘人之危,陆一通态度有所缓和,不由地对之重新估量,继而试探道:“使枪的小子,你是官府派来的?”
“废话少说,手下见真章!” 显然燕山无心搭话。
枪若流火,拳似陨铁,二人开始了招式上的较量,金属的碰撞声不绝于耳,短时间内竟不分胜负。
“原来是罗家枪,怪不得这么棘手。”陆一通说罢,长叹一声,虽立场不同,却也赞叹起这个对手来。
“你的通臂拳也不赖,山鹿寨主。”燕山回敬道。
“我叫陆一通,你怎么称呼?你这个年纪,武功能达这种程度,已实属不错了。看样子,你并不是朝廷的人。”
“寒枪二世赛獬豸·罗燕山。我不是朝廷的人,你山鹿寨人杀绿柳村村长一家,还有绿柳村数条人命,你难道不该给个交待吗?”
听完燕山之言,陆一通若有所思,随即后跃至两丈开外,道:“原来是你啊!我略有耳闻。看来你是把虎贲杀了?杀的好!这人可是给我惹了不小的麻烦,我这恶人头领的帽子也是摘不下去了。但你又可知,在这些年里,要是没有我陆一通,这山鹿寨的猴子能像今日这么老实?你们如今大破山寨,致使猴子们逃窜流离无家可归,而他们也需要生存,所以必然会四处打家劫舍。到时,死的人反而更多!区区绿柳村几条人命,又算得了什么?你们所谓的正义,又真的是正义吗?”
寨主一席言,竟令燕山无言以对,且醍醐灌顶,猛然间,他回想起笨贼章铁柱的话:“......不过寨主大人真的是不错,平日里虽然也打劫过路的商人,但不袭击村落,也不害人性命,此外,寨主大人带领弟兄们在山上还种了些菜,养了点猪......就是我不在他手下啊。但说在前头,寨主不是坏人,那个虎贲倒是个黑心眼子,总和寨主对着干,大侠要杀就杀他。”
难道这趟山鹿寨之行是错误的吗?燕山心中暗道,不觉间长枪的低鸣声已消散在空气之中。
“燕山,别受他蛊惑。”汐柔道。
燕山闻声而醒,道:“虎贲是领头的是吗?他死于内讧!”顿了顿,燕山又说,“至于山贼流窜,也许正如你所言,但官兵们并不全是摆设。陆一通,你,放任手下匪徒打家劫舍,严重威胁周围百姓安全,还视人命如儿戏,简直不可饶恕!”
这么说虎贲是被那两个傀儡所杀。陆一通思量之余,又开口道:“好一句视人命如儿戏!好一句不可饶恕!好一句冠冕堂皇的话啊!小子,你只是因猴子们打劫百姓就要平我山寨,好好好好!哈哈哈哈!其实如今朝廷和我们也差不了多少,只是他们抢劫‘合法’!这年头,朝廷昏暗腐 败,皇上庸碌无能,贪官层出不穷。实话告诉你,我陆一通以前就在官府当过差,绰号‘洛阳金手印’……”
陆一通原名陆展通,名由父起,有大展神通之意,他是洛阳人士,本为洛阳城的金牌捕快,因曾常年戴一副金色护手,故有‘金手印’之称。而在他手中,没有逃得了的犯人,因天绝目之故更是能令犯人无所遁形。那时候的陆展通,性格坚毅果断,且为人正直仗义,更是深受捕快们的拥戴,彼时此人体壮如牛,全然非是现下这般羸弱之态。自老捕头退役后,他便晋升为捕头,肩负起整个洛阳城的治安。
不久后,洛阳城出现了连环采花杀人事件,案发现场俱有女子扭曲尸身,且有一朵红牡丹,从此“牡丹杀手”便成了这名罪犯的代号。纵捕快们尽心办案,然仍是难寻犯人踪迹,陆展通由此亦心急如焚。
而此期间,洛阳城百姓对这名采花盗谈之色变,无论是富商大贾,还是平民百姓,都希望尽早把女儿嫁出去。陆展通身为捕头,遂整理线索,摸索作案者身份,故打算以天绝目追寻作案者踪迹,为求尽快破案。
在一次又一次地排除可疑者后,最终作案者终是落入了他的视线,可他却无法捉拿此人——洛阳王赵执,正是当今圣上的皇弟。陆展通请示知府如何而为,然而却是丢了官,之后竟被栽赃贪 污关入了大牢。身陷囹圄令他悲愤交加,就此觉醒三纹星天绝目,运转煞气方发觉知府与洛阳王连通一气。
经此,陆展通看透人性的丑恶与阴暗,深晓朝廷的无能与腐 败,遂对之失望。当夜,陆展通以天绝目控制狱卒,从而越狱成功,并连夜刺死知府。而后,他又潜入王府,欲刺赵执为民除害。
洛阳王赵执,资质驽钝非是修炼良才,可从小痴迷于修炼方术,偶得邪法“邪火不灭体”,遂修炼此邪功。然此人资质不足,每每修炼至瓶颈他都邪火难散,若此刻自宫尚可保命,然他抛不下红尘,更抛不下修炼。而每每无法将邪火散去,他便只得寻纯阴之体排遣,未出嫁的女子,俱为纯阴之体。
赵执邪功过于霸道,往往女子会因阳火攻心而暴毙,死状惨不忍睹。陆展通有镜影之能,故能洞悉赵执的秘密。
这夜,陆展通趁赵执练功之际将其杀死,无数受害女子的灵魂因此得以安宁。随后,他打扮成书生,趁着夜色离开了洛阳城。陆展通由此南下,不想在路过山鹿岭时被小毛贼围攻,他将计就计,故意被绑到山上,开始鸠占鹊巢……
“……来到这个寨子后,开始的确很不习惯,他们打打杀杀的我受不了,但后来细想也没什么不好的。和他们在一起,我活着不累,猴子们虽然粗鲁,但至少为人真实,也容易掌控。我在这里呆了五年,现在已经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要说的就这么多了。你我之战,尚未结束!”
陆一通说罢,将右臂上一枚光环掷出,这一招出其不意。
金属声清脆悦耳,袭来的光环被燕山以长枪拨到一旁,但见那光环撞击到地面上,砸碎了地面的青砖,遂激起了一股尘烟。也许没有那十年的游历,燕山会因陆一通的偷袭毙命,而正因如此,燕山在面对敌人之时不会松懈。
“你以前是一个正直的人,你的遭遇值得同情。可是,自甘堕落不是好的选择。还有,我也不喜欢当今的朝廷。”话甫落,燕山便冲了过去。
枪若流火,拳似陨铁,金属的撞击声不绝于耳,二人的战斗再度拉开帷幕,胜负依旧难分。
汐柔见状,以内功催动白练练端的刀刃,使空气中两种声音依旧交织共鸣,可却无法再影响到陆一通的心神了,由此可见陆一通的修为。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纵使我做得再好,也敌不过朝廷的关系网。我眼里可不揉沙子,凭什么我查出真相后便成了贪 污?凭什么赵执那小子依仗皇亲国戚的身份就可以逍遥法外?太多的不公平!哈哈哈哈!我后来才发现,愤世嫉俗不是办法。人活着,要的就是随心所欲。”
“随心所欲?你所谓的随心所欲就是打家劫舍?那你与你昔日捉的那些犯人还有何区别?绿柳村的人命,就那么的不值钱吗?”
“人命?百年前五代十国,正逢乱世,谁不是提着脑袋过日子?那不还是有那么多人活了下来。况且,绿柳村的人命与我无关,在山寨中,我与虎贲本就不是同一派系,只是碍于已故的老寨主不好明面上杀他,信不信随你。”
“陆展通,难怪你要改名字。展通,有大展神通之意,你今沦为草寇,的确是不配那名字。”
“轮不到你教训我!我心中有数”话毕,陆一通的铁拳便砸向了燕山的面门,可却迎来了燕山的枪头。金属的撞击声不绝于耳,伴随着弥漫在空气中的两种声调,显得甚是怪异。
几十回合后,二人招式上仍不分胜负,遂以内元博弈。陆一通拥有天绝目,能看清真实世界本源,故通过镜影之能可看出燕山的为人,心知他正直坚毅仗义勇敢,正如当初的自己。汐柔身在一旁,读出了陆一通眼中的异样,却一言不发。
随着时间流失,陆一通与燕山的内功博弈渐渐落于下风。陆一通神识动荡,已然陷入家事的过往中:陆一通的祖父是平常人,祖母是天冥人,他的体内流躺着天冥族的血。天冥人寿命本就较短,他的祖母未活过五十岁,在天冥族中属于普通民众,明显没有多么深厚的功力。
不同人族通婚,往往诞下的孩子天赋异禀,显然陆一通的父亲陆络涛便是那个天赋异禀的人。待陆络涛发觉眼睛的特殊能力后,很快便超越了自己的母亲。
因天绝诅咒有侵蚀之能,他的母亲并未指导他如何运用,更未传授其丹尘心决残章,更是不允他动用此法,然他却背着母亲自学成才。
可惜天妒英才,未等被诅咒侵蚀而亡,陆洛涛三十出头竟被幻界抹杀,仅留下七岁的陆展通。陆展通没有继承父亲的悟性,他虽从小研究天绝目,可始终无法深入研究,直至洛阳城出事双眸方觉醒。
血,再度由陆一通口中喷出,他下意识地后退数步,神识遂由太虚归体。这场内元的博弈,是他输了。不是因他技不如人,也不是因他身体羸弱,而是因他未能专注。下一刻,枪头直指他的咽喉,凉意已蔓延到全身。
“你输了。”
“……”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你说得一点不假。可你过于悲观,所以只能看到这个世界上的丑恶,这个世界上也有着美好……”
“不要说了,招!”随着陆一通的呐喊,淡紫色三纹星开始由他的眼眸中呈现,周围的环境也随之发生了变化。
但见熊熊燃烧的黑火取代了青砖和大屋,周围的一切俱成黑暗之色,陆一通竟动用了天绝目的力量。燕山与汐柔身陷幻术,神识亦进入了陆一通的领域——黑火界。此邪法与禁术幻化天魔尤为相似,只是凭他的修为无法动用此法,但他却自创出与之类似的邪法,即便与之相比有如天渊,但仍有困人之效。此境中的黑火,不得真正伤人。
这眼睛,竟有点眼熟,难道......
燕山不禁暗道,当下心中一惊,自是想到此前与黑大、黑二的战斗。燕山一脸冷静,但绷紧的表情已暴露了他内心的惶恐。
与此同时,陆一通体表煞气缭绕,纵使被枪头指着喉头,也未流露丝毫怯懦。汐柔身在一旁,不知低头在思索着什么,她早已将一切尽收眼底,却没有帮助燕山的意思。也许,她是懂得二人棋逢敌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