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福听到姜怀玉所言,遂瞪大双眼向姜怀玉说道:“鲛人?公子可确定?我曾用鲛人之说,假骗始皇帝以躲杀头之罪。所谓鲛人,与神仙之说更是虚无缥缈。公子切莫妄言,恐惊吓诸人。”。
船板上的人都疑惑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何为鲛人。
百将王宫问道徐福:“徐公,我等厮杀疆场多年,从不信那鬼邪之说。今公与姜公子所言鲛人后神情紧张,能否予在下与诸位兄弟解惑一二?”
徐福看了看姜怀玉,便向百将王宫说道:“我当年曾在鬼谷子先生门下读过上古书卷,据书卷所记,所谓鲛人,生于东海,人面鱼身,其音惨惨,常食出海渔民。其余,我亦不知,且无古籍可考。”。
姜怀玉接着徐福所言说道:“我家中曾有先祖姜太公所留上古书卷,据我所忆,有《上古闻录·异兽卷》记载曰:鲛人,生于东海,所居如鱼;其身上而为人,下而为鱼;颊生两鳍,发长而散;怒而身生鳞甲,有荧荧蓝光;善织龙绡,其泪可落而为珠;其有油为膏,长燃不灭;其嘤嘤、靡靡之音,可乱人心智。其獠牙昭昭,可食吞万物。”。
众人听罢,心惊胆战,神情紧张。徐福赶忙问道:“公子家中既有书载文记,那可有捕捉击杀之法?”
姜怀玉思索良久后,回道:“捕捉之法未尽其道,但载有鲛人嗜血好杀之性。可用血物引其身现,再而暗杀之。”众人听后,皆以为然。
徐福遂对老管家徐正言道:“着汝速去准备血物、麻绳及一切应用之物”
老管家徐正应声道:“诺!”后安排船上仆役一波奔乙字号三排十五、十六号船,宰杀羔羊、鸭、鹅以备血物。另一波奔乙字号二排十一、十二号船准备麻绳等应用之物。
徐福又对百将王宫言道:“着汝通禀其余两艘大舶船百将,所有军士暗伏船板,五十军士靠前持戈矛,五十军士随后张弓搭箭。待用血物引鲛人现身后,无需听命,即刻斩杀。”
百将王宫应声道:“诺!”便带领军士前去布置。
为了集中兵力,便于指挥,徐福只在领头的三艘大舶船上布置血物来引诱鲛人。军士暗藏船板,徐福、姜怀玉等人暗藏在甲板上第一层船舱内,众人等待了约四个时辰未见动静。
眼见天快要黑了,徐福着急的问道姜怀玉:“公子之法可确有成效?”
姜怀玉内心也是着急,对徐福说道:“此法乃是据上古书卷记载所取,我亦未曾用过,安敢确其成效!”。
话音刚落,就听得徐福等众人所在船的船头下面有海水翻滚之声。众人屏住呼吸,打起十二分精神,眼睛直直的望着船头所栓血物。只听得海水的翻滚之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猛然间只听得“哗啦”一声巨响,一只鲛人跃然水面之上。
鲛人四处张望,见无动静,便潜入海中只露半个脑袋,缓慢的向船头血物移动。徐福旁边的甲字二、三号船里有那胆小的仆役,光听这动静已经吓得蹲在墙角,双手捂耳,浑身颤抖。
好在鲛人没有多疑,直奔徐福所在船头的血物而来。眼看鲛人到了这血物底下,鲛人没有立即跳起去吃那血物,而是在血物底下转来转去。有那胆大的军士,悄悄靠近船边,慢慢抬起头来向下观瞧,只此一眼便吓得这个胆大的军士,双腿哆嗦,牙齿不听指挥,要不是久经沙场,险些尿了裤子。
约过了有一炷香,鲛人猛然跳起,双手逮住血物,便狠狠地向下拖拽。血物所用乃是小羊羔,宰杀之后用麻绳里外捆了不下数十道,麻绳及羊羔上又浇满了鹅、鸭之血,麻绳紧紧绑在船头木橛上。鲛人猛然拖拽之下,竟丝毫没有将羊羔拽入海里。
就在这一刹那,船板上的军士迅速起身,前面暗藏的五十军士,将手中戈矛狠狠地向鲛人投掷而去,后面五十军士人手十支箭羽向鲛人射去。
鲛人遇此情形,大怒。朝天怒吼一声,船板的军士顿时站立不稳,只觉头昏脑涨。两侧的大舶船看到鲛人上钩,便急忙向徐福所在大舶船靠近。鲛人一怒,全身顿时长出了荧荧发着蓝色光芒的鳞甲。
此时,鲛人双手稳稳抓住血物,两眼直勾勾的看着船板的上的军士,鲛人尾巴在海面上拍来拍去,声音很是刺耳。徐福所在大舶船上的军士浑浑噩噩中拔出秦剑,身体摇摇晃晃的列阵御敌。两侧大舶船上的后五十军士是张弓搭箭朝鲛人射去,前面五十军士戈矛向前,列阵以待。
鲛人身生鳞甲,箭羽射在上面如遇铜墙铁壁,纷纷坠落海中。只有在最早时刻,军士投掷的戈矛,还有三五柄在鲛人身上。随着呼啸而来的箭羽越来越多,鲛人又是一阵吼叫,双手离开血物,鱼尾用力一拍,飞身在三层舱顶之上。桅杆上的传信兵顿时吓得魂飞魄散,险些掉了下来。
鲛人望着船板上的军士,船板上的军士转身望着鲛人,一层船舱里的徐福、姜怀玉等众人,纷纷离开船舱来到船尾甲板之上,抬头望着鲛人。鲛人抬起双手,各握住一柄戈矛,一个俯冲,双手顺道拔出戈矛向军士杀了过来。
众军士大骇,此时尚还冷静的百将王宫一声大喊:“御!”
众军士闻令而动,五人一组列成二十个方阵,方阵中有伍长护阵,总体成锥形阵,百将王宫闪身到船头,位于阵后指挥。鲛人不惧,双手挥舞戈矛,与阵头四个方阵的军士大战。
眼看四个方阵的军士要全部倒下,百将王宫大声喊道:“雁阵!”
众军士闻令,前面方阵军士向两边急急散开,后面方阵军士急急向内而合,总体成“V”字型。鲛人位于“V”字口上,背后便是船舱,总体上是被卫尉军包围了起来。
此时的卫尉军神情肃然,已经没有了一丁点的害怕,所形成的的气势压得鲛人不敢轻举妄动,鲛人气的用鱼尾在船板上拍打了起来。
百将王宫左手紧握秦剑,右手紧张的握紧成了拳头,两眼直直的盯着鲛人。
鲛人此时也看清楚了阵式,稍作喘息便双手挥舞着戈矛向百将王宫冲杀而去。两侧方阵军士挥舞着秦剑包夹鲛人,位于百将王宫前面的方阵军士右手紧握秦剑指向前,左手握住剑鞘,随着激战的情况步步向前。
趁着双方的激战,两侧的大舶船已靠近了徐福所在的大舶船,两侧大舶船船头与徐福所在大舶船船尾两侧紧贴。两侧大舶船的军士纷纷跳进徐福所在的大舶船,并将徐福等一众人护在身后,沿着徐福所在大舶船船舱两侧缓步向船头交战处移动。由于大舶船船甲板地方有限,两侧大舶船各尚有二十余位军士未登陆徐福所在大舶船,遂张弓搭箭列阵以待。
船头的激战很是惨烈,时不时的就有军士倒地痛吟,时不时的也有军士落水呼救。能喊能呼的军士还尚有可救之机,但还有一些倒地不呻吟,落水不呼救的军士,想必已是战死。
战斗持续了约一炷半香的时间,鲛人眼看不能有所突破,遂用鱼尾一拍船甲板,飞身落入水中逃遁,两侧大舶船上的军士还不忘望鲛人入水的地方补射羽箭。
鲛人暂逃,船甲板上百将王宫吩咐众军士将受伤的兵士抬进船舱内医治,把落水的军士打捞上船,并清点伤亡。此时两侧的大舶船紧跟徐福所在大舶船,距离不足三丈,以防鲛人突袭。
徐福看着眼前的情景,内心忐忑不安。百将王宫走到徐福跟前,言道:“禀徐公,此一战有十六位兵士阵亡,有三十二位兵士受伤。”
徐福回过神来向百将王宫点了点头,说道:“有劳将军,有劳诸位军士。烦请王将军将阵亡兵士妥善安置在丙字号船上,待我等靠岸后,再将诸位军士入土安葬。”
百将王宫深施一礼,便回到船头安排诸位军士。
徐福随后大喊道:“徐管家...徐管家...徐管家何在?”
老管家徐正听到徐福的呼喊声,赶忙从众人后面走到徐福面前深施一礼,回道:“在...在....在呢,家主有何吩咐?”
“你速速带着甲字号船中所有仆役协助王宫将军将受伤兵士抬往两侧大舶船中医治,将阵亡兵士暂且抬往丙字七十一、七十二号船安置。并安排乙字号船仆役,宰杀牛、羊,略备薄酒,分予诸位军士压惊。”徐福安排道。
徐福移步走到船头甲板,看着忙活的众人和受伤呻吟的兵士,内心茫然无措。心想:此次走了不足二十余日,便果真遇到了鲛人这般难缠的妖物。往后还有许多路程,倘若都如这般,那岂不是早早便葬身在这东海之中了。想到这,徐福泫然泪下。仰望苍穹,依然是月明星稀。
姜怀玉在旁边看到徐福如此模样,便上前劝慰道:“兄切莫伤悲,人各有命,生死在天,不在你我。恐如今,鲛人未除,尚不知其何时来袭。还望兄以众船兄弟性命为重,移步船舱再作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