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倒是中听。”岁岁郑重了脸色,用一种坚定地语气告诉平安:“你放心,这事我们既然应下了,便会尽力去做,若是没有任何线索,我也不敢同你开这个口,就在昨日,我们的人发现有一辆马车偷偷驶出了洛阳,里头藏着的,便是这次失踪的孩子,一共五个,与这段时间失踪的孩子大致能对得上,三男两女,而他们接下来,会设法将人送到京城里头,京城里头,有人打算用他们来炼药,所以,我们现在只能确定,在抵达京城之前,这些孩子暂时不会有事。”
“那,你们的人......”
对上平安有些期待的眼神,岁岁选择实话实说:“京城不比洛阳,所以我们的人不能大张旗鼓的行动,况且我们对这种事情并不比他们有经验,所以我们暂不参与,但我能保证,他们会尽其所能。”
“那你是想让我去京城,另有要事?”平安知道她想做什么,忍不住轻轻叹息一声:“我知道,你那未婚夫骤然失踪,你很伤心,也很着急,但我当真不是你要找得那个人。”
岁岁当然知道平安要说什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但看在他好歹是自己心上人的分上,她没向往常那样直白的骂他,而是耐心地与他解释:“这次去京城,我们也有正事,我师傅在京城,实在另人担心,另外,有个人与你情况差不多,我想,请师傅出手救治,免得夜长梦多,徒增变故。”
“可我身体健康,并没有什么病啊?”
平安自然不肯承认自己生病了,忍不住反驳他。
“那你就不奇怪,就算是年幼的孩子,也会记得自己从前的事情,可为什么,你就不记得从前的事情呢?”
岁岁冷静地看着他,平安对此的解释便显得有些无力:“阿善说,我同他是老乡,许久没见,好不容易见着,却发现我流落街头,还因为受伤,不记得从前的事情了。”
“他这是在撒谎,你难道就从未怀疑过他的话?”岁岁摇了摇头,分析给他听:“据我所知,那个阿善是洛阳本地人,从未出过洛阳,可你该知道,洛阳人的喜爱面食,而且不爱食辣,可你,却十分酷爱辣食,且口味偏重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
“你再想想,如果我们当真之前从不认识,为何我能将你身上的疤痕来历说得这样清楚?”
“这......”
“如果这些你都不信,认为我再胡说八道,那也没有关系,不过是去一趟京城,你更不用害怕了,不是吗?”
岁岁看着逐渐变了脸色的平安,知道自己的话已经打动了他,不禁有些欣慰:“其实,你自己也怀疑过这些的吧?放心,那个阿善未必有什么坏心思,只不过,是想多个人为他挣钱罢了,若你将来恢复记忆,再多以银钱弥补就是。”
“阿善才不是你说得这样,你若再这样诋毁,我可真要生气了!”
平安虽自知对方是个女子,自己一个男儿自不能与她斤斤计较,但她若说阿善的坏话,却是万万不能。
“好,刚才是我说错了,我向你道歉,那么,我们今天就出发去京城吧,东西我都准备得差不多了,这了赶路,我们骑马。”
岁岁轻轻一笑,将早已准备妥当的行李拿了出来。
这次两人轻装简从,并没有带太多东西,无非就是几件换洗衣裳,还有一些必要用品。
岁岁给他准备了新刀,与之前他用惯的那把形式无二,平安接过刀,觉得有些熟悉,但却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将刀收起,背于背上。
只是,看着被拉到面前的那匹高头大马,平安不禁有些犯愁,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上马。
“别怕,你就按照你的本能来。”
岁岁利落上马,虽然知道,平安的马术一向很不错,在挑马的时候也刻意请人挑了性格相对温驯些的马匹,但还是不免有些担心。
平安接过缰绳,先是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马颈上的鬃毛,然后学着岁岁刚才的样子,将脚塞进了摇摇晃晃的马镫里头,但自己也说不上来,脚 一进去,自己仿佛便有了感觉,手一用力,身子一纵,便已经落在了马鞍之上,甚至,不用人教,他手微微一紧缰绳,口中轻喊,双腿一夹马腹,整个人便驾着马儿冲了出去。
这么熟悉,又这般习惯,仿佛自己当真擅长骑马这事。
她既然给自己准备了刀,若自己当真是她口中的那个人,是不是,自己也该会使些刀法?
平安忍不住回头看了跟在后头的岁岁一眼,心情复杂,决定等四下无人的时候,自己要试试这个想法。
平安不认知去京城的路,只能请岁岁带路,于是便减了纵马的速度,刻意地让她走在前头。
岁岁的骑术还是平安闲暇时候教的,自然比不过他这位老师傅,但岁岁知道,他是故意让着自己,也不揭穿,而是按照计划好的路线带着他赶路。
几日相处下来,平安倒是十分照顾岁岁,生怕她累着,便时不时提议休息,便是打水弄吃的守夜这种事情也是他做得多。
岁岁看在眼里,自然心里头也有些甜滋滋,但她清楚地知道,两人现在处于一种极其微妙的关系之中。
岁岁十分想与平安亲近,但平安却总是避免两人之间有些过于亲密的接触,每当岁岁想要提起从前的事情,平安总是淡淡地听着,也不发表意见,更不会主动问下面发生的事情,仿佛是在听旁人的故事一般,对她的态度也是疏离中带着不可逾越的客气。
甚至,一度坚持,要让自己喊阿七这个名字。
从洛阳到京城,其实并不远,但偏偏两人都觉得度日如年。
岁岁忽然觉得,其实自己,也不太擅长制造话题,而且,自己也不像自己想像中的,那般了解平安。
虽然依旧未改决心,但却忍不住有些气馁与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