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疑问恐怕就要由琅玥姑娘来解释了!”思瑶再次将目光投向琅玥。
琅玥沉默良久,忽然跪地,连扣三首,央求道:“我可以将一切都告诉你,只是,我有一事相求。”
“说。”
“求魔尊不要伤害冥焱性命。”
“他这般待你,你还想着他?”
“我爱他!”琅玥苦笑着答道。
“好,本尊答应你!”
若是从前,思瑶定会瞧不起琅玥这副不成器的模样,可如今她却全然懂了,当初应恒待她何其无情,可她就是忘不了,放不下,情爱之事终究不是理智便能压抑的。
“起来说吧。”思瑶转身回到应恒身边。
“是。”琅玥手扶小腹,缓缓起身,沉吟片刻,终于下定决心,开口道:“魔尊大人可知自己出身?”
“本尊出身?”思瑶不解。
“看来是不知的,魔尊大人的真身便是彼岸花海中的一株彼岸花!”琅玥此言一出,应恒和思瑶皆是一惊。
“怎么可能?”思瑶眉头紧蹙,问道:“本尊乃魔域中人,真身又怎会是你冥界的彼岸花?”
“魔尊大人莫急,待我慢慢道来。我与冥焱儿时常在彼岸花海玩耍,自我们记事起,那花海正中便长着一株从不凋败的彼岸花,可那花却是有形无实,严格来说,那朵彼岸花就只是一缕气,一缕气又如何能够凋败?我幼时贪玩,常想将那花摘下养在房中,可无论怎样,我都碰不到那花分毫,加之那是的冥焱还是一身正气的冥府太子,他亦不允我胡闹,是以我摘花的心思也便渐渐放下了。可是突然有一天,那花不见了,也就在同一天,冥府忽然涌进万千冤魂,当时的我并不知这二者之间到底有何关联,直到我嫁给冥焱的那晚,我才知道,原来那彼岸花便是魔尊,敢问魔尊,你诞生之日是否血屠方圆百里?”
天启镜中的画面突然闪现在思瑶脑海中,那是她最不愿忆起之事,可此时琅玥的话却让那些画面变得清晰无比。
思瑶神色痛苦地点点头,随后问道:“可这事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与冥焱大婚当日,冥界来了一位大人物。”
“谁?”应恒隐隐觉得此事或与傲渊有关。
果不其然,琅玥沉声答道:“天帝傲渊!”
“哼,果然是他!”应恒轻蔑地哼了一声,他心中倒是遗憾傲渊竟死在自己归位前夕,他与傲渊还有太多旧账没有清算。
“我冥界本就不同于其他五界,神、仙、魔哪怕是妖和人都有各自领域,而我冥界却始终是在虚空之中求存,虽这八荒生灵最终都难逃落入冥界的结局,可我冥界却也因此备受制衡,似应恒上神和魔尊这般善闯冥界之事也时有发生。冥焱自年少时便见惯了冥界此种难堪的境遇,因而在他成为冥王的那天起便立誓必要壮大冥界,不再受旁人制约。”
“所以他就和傲渊勾结?”思瑶出声问道。
“傲渊许诺冥焱将神族东南荒划给冥界,并助其修成仙身,往后冥界长老与冥差皆可通过自身修炼达成仙神之境,这一许诺,意味着冥界可以逃离那暗无天日的虚空,而我冥界之人亦可以仙神之身份掌控冥府轮回者而非日日夜夜同他们一起备受煎熬。”
“这许诺倒是诱人,傲渊果然懂得利用人心,可六界之众各司其职,除非天地重新洗牌,否则他的许诺对冥焱来说不过是催命符罢了。”
应恒此言一出,琅玥心中一震,她面露疑惑地问道:“不知上神此言何意?”
“你可知冥界是如何而来?”
琅玥未答,只因她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冥界,难道不是本就存在于这世间的吗?
“天地初开时,这世间唯有神魔两界,便是仙界也是四象阵后才出现的,四象阵后天地由原本的神魔两界渐渐化为神、魔、仙、妖还有人界,而冥界其实是由人间界演化而来,因而冥界之众并非生来便存于虚空,而是本体早已消逝,这世间便是上古诸神都难免一死,何况凡人,连上古诸神死后都不可逆生,何况冥界之众?倘若如傲渊所言,冥焱所为便是有违天道,这不是催命符又是什么?冥王一脉能够在冥界得以重生且掌管六界之一已是大幸,又怎能逆天改命再修仙身?”
“竟是这样?”琅玥踉跄地后退一步,可笑冥焱诸多算计,随后终将成空,可是突然间,琅玥似想起什么一般,她忽然摇头道:“不对!不对!不是这样的!”
“什么不对?”应恒皱眉追问道。
“傲渊当日同冥焱密谋,说只要冥焱能守住上神地魂之秘,待上神地魂彻底消散后冥焱便可彻底摆脱冥界的束缚,而且他还特意交代魔尊真身便是那株没有实体的彼岸花,还说了什么清浊二气,当日我只是偶然听到一些并未得知事情全貌。可我却知道后来傲渊身陨,冥焱不仅没有因美梦破碎而郁郁,相反的,他似乎更加疯狂地笃信他能修成仙身,带冥界翻身一般,冥焱不是盲目之人,他会那般自信,定然还有后手。”
“有傲渊相助,冥焱尚且难以成事,何况傲渊已死,他的后手到底是什么?”应恒面露困惑。
“我猜,是琅玥腹中之子,你忘了,刚刚他可是宁愿舍了琅玥性命也要护住她腹中胎儿,一个连爱人都能轻易放弃之人,对一个未见面的孩儿又能有多少情意。”思瑶轻哼一声,转向琅玥,说道:“若不介意,本尊想要探一探这孩子。”
“只要不伤到他。”琅玥神色间有几分担忧。
“放心,不会!”思瑶说着便伸出手,轻轻放在琅玥小腹处,片刻后,思瑶蹙着眉,低喃道:“怎会如此?”
“怎么了?”应恒问道。
“这孩子体内竟有混沌之气。”
“混沌之气?”应恒亦是不明所以,冥焱与琅玥皆无混沌血脉,又怎会生出身有混沌之气的孩儿?
“琅玥,你能否告诉本尊,这孩子确是冥焱血脉吗?”思瑶直白地问道。
“自然是!”琅玥面露羞恼,虽然她修为远不及面前二人,可这等羞辱还是无法容忍。
“你莫要多想,本尊并无他意,只是这孩子的血脉过于奇怪。”
“难道是与那个有关?”琅玥红着脸,言语间似有羞涩之意。
“说清楚!”思瑶说道。
“我与冥焱大婚后,每次行房他都要将我带到那片彼岸花海,连大婚当夜的洞房都不例外,而且,每次行房,他都会……”
“都会什么?”思瑶急切地问道,而应恒却已尴尬地自行闭了耳识。
“都会以彼岸花汁助兴。”琅玥的脸越发红了,可思瑶却依旧不依不饶地继续追问道:“什么叫以彼岸花汁助兴?”
“就是……就是取彼岸花汁涂于我那个地方,不仅如此,每次行房后,他还会亲自喂我喝下一碗用彼岸花瓣酿成的甜酒。”
“这般情趣本尊当真还是第一次听说。”思瑶颇觉可笑,但她隐隐觉得此事也许便是琅玥腹中孩儿会有混沌血脉的关键。
“喂,这事你怎么看?”思瑶转向应恒询问,却发现那家伙早已闭了耳识,于方才琅玥之言竟是半点未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