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有感情的高级动物,哪个女人心里,不渴望有个坚实的肩膀可以依靠? 谁不想有个温暖的家,可以挡风遮雨呢? 被爱着,被宠着是女人共同的追求。
表面再强大的人,内心也有一个温馨的角落,柔软的就像棉花团。渴望被呵护,被捧在手心里是所有生命的共同特征。
颜云也不例外,坚强的外衣下,隐藏着女人全部的温柔与渴望。她的内心深处,也希望有一个知冷知热的人在身边。
常言说:满堂儿女,不如半路夫妻。
但是,现实好像总是和人的意愿作对,世上之事本就不存在十分圆满,也许正如夜空中的玉盘,圆缺交替才是人世间的真理。古人早就告诉世人说:不如意事十之九八,可与人言者并无二三。
问世间美满姻缘何处求?观苍穹玉盘圆缺守太平。
张青的婶子一再强调,她给颜云介绍的那个人,多么多么的好,还贬低她说:“你的条件也摆在这里了”。这让颜云很好奇,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能得到张青他婶子,如此高的评价的呢?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颜云跟一个跑出租的老乡,打听了 一下那个“小张”,老乡说:“那家伙才是个老色鬼呢!瘸着个腿,还经常去找小姐呢!”
颜云听后感到一阵反胃。 那个小张,给她打电话约了两次,她都一口回绝了。本来寻思这事就这么过去了。谁知道张青他婶子又来找她了。
“你到底怎么想的?人家可以呀! 你的条件又不好,你还想找什么样的?”见了面,张青他婶子就嗔怪道。
颜云听见这话,觉得很伤自尊,在她心里所谓的条件,可不完全是指金钱,人品应该排在第一位。此时,她也懒得和她争辩,就说:“我还是一个人过吧!再找个不靠谱的,不是自己找气生吗?。”
张青的婶子,看到颜云态度坚决,也就不再说什么,气哼哼地走了。
迎雪大本四年,终于毕业了,在大学期间谈了个对象,男孩子和迎雪既是同学也是老乡。毕业后两个人开始创业,在济南租的房子,在淘宝上开网店卖衣服。
“妈,我上大学时的贷款再不还,就开始收利息了。”迎雪说。
迎雪上大学的第一年,颜云和张青没有钱给她交学费,就办理了国家补助的无息贷款。一年六千,两年一共贷了一万两千块钱。后来的两年,张青带着小三离开了颜云,也不给迎雪办理贷款了,颜云就自己掏钱,供迎雪读完了大学。
四年大学期间,学生没有收入,所以贷款不收利息,大学毕业后,学生能就业挣钱了,如果不还贷款,就收取利息了。
“让你爸还吧!”颜云说。
“她说没钱。”迎雪小声回答道。
“反正写的是他的名字,他爱还不还。”颜云说完,看到迎雪不高兴的低下了头,便又心疼了。
迎雪从四岁开始,就跟着自己不断的搬迁,转学。先是从仙河镇搬回二哥家,一年以后又搬到颜云的娘家,后来又搬到良种场,在良种场转学两次,最后又搬回张青的老家,上初中时就开始住校了。
再后来,家庭破裂,给迎雪带来的痛苦和伤害,更是无法用言语来表达了。迎雪受得苦太多了,对此,颜云一直心中有愧,觉得对不起孩子,她不允许任何人,也包括自己在内,再对迎雪有一丝丝的伤害。
于是,颜云又换了一种口气说:“我给你还上贷款,你可别跟你爸爸说呀!你就说你要还贷款,让他给你钱。”
颜云太了解张青的为人了,她知道,张青是不会还这笔贷款的,为了让自己和孩子,以后不再为了钱的事惹气生,刚好,她手里还有玻璃有限公司给的赔偿金,所以,颜云决定还清这笔贷款。
“行啊!”迎雪这才露出了笑颜。
迎雪找到了可以依靠的对象,又有了自己的事业,颜云不用再为她操心了。可她心里还有一桩心事没有了结,那就是离婚证。虽然办不办离婚证,对她来说无所谓。但是,她明白不办离婚证,张青和那个第三者就领不了结婚证,他们的孩子就落不下户口。
颜云对张青的所作所为虽然很气愤,但是,冷静下来想想,她总觉得,张青在劳改队那八年,确实也不好过,她还是真心希望他能过上好日子的。所以,颜云也愿意早一点把离婚证办理了。
协议离婚手续很简单,迎雪也坦然接受了现实,她曾经对颜云说过:妈。与其这样相互折磨,还不如早点结束这一切。
“这些年你就权当只养了一个女儿吧!”迎雪的这句话,颜云永远也忘不了。
“那辆破车辆,已经好几年了不值钱,车我要,你娘家侄子借了一万块钱,就顶了车钱了。”张青说。
“家里的两间房子我要。”颜云说。
“你要房子干什么?你又不去住。”张青一听就急了。
“不住我也要,我要了在那里空着,我高兴。”因为,关于离婚后户口的问题,颜云咨询过律师,律师说:在村里有房子,人就有住在村里的权力,户口也可以在村里不迁走。为此,颜云才提出来自己要房子。
而此时的颜云,见到张青就满肚子的委屈与气愤,她不想对他做任何解释,只是强硬的说要房子。
“都别吵了,我都要了,都写在我的名下吧!车也写在我的名下。”迎雪说。
“还有,你这几年挣得钱呢?不说说吗?”张青问颜云。
“我挣的钱与你还有关系吗?你挣的钱呢?”颜云马上要控制不住情绪了,张青的无理要求简直让她无法忍耐。
“我没挣到钱。”张青并没有着急,依然淡淡地说。
“好了,都别说了。你签完字先出去吧!我跟俺妈说。”迎雪对张青说。张青这才极不情愿的走了出去。
颜云和张青办完离婚手续以后,就开始张罗迎雪的婚事。颜云的大嫂说,家里种的有棉花,她给迎雪做被子,不用颜云管了。
“那还需要准备什么呢?”颜云打电话问迎雪。
“你什么也不用管了,我自己办就行。他家里愿意按照老家的风俗办,彩礼什么的,就送到俺奶奶家吧!去仙河镇太远了。行吗?妈。” 迎雪说。
“送到你奶奶家?”颜云愣了一下,心中自然是很不愿意这样做。但是,她又怕惹得迎雪不高兴了,所以,并没有马上表态。
“嗯,他家里是这么说的。”
“你同意了吗?”颜云问。
“我也是这么想的,去你那里太远,再说,去了你还的伺候,也很麻烦。”迎雪找了两个理由。
既然迎雪这么说,看来这是她和她对象,以及婆婆家里人都商量好了,自己再反对,只能是让迎雪左右为难。只要孩子高兴,颜云心里就是有一万个不乐意,也不能再说一个不字了。所以,就顺着迎雪说:“那我给你陪送点啥呀?你觉得还缺啥?”
“啥都不用买,你留着钱就行,彩礼我就先不给你了,我都投资到店里了。算是借你的,等以后挣了大钱再还给你。”迎雪话语温和,愉快的心情可想而知。
听着迎雪高兴,颜云的心情也好了起来,她真的不知道该给迎雪买什么?所以,也就按照她的意思,一分钱也没花,只在婚礼上给了迎雪的对象一万块钱的改口费。
婚礼是在饭店里举行的,办的很热闹,后来,颜云才知道,张青只给了两千块钱的改口费,别的什么也没给迎雪买。颜云虽然心里很生气,但是,怕迎雪伤心,她不敢在迎雪面前表现出来,只能假装什么也不知道。
“云姐,你快过来一趟,我对象出事了。”颜云刚回到仙河镇,就接到了杨红云的电话,她带着哭腔说让颜云快点过去。
“咋了?“颜云问。
“俺对象在架子上掉下来了。”杨红云已经开始抽泣。
“人不要紧吧?”颜云问。
“人已经走了。”杨红云哭着说。
“啊?你先别着急,我这就过去。”
颜云知道,杨红云的对象王海是瓦匠,一直跟着建筑队干, 在工地上干活虽然很累,但是,收入还可以。谁知道会出这么大的事?
杨红云的丈夫死后,她公公婆婆也来了,小包工头王春贵提着一箱子鸡蛋, 和一挂香蕉来到杨红云家。杨红云的公公婆婆,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又不懂法律。遇到这么大的事,只知道伤心哭泣,在一旁默默地流泪,一 句话也说不出来。
杨红云也是哭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五岁的儿子在卧室的门口,用好奇的目光,探头看着客厅里的人,眼睛里满是迷茫和疑惑。匆匆赶来的颜云,见此情景也忍不住掉下泪来,她说:“老板你看看,现在,剩下这一大家子,老的老、小的小,以后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颜云话一出口。杨红云的婆婆,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放声大哭起来,她老公公坐在沙发上,头埋进了两腿间,无声地流着眼泪。
“是啊!是啊!大叔,婶子,出了这种意外我也很难过。还请你们多注意身体啊!” 工头王春贵,五十多岁,一米七左右的个头,白白净净的像文化人。他说着话,从提包里掏出一沓钱放在茶几上。
“大叔,婶子,这点钱你们先拿着,事情已经这样了,我看咱们就别打官司告状的了。俗话说:赢了官司输了钱。大老板也不差那点钱,绝对不会亏待了咱们。我看咱们还是商量商量私了了吧? 你说呢?大叔。”王包工头说。
“多少钱,也买不回孩子的命啊!”半响,老人的声音,像是从地里边发出来的,沉闷而沧桑,他的头埋得更低了。
“俺不要钱,,俺要俺儿。“杨红云的婆婆,沙哑着噪子说出来一句话。
“是啊! 是啊! 我也心疼啊! 王海可是我们建筑公司的骨干啊!大叔、婶子你们放心,王海走了不是还有我们嘛! 以后,我会像亲儿子样孝顺您二老的。”王包工头满脸真诚地说。
“我来的时候,大老板说了,给老人十万作为养老金,再给孩子和她妈二十万作为孩子的抚养费。我看这个数目不少了,你说呢?大叔。”
“这种补偿国家是有规定的。就是看在这老、小、孤寡可怜的份上,你也不能昧着良心说话啊! 以后孩子上学,老人有个病啥的,哪一件事不得花大钱?再说,王海一年能挣多少钱你也有数,咋就补偿这么一点?” 颜云听不下去了,提出了质疑。
“人家给多少就是多少吧!这么争来争去的,我咋觉着,像是在卖儿子? 我这心里不好受啊!”老人猛地抬起头,冲着颜云吼道。
“是,是,是! 这个嫂子说的也在理。大叔你老人家别急,我回去再找大老板要。你放心,我肯定是替咱们这边说话的,我也是打工的,还是咱们近,是吧?”王包工头见气氛紧张,说完就知趣地起身走了。
谁知道,包工头王春贵这一去,再也没有了下文,建筑公司就以没有和王海签合同,没有直接的劳务关系为由,不予赔偿。颜云觉得没这道理,让杨红云去起诉。可是,两位老人却坚决反对,不让杨红云去打官司,也让颜云以后别再管这件事了。
杨红云的公公说:从古到今,都说民不和官斗,咱一个小老百姓没钱没势的,就别再去惹事了。
老人死活不让起诉,别人也没办法。
颜云觉得这件事,要是就这么不了了之,那以后的日子,他们一家老小真是没法过了。她和杨红云商量了一下,决定去工地上找老板解决。
工头王春贵能藏起来,建了一半的大楼,可是没办法隐藏的。
颜云和杨红云来到工地上,拿着喇叭对在工地上干活的工人,开始诉说王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