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的隔壁，曲艳华与任逍遥对面而坐。
几分钟里，曲艳华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但不论是笑是哭泪水一直流不停，惶恐，难以置信两个词是曲艳华目前心理最好概括。
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那种冥冥中的骨肉相连感应非常强烈，外表变化再大，行为习惯与小动作、说话声音透着熟悉。
曲艳华抱着儿子哭起来，任逍遥最不擅长安慰人，此时他不知怎么办好。
“妈，你咋还哭上了，我还是我啊……”
“哎呦妈，别哭了，我现在不是挺好的吗……”
又说过一堆，曲艳华情绪微缓和，一只手探向球球的脸，摸摸眼睛，擦擦鼻子，掐掐脸蛋，揪揪头发……
“怪好看的呢……”
一边爱抚儿子小脑袋，一边露出欣慰笑，曲艳华自说自话。
球球跟着傻乐。
“这才一个月不见，妈都认不出你了。”
这句说完，曲艳华眼泪又多起来。
任逍遥干着急，没辙。
还好，没持续太久。
“妈，我给你带礼物啦，你等会儿啊，在院子车里，我去拿哈。”
“回来。”
“咋了？”
刚准备跑出去的球球被叫住。
“嗯… 妈有个事，想… 跟你商量… 一下。”
曲艳华老脸憋通红，努力半天才把一句话说完整。
“哎呦妈，看你那一出，不就是你跟赵医生的事嘛，我早知道了。”
“你知道？”
“当然了，我上高中时人家就追你，每次我去医院找你，他都给我买这个那个的。”
“原来你知道啊。”
“我又不是白痴，你们医院人都知道的事，我还能不知道啊，呵呵。”
“喔，其实吧，还有……”
“哎呀行了，我没二话，同意，真的！”
球球知道老妈要说什么，故意岔开话题，不想老妈难堪。
“你同意？”
“当然，我以后工作忙，估计很少回来，你们好好生活呗。”
听见这话，曲艳华不知为何大声哭出来。
卧靠，球球在心里来了句口头禅，自己又说错话了吗？
莫名的负罪感在曲艳华心间陡生，再加上骨肉即将分离，归期不定，福祸不知，还得办理儿子假死葬礼，哪个普通家庭的母亲不嗷嗷哭才怪。
房门被推开，曲守义与老伴俩人走进来，回身把门关好后，曲守义笑着来了句：“好了，那屋都听见啦。”
“姥爷、姥姥。”
任逍遥跟二老打招呼，二老刚才没时间细看，这会儿仔细端详，同样经过了几分钟的忐忑。
“好好好，逍遥啊！”
“诶，姥爷。”
“如今你间接服务于国家重要部门，要给姥爷争光知道不？”
“那必须的，呵呵。”
姥姥也开口：“那两个女娃，挺好看的哈。”
球球夸张地做出一个动作，他假装不好意思的害羞低下头。
这动作很好理解，明显传达出一个简单意思，其实她俩跟自己有关系。
“哪呢？”
曲艳华抹着泪水笑问出声。
“你没见啊，就知道哭。”姥姥说话。
“行了，逍遥有出息，你当妈的坚强点。”姥爷训话。
曲艳华好像没听到自己父亲在说什么，用力擦去脸上咸水，嘴上不停问：“哪个女娃？在哪呢？”
“客厅呢，俊着呢。”
“姥爷你们等会啊，我出去拿礼物。”
话落，球球也没管其他呼呼跑了出去，见任逍遥出了门，曲守义换上严肃口吻道：
“你稳定一下情绪，我有话说。”
“嗯，爸你说。”
“那老先生不简单，药理比我还精通，女军官喊他老师。”
“然后呢？”
“人家带姑娘来的，你还不懂啥意思啊？”
“啊？”
“这么有身份的人，做事怎会随意？”
“噢，我知道了，姑娘怎么样？”
“好着呢，你快去瞅瞅吧，话别说太白，人家没明言。”
“我懂，我自己不好意思过去，爸，你陪我过去。”
“嗯。”
这时球球抱几个大箱子进了房间，“来，姥爷，呵呵，”他把箱子往地上一放就要打开。
“回头再看，你带妈去客厅。”
“看完再去呗。”
“不行，现在就去。”
一家四口人齐回客厅。
众人闲话家常，曲艳华瞅瞅这个，瞧瞧那个，姜幽兰自己曾经见过，比较满意，可那姑娘是谁？太出众了吧。
嗯，般配，儿子现在可不差。
那这两个哪个才是啊？曲艳华红红眼睛刚哭完，这会左瞟一眼，右瞧一下，选起儿媳妇来，心里美滋滋。
蒲老、戚芳华看破不说破。
墨嫣儿有所觉，她悄悄躲到药架后面隐藏起来，姜幽兰跑来跑去参观不停。
都是社交高手，气氛当然没的说，温馨且透着亲热。
听说曲守义下象棋，蒲老说自己平时也玩两把，于是两个老人下起象棋。
戚芳华找曲艳华聊天，说中年女人才能听的话题，球球刚凑上前，被其中一个眼神吓跑，他只能去观棋。
欢乐时光总觉短暂，客人提出告辞。
临出门时，姥姥把两个女娃叫到一边，并没背着人，小心翼翼拿出一个古旧木盒，打开后，取出两只翠绿手镯。
“来，丫头，姥姥没啥好东西，这个送给你俩，每人一只。”
曲守义做的决定，既然人家没明说，那就全要照顾到，曲艳华吃惊，这两个玉镯可是传家宝，就这么送出去了？是不是太草率了？
“诶呀，满绿飘花，不便宜啊。”
戚芳华识货，打趣说着。
“嗯，看着还像是老物件。”
蒲老适时开口称赞。
“家里没什么能拿出手的东西，让老人家见笑了。”
嘴虽这么说，但曲守义心里还是蛮得意的，因为他知道这两个小东西价值，这可是老伴祖上传下来的，应该不会捞了面子。
眼神征求过蒲爷爷同意后，姜幽兰小心翼翼取过一只戴在手上，手腕上扬瞧个不停，墨嫣儿面显犹豫，这么贵重的东西哪是能随便伸手的，她低着头没去看谁。
“嫣儿啊，老人家一片心意。”
蒲老发话，略微气势，墨嫣儿咬咬嘴唇，取过一只，珍重收好，并未当着众人佩戴，任逍遥看到这一幕心里无耻纠结，到底自己要选哪个好呢？喵了个咪呀咪…呵呵呵…
客人离去，一家人相送。
任逍遥可留家住一晚，回屋正走着，曲艳华念叨：“哪个才是？”
姥爷、姥姥也同时含笑望过来，球球做出扭捏不好意思状，心想他喵的必须表演好，可别漏了馅，这俩算自己半忽悠来回家装蒜的，八字两撇现在一撇也没有呢，不过这时侯我不说谁会知道，一次领回来俩，还是质量好几层楼高的，倍有面子，嘎嘎……
“矮油妈，这点小事，你看上哪个，咱就娶哪个，实在不好选，两个一起也中。”
“欠揍吧你，小砸。”
姥爷挥来一个巴掌。
“哈哈，呵呵……
一家人开心笑起来。
待到球球开始展示礼物，刚才还微微得意的曲守义老两口立马失了锐气，曲艳华也嘴巴张的大大，看着白色裘皮大衣。
“你这孩子，这衣服哪是普通家庭能穿的？”
“怎么穿不了？妈你就穿着去上班，晃瞎他们眼睛。”
“姥姥、姥爷我给你俩买的金……”
任逍遥兴高采烈话说到一半，被曲守义激动声音打断：
“这老参哪里买的？”
见姥爷盯着两个金色长条盒，球球挠起脑袋，心想着，自己没买这个啊？
“这是八片叶老参，价值不可估量，还是一对，有钱也买不到的。”
“这不是我买的，应该是董事长送给您的。”
“小孩子不懂事，这东西怎好乱收，百十万也买不下来。”
那边姥爷还没嘟囔完，球球又在大盒子里发现两个小盒，也不是自己购买。
快速翻出来，打开一观。
一对钻石耳钉，一条项链。
也不能叫耳钉，因为上面的钻石太大颗，球球也不懂什么克拉，但有小指肚大小，指定价值不菲。
曲艳华还是识货的，伸手拿过来。
“这……这……”
再看那项链，珍珠串成，颗颗滚圆，宝光莹莹，大拇指肚大小每个，姥姥拿在手里，爱不释手把玩起来。
“儿啊，他们什么家庭？”
曲艳华瞧着那项链张嘴，曲守义露出苦笑，任逍遥不觉得有什么，墨家人当然有钱，这都毛毛雨。
“妈，我给你买了辆宝马mini。”
“啊？”
三个吃惊声音同时发出。
“还有别墅。”
这会儿没什么惊讶声音发出了，球球又摸出一张卡放桌上，自己挠着脑袋，像是犯了错。
“本来里面有500万的，可…可我上午花了400多万，呵呵……”
“什么……”
“你个败家小瘪犊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