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你是块石头,这么久她也应该把你捂热了,我看你就是钓着我们娴娴,你就是个渣男!”
那个我不太熟悉,只是通过另一个女孩而相见过几面的女孩对着我骂了几句就走了。她大概是也是气愤到了一个程度,也不管周围有没有人回头看着,在大街上为她刚刚表白失败的闺蜜理论几句。
……
我并不觉得她做的有什么不对,却也不愿去肯定她的想法,也不敢给舒娴一个她想要的好结果。
舒娴明着追了我三年,这我是能看出来的。我们从高中就是同学,三年相处时光也还算美好,大学报道那天很惊奇地看到她来找到我。
倒也没有多惊奇,只是我选择了一头扎进女性堆里——师范学校。我们的共同梦想是作一位人民教师。
有人说过,我和舒娴简直绝配,我也只能笑笑就当过去。我不清楚自己的情感,或许在无意之中,在舒娴的关注之下,我也不经意间的对她悄悄动心,但又或许这仅仅是将她当做了要好的朋友。
我不敢确认我自己的情感。我不敢贸然去答应她的一次次暗示,害得一个好女孩毁了青春,又把自己搞得乱七八糟。我更不敢就这样拒绝,我总是想着,或许我们可以再接触一段时间,或许我可以尝试着去“爱”一个人。我只能暗暗在心底一次又一次确认我对她究竟是怎样的情感。
这样一确认,却已经过去三年了。三年时光事实上过去的也很快,或许只对于我这样一个每天都会拿一些无用的事情塞满自己的生活的人。
室友总是一阵子找到女朋友腻腻歪歪一阵子又分手哭爹喊娘,我不能理解一个与他们毫无血缘关系的人为什么会让他们伤心到游戏都不打,烤串都吃不下。
“伴侣”的概念,在我这里,仅仅是两个人相伴一生、相互关照,对于其中“爱意”,我就不敢做任何的评价了,因为我实在不能理解其中包含的所谓浓浓爱意。
片刻后一些围观的人很不屑的散去,我只能像往常一样一个人在这个走了无数次的街道上散步。脑子里回播的是这些年她对我的好,以及我无数次想要试着关心她时的无奈和……
对任何一个人的离去的无感,对任何一个试着爱我的人的毫无波澜,甚至觉得这是一场麻烦。
我不明白为什么她说我“渣男”,我从未喜欢上过任何一个女孩,或许喜欢过,却也只是一刹那的错觉,我从未想过“钓”着舒娴。
曾经舒娴问到过我未来的打算,我只能回复她尽力工作、追求爱好,当她问起我对婚姻的打算时,我才发现竟是一片空白,我从未想过和哪个女孩步入婚姻殿堂,我不认为我能负起这份丈夫的责任,也不敢确认我是否会爱上哪个女孩。
……
我不敢相信婚姻,和我自己。
母亲多年以来流过多少眼泪,父亲从始至终的不以为意,表姐独自在家看管两个孩子,得知丈夫外遇时的样子,舅舅独自将儿子带到大,舅妈离婚后的撒手不管,以及他们儿子的胆小自卑怯懦,堂哥从小大的残缺的家庭,一切的一切环绕在我的耳边。
我不认为我能做一个好父亲,好丈夫。
我的规划中向来只有工作和爱好,我需要的不是一个爱我的人,是一个独自一人的封闭空间。
我想要去体验爱,因此我也始终尝试着去在意舒娴,却总又觉得不清楚该怎样表达爱。我只是想要做一个、永远永远、不要有情情爱爱来打扰的身边只有一群损货朋友的人。
那天过去之后,我们很久没有再联系,有时候从朋友嘴里听到一些“木头”“冷血”之类半开玩笑的形容词,我也只能耸耸肩当没听见。
对朋友,我很乐意付出,我可以和朋友扯犊子扯一辈子,却不知道该怎样全心全意去“爱上”一个人,也根本做不到去表达“爱”。
再次见到她的时候,是我已经正经投入工作快要一年的时间。
那时候我和一群初中生已经打成一片,这群小崽子总是喜欢打听我们这些年轻老师的八卦,似乎当他们听到我没有女朋友也不打算找女朋友的时候,还有些失望。
两所学校在另一所学校举行活动,我站在看台上看了她一眼,远远的。
最后却也不知道怎么,简单聊了几句就又聊回了当年那段尴尬的单恋。
“你真的是块木头。”
“我觉得……或许我们可以只做朋友,单纯的异性朋友。”
……
“我们之间,没有纯友谊,永远。”
我略微怔愣,只是她已经准备要回去了。
我想要试着爱一个人,却又总觉得被爱和去爱太过麻烦也难理解。我不能理解那些撕心裂肺的爱情,也不能明白为什么爱情如此重要。
——魂魂执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