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气势凶蛮的来敌,玉丽筝嗤然一笑:本筝并不想和你们拼刺刀好吗!
侧头看娄飞婵一眼,两人同时发动,迎敌而上。
娄飞婵将长剑舞得密不透风,击飞支支火箭;玉丽筝则取弹、拉索、投掷,一气呵成。
既有投弹,何须弯弓瞄准?敌兵若分散,一炸死一个;若是聚堆,一炸死一窝!
爆炸声声,夹杂阵阵鬼哭狼嚎。
管你哪路牛鬼蛇神,胆敢偷袭我营,胆敢射击本筝,统统炸死不偿命!
玉丽筝越战越勇,将胸前弹袋里的投弹丢完,又去拔背后弹袋的。
大敌当前吃什么瓜,这样大开杀戒不香吗?
元宇澈,我对你有意见!
玉丽筝和娄飞婵一路领先,训练有素的苍狼紧紧跟上,他们也是一人掩护,一人投掷,很快杀到前头去。
敌兵懵了:这,打仗不用刀剑吗?我们只是射了几支火箭,他们竟然甩起大鞭炮!
而且,这大鞭炮太恐怖了!
西虞兵变得如此犀利,五王子派来的使者没有说啊!
领头敌兵见势不妙,一声唿哨,回身就逃。
他们也相当熟悉地形,在陡峭的崖壁间挪腾跳跃,转眼逃出十丈以外。
“追!”玉丽筝声在人已远,飞身掠去,抓住一个敌兵衣领,朝后一甩:“飞婵!”
娄飞婵伸出左脚一绊,将敌兵绊倒,三下两除二捆绑了,丢给“二飞”:“留活口!”
这同时,孙飞鹏手擎火把,越过玉丽筝,脚尖交替点着崖壁,斜身从敌兵头上跑过,一个鹞子翻身,落在敌兵头领前面。
他一手执火把,一手握长剑:“站住!投降不杀!”
“呀!”敌兵头领往前一撞,举刀就砍。
孙飞鹏侧身闪过,横剑一带,在敌兵头领背后撩出一行血路。正翻腕挺剑再刺时,一个敌兵扑到头领身上。
孙飞鹏长剑插入敌兵后背。
敌兵拼死将头领往前一推:“二酋长,快跑!”
“二酋长”顺势往前狂奔。
这条归路在崖壁之间,狭窄崎岖,近百敌兵边打边退,自相践踏。
玉丽筝和苍狼们一路追赶,大约追了十几里,追到一片开阔地带,敌兵跳上马背,快马加鞭鼠窜了。
孙飞鹏纵身跃到一匹马上,那马却桀骜不驯,又踢又咬。
玉丽筝阻止说: “算了,孙队长,我们先回去吧!”
天色未明,敌人未明,此地不可久留。
天蒙蒙亮,狼谷关正厅,几个主事一夜未眠。
战场打扫完毕,东门歼敌二百三十六人,西、北两门各歼敌二百五十、二百二十九人,约两百敌兵侥幸逃出。
来敌无论穿着、武器及战斗风格,都不似铁弗骑兵。
而且,天雄军斥候一直巡察着前面三关,若有铁弗骑兵出动,或者朔庭增派援兵,都会被斥候发现。
这近千敌兵究竟来自何处?
这时,夜审俘虏的沈副将和孙飞鹏到来,解开了众人疑虑。
原来,在长雍关北边,有一个名叫喀扎的游牧部落,该部落人口近万,以骁勇善战著称。
喀扎部落历代酋长自立为王,只是得不到铁弗承认。
因为喀扎活动的地方闭塞僻远,环境恶劣,铁弗没办法彻底收服,就将其划到屠修王地盘,成为屠修王附属部落,每年向屠修王奉上表忠书则可。
喀扎部落不服,一直不肯上表。
卜黎杉抢回王兄尸体之时,见狼谷关严防死守,再难收复,就派使者翻山越岭去到喀扎,游说喀扎酋长:如果能帮助铁弗收回狼谷关,则允许喀扎独立,并将屠修王一个部落划拨过去。
喀扎部落草原狭小,四面尽是峭壁荒漠,消息闭塞,对西虞还是旧印象,再加上使者挑唆引诱,竟与卜黎杉签下协议。
喀扎起了贪心之后,就派侦候兵日夜监视狼谷关动静。近日见狼谷关换防,南策军撤走,接防的天雄军人生地不熟,觉得机会来了,就将近千人马调到狼谷关附近,伺机出击。
前日,侦候兵发现天雄军前去包围长雍关,狼谷关营房空虚,觉得机会来了。
昨夜,“二酋长”带一千士兵为前导,先向狼谷关发射火箭,打算趁大营焚烧时攻入,后续部队再跟进。
谁知狼谷关大营没有起火,守军还大开营门冲杀出来,那“大鞭炮”炸得前导溃不成军。
后续援军见前导只剩一百多人狼狈败回,心下大骇,急忙调转马头撤退。
“井底之蛙,真不知天高地厚!”听沈副将说完来龙去脉,一个校尉轻蔑地说。
“胆敢挑衅我们,必须杀到喀扎去!”另一个校尉说。
沈副将说:“且禀报车骑将军和恭亲王再说。”
玉丽筝站起身:“此亦是我与将军之前过于主观臆断,忽略北方所致。带累天雄军兄弟了!”
说着做了个致歉礼。
心中很是懊恼。原本认为北边尽是草木难长的丹霞崖壁,绵延两百多里山高路陡、荒无人烟,不利行人,更不易行马。
哪里想到卜黎杉会派人去嗾使喀扎酋长,喀扎骑兵奔袭两百里赶来。
幸好防御措施得当,特别是防火水缸,既能用来灭火,也接收、淹灭了不少火箭。
再加上投弹,保证了狼谷关万无一失。
玉丽筝和娄飞婵回到小院时,见飞雪飞霜和九个姐妹正嘻嘻哈哈地洗漱。
恶战之后,她们又去打扫战场。
十一个青葱少女经历过严格训练,第一次参战,面对鲜血淋漓的场面丝毫不发怵。
玉丽筝表扬了她们,叫飞霜飞雪搬出虞都送来的零食,一起到偏房吃去。
娄飞婵则替玉丽筝淋水洗头。
见筝妹妹头发被烟火燎得又干又卷,娄飞婵忍不住唠叨:“你看你,好好一个女孩,金门贵户的,在京都谁不是身娇肉嫩?偏你,千里迢迢到这来吃苦……”
玉丽筝白她一眼:“你不想吃苦你自回京都去!”
“我可不回,你回,我不回!”
“什么意思?”
“我们自小吃苦受寒的,你不同,你不须吃这么些苦!”
玉丽筝将头发从娄飞婵手中抢回:“我乐意吃苦,怎么着?”
说着脸上的笑容就绽开了:“婵,你不觉得冲锋杀敌是一件很爽的事吗?嗯,比吃瓜爽多了!”
娄飞婵有刹那愣神:面前这笑靥,这笑涡,太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