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时,夜已入深,天色渐晚,天空中镶嵌着密密麻麻的小星星,宛若天真无邪的精灵,在天空中一闪一闪的眨巴着眼睛,闪亮得璀璨夺目。
澈王府书房内,轩辕澈此时还未入睡,只要空闲下来,他的脑海里就会不受控制的浮想起司徒沁的身影,挥之不去。
心事重重的他将奏折拿在手里,却是如何都看不进去,索性执笔练字,但却没写几笔,他就将宣纸用力的揉搓成团,然后狠狠的扔在地面上。
轩辕澈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的冲门口大喊一声:
“青峰,赶紧给本王滚进来。”
青峰闻言,立即打开书房的门扉,在地面上连连翻滚了几圈,滚到了轩辕澈面前,而后缓缓起身,冲他抱拳道:
“王爷,属下在,不知有何吩咐?”
轩辕澈见此情景,不禁开口询问道:
“你方才在地上打滚,是在给本王表演杂耍吗?
有腿没瘸,为何不好好走进来?”
青峰闻言,一脸委屈的开口道:
“王爷,不是您叫属下滚进来的吗?
属下这是听从您的命令,按照您的吩咐,滚进来见您的啊?
难道是属下耳背,听岔了?
还是属下愚笨,理解错了?”
轩辕澈闻言,无语的单手扶额,随即无奈的摇头叹息道
“青峰,你得多吃点儿猪脑子,以形补形,好好补补脑了。”
青峰闻言,一脸憋屈的开口道:
“王爷,属下自知愚笨,您就别打趣属下了。
不知王爷唤属下前来,所为何事?”
轩辕澈闻言,冷着一张脸,一脸严肃的开口道:
“好了,说正事儿,本王让你暗中监视王妃的一举一动,不知王妃入住荒芜院后,可还习惯?
她搬进去后,有没有什么异常举动?”
青峰闻言,一脸严肃的开口道:
“王爷,属下暗中监视了司徒姑娘与她的两名贴身婢女一整日,并未发现有任何异常。
她们今日将荒芜院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个遍后,便休息了,也没见司徒姑娘抱怨什么。
要说有什么异常,属下觉得司徒姑娘太过安静了,换作其她女子早就哭哭啼啼的寻死觅活了。
毕竟冷院脏乱不堪不说,院子里里外外的大门都破烂不堪,而且院子里连床干净的棉被都没有,根本抵御不了夜里的寒凉。
还好现在是夏季,不冷,不然她们在那儿住不过两日,肯定会感染风寒。
属下一不小心说秃噜嘴了,话说的有点儿多,还请王爷恕罪!”
轩辕澈听闻青峰称呼司徒沁为司徒姑娘,听着心里怪怪的,莫名的有些不舒服,具体他也说不上来。
当他听闻荒芜院里里外外的门扉都是破烂不堪,并且没有一床棉被的时候,不由得紧皱着眉头,心里满是担忧。
没有棉被她们怎么睡,睡在地上吗?
还是睡在光秃秃的床板上?
似乎不论怎么睡,都有感染风寒的风险,她们居然能在如此恶劣的条件下睡着,司徒沁她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子?
换作别人,就如青峰所言,肯定会哭哭啼啼的寻死觅活着想从冷院搬出来,而她却如此安静,不哭不闹,真是另类。
似乎她越是安静,他就越是担忧,轩辕澈被自己内心的想法吓了一大跳,那个丑女人的死活与本王何干?
本王为何要如此担忧她,莫不是本王头脑发热,脑子不够清醒?
本王一定是怕她感染风寒,传染给其她人,害得病毒蔓延,才会如此担忧她。
对,一定是如此,才不是担忧她的死活,肯定是担忧她感染风寒后,祸害了府里其她人感染,所以本王才会如此担忧。
思及此,轩辕澈面无表情的开口询问道:
“青峰,你为何不尊称司徒沁为王妃?
如此没规矩,居然称呼她司徒姑娘,谁给你的胆子?
还有既然荒芜院条件如此恶劣,你等会儿送几床棉被过去,给她们御寒,免得她们感染风寒,传染了其她人。”
青峰闻言,一脸茫然的开口询问道:
“王爷息怒,属下之所以如此称呼王妃,是因为王爷您今日下令,全府上下都不得再喊司徒姑娘为王妃,违者定严惩不贷。
王爷莫非是忘了今日特下的命令?
王爷,属下斗胆,说几句不该说的,既然王爷心里如此在意王妃,为何要如此狠心责罚她呢?”
轩辕澈闻言,才猛然想起今日自己确实下过这样的一个命令,对此顿时无语凝噎。
但当他听闻青峰说他很是在意司徒沁的时候,他似乎被人正中下怀一般,条件反射的立即出口辩驳:
“简直是胡言乱语,本王何时在意她了。
本王让你给她送几床棉被,那是因为害怕她感染风寒后,不小心传染了其她人,仅此而已,别无其它。”
青峰闻言,不禁摇头轻笑道:
“哦,既如此,属下明白了。
如果王爷没有其它吩咐的话,那属下这就替王爷给司徒姑娘送棉被去了,属下先行告退。”
轩辕澈闻言,急忙冲青峰大喊道:
“站住,一定要悄无声息的将棉被送去荒芜院,不得让王妃知晓是本王送去的,知道吗?
此事也不可让外人知晓,尤其是雪侧妃,否则她又得来扰得本王不得安宁了。”
青峰闻言,沉默不语的点了点头,随即低眉颔首的退出了书房。
而后青峰便急急忙忙的跑去李管事那里领棉被,准备给司徒沁送棉被去了。
待青峰走后,轩辕澈再也按捺不住的前往荒芜院去探望司徒沁,以慰心安。
慕容雪见轩辕澈迟迟未去她的寝房安歇,便派婢女采荷前去书房请了两次,都被轩辕澈以政务繁忙为借口,给推辞了。
慕容雪本以为司徒沁被发落进冷院居住,从此在王府便无人能与她争宠,她一人独大,便可安心享受轩辕澈的独宠。
奈何不遂人愿,尽管司徒沁被发落进了冷院,轩辕澈也依旧和以往一样,只是偶尔去她房间坐坐,或者上半夜留宿几个时辰,下半夜便悄然离去,不曾碰过她的身子。
以致于爱胡思乱想的慕容雪,都暗自揣测轩辕澈是否不能人道,故而对男女之间的情爱如此冷淡,毫不热衷。
痕王府,二皇子府邸处,轩辕痕担忧得夜不能寐,正百无聊赖的站在自家院子里,抬眸仰望着璀璨的星空愣愣的发着呆。
自那日与司徒沁一别,他已有几日不曾见过她了,今日闲着无事,便上街巷上游逛了一番。
想着看看近日集市上可有什么新鲜的小玩意儿,好买下来送去澈王府哄她开心。
几日不见,也不知道她过得如何,上次见面,还是在澈王府,那日她一脸温柔的手执丝帕,给自己擦拭水渍的场景历历在目,令他记忆犹新,印象深刻。
那日皇兄恰巧看见她为自己擦拭水渍的情景,顿时勃然大怒,认识皇兄至此,还从未见过他有如此情绪失控的时候,很明显当时他是吃醋,故而大发雷霆。
也不知道那日一别,皇兄可有责罚于她,思及此,他更加担忧起来。
乘马车去街巷上游逛了好一会儿,他最终挑选了一把小巧精致的短匕首,给买了下来。
或许由于与她两次相见,她都不太顺遂的缘故,想着将这把匕首买下,送给她作为防身之用。
不知为何,虽然仅与她只见过两次面,但她给他的感觉是那么的与众不同。
他有预感,她不同于其她女子,喜欢刺绣或者绘画,依她那豪爽的性情,应该会喜欢这把匕首。
兴高采烈的付完银子后,他便带着贴身侍卫容锦一起前往醉仙楼用膳。
正当他在醉仙楼津津有味的享用午膳时,便听邻桌的客官大声议论司徒沁的事情。
他便纹丝不动的坐在那儿仔细聆听,听闻她居然动手打了雪侧妃,被皇兄以善妒的由头给发落进了冷院居住,他便再也按捺不住起身转头就走。
轩辕痕满是担忧的乘马车速速回到了府里,便立即命容锦前去澈王府打探虚实,结果得知此事确实是真,并非虚假流言。
轩辕痕知道司徒沁被发落至荒芜院居住后,便命容锦夜里去澈王府打探荒芜院具体在哪个位置,也好方便他前去探望。
轩辕痕坐立难安的站在院子里发呆,等着容锦带着可靠消息归来,他抬眸仰望着天空中璀璨夺目的星星,对着它默默祈祷:一定要保佑她平安无恙。
片刻后,贴身侍卫容锦带着可靠消息迅速飞奔到轩辕痕面前,只见他低眉颔首的对着轩辕痕抱拳道:
“王爷,属下已经打探到了荒芜院的具体位置,并且按照您的吩咐,悄无声息的隐藏在暗处,盯着荒芜院的一举一动。
属下监视了大半天,发现澈王妃确实已经入住进了荒芜院,她与两名贴身婢女一起打扫了大半天的卫生,如今已经累得睡着了。”
轩辕痕闻言,便立即命膳房备上几个好菜,待膳食备好后,他便命容锦提着左手提着一小坛好酒,右手拎着一个食盒。
待一切准备就绪后,便见他携贴身侍卫容锦一起,急匆匆的运轻功飞行去荒芜院看望司徒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