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子川一行人远远就闻到了一股浓烟味,这味道非常浓烈的烟臭味,还能望见浓烟,他们心中惊疑,俞子川更是面色沉了下来,而其他人则想加快步伐,快点进村看看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俞子川却将四人拦了下来。
“榆木郎中,你怎么就那么多事,这不行那不行,就连进个村都不行,你想咋滴?”
戈力夫早就不耐烦了,对着俞子川一顿埋怨。
“非东荒人不得长居东荒,我们三人不是东荒人,现在村里怪病盛行,我们贸然进村,肯定会有不妥,而且这烟,我觉得有问题,我们需要商议一下。”
俞子川面色凝重,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众人见郎中如此神情,也不好再说什么。
“我先去看看情况如何?”
琉彩涟第一个站了出来,就要向浓烟方向走去,却被俞子川再次拦下。
“且慢!”
“啊,榆木郎中!你究竟想干嘛?这不行那不行,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
戈力夫已经快要到忍耐的极限了,眼睛瞪得跟铜铃一一样大,瞪着俞子川,一脸不解。
只见俞子川并未多说什么,不缓不急走到药箱旁,从药箱里拿出一块别致的手巾,递给了琉彩涟。
“小涟,你用将这块手巾绑在脸上,遮掩住口鼻,无论见到什么,都不能取下来,也千万不要触摸什么,只需观察即可,速去速回。”
众人见俞子川如此郑重,也意识到像有什么大事发生一般,再也不敢多说什么。
琉彩涟一一照做,对俞子川点了点头,就对琉彩漪柔声道:“姐姐去去就回,很快,小漪乖乖的,不要哭闹。”
琉彩漪乖巧地点了点头。
俞子川道:“去吧,注意安全。”
琉彩涟的的身影渐渐走远。
文修志还是忍不住,问俞子川:“郎中,这味道我觉得有点熟,但是不像是烧杂物的,就是一时想不起来。”
俞子川抿了抿嘴,似乎喉咙有些干,叹了一口气,却说:“村子里怪病流行,还会人传人,一般会传染人的病,好一些都是通过呼吸、唾沫、饮食等传播开来的,现在距离小涟一家出来已经有一个月了,若无良方医治,只怕现在这病已经接近失控了,让小涟戴上特制的手巾也是为了保护她,应该有些作用的,至于这烟,等小涟回来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文修志闻言眉头紧锁,也不说话了。
不出半个时辰,琉彩涟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一路小跑,像是从什么恐怖之地逃跑出来,显得很是慌张。俞子川见状,面沉似水。待琉彩涟跑近,四人分明是看到她一脸害怕,似乎刚才见到了什么令人害怕的东西。
戈力夫赶忙上前,问道:“小涟,发生什么事了,慌慌张张的?”
琉彩涟见到俞子川等人,上气不接下气,一脸不安,神色紧张害怕,手里紧紧拿着手巾,甚至身体都在微微发抖,一时间竟然说不上话来。
俞子川见状,立马一步上前,将手按在琉彩涟肩膀上。琉彩涟感觉浑身一暖,这才缓和过来。
文修志、戈力夫两人对视一眼,知道方才俞子川不惜消耗本源之力,稳住了琉彩涟的情绪。
“怪病……已经失控了,村里人找不到医治的办法,他们……他们在村门口远处的空地上,挖了……挖了一个大坑,正在那里烧……”
琉彩涟说话已经开始结巴,说到一半,更是望了一眼琉彩漪,不敢再说下去,似乎有所顾忌。
俞子川拍了拍琉彩涟,叹了一口气,道:“我知道了,不用说了。要学医,不要害怕,要有强大的内心,唉……”
琉彩涟点了点头,不想再说下去。
“好,你辛苦了,也受惊了,先带小漪在一旁休息片刻,我有话要对他们两人说。”
俞子川说完就招呼文修志与戈力夫走到一旁,说有话要说。戈力夫急不可耐地问道:“榆木郎中,我怎么感觉神神叨叨的,小涟看到什么啊?”
俞子川尚未开口,文修志脸色铁青,就已经先开口了:“小涟应该是看到了村里的人在烧尸体或者活人,我在深山里与野兽、凶兽搏杀后,有时候会将它们的尸体带出,饿得慌的时候,毛也不想拔掉,直接扔到火力烧熟,这里的浓烟味就与那烟味挺像。”
戈力夫闻言顿时神色大变,继续问道:“这,这是为何?”
文修志看了一眼面沉似水的俞子川,道:“郎中,你告诉老铁吧,他打了一辈子铁,不知道这些。”
俞子川深深叹了一口,道:“村里怪病凶猛,已经那么久了,若没有根治之法,定会祸及整个村子,哪怕村子人口较多,如果不管控下去,也只是迟早的事。人族那么多年以来,并不是没有出现过这种事,没有根治之法,为了保全其他未被染上病的人,有时候会采用比较极端的方法,将染病人的家锁死,不让他们出门,或驱赶染病的人到一处远离人群的地方,不准他们回来,任由他们自生自灭,或如小涟所见一般,将染病致死的人的尸体集中到一处焚烧,有时候连染病的活人也一并强行烧死,而医者,有时候也会因为没有找到根治之法,而被牵连其中,个中苦楚,又有多少人知道呢?”
戈力夫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只觉得喉咙发干,又合上了嘴,咽了咽喉咙,看了看不远处的琉彩涟,又看了看戈力夫与俞子川,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愣在了原地。
文修志见戈力夫如此,微微摇了摇头,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肩膀,道:“老铁啊,我见过一些没见过世面的蠢货,他们不读书,不看历史,就只知道吃吃喝喝,连人族发生过的一些大事,都一问三不知,让人觉得好可怜。”
戈力夫还在震惊俞子川说的事情,本能的应了一句文修志:“嗯嗯,是啊。”
俞子川瞥了一眼文修志,一脸无语。
戈力夫终于反应过来,将方才的震惊甩到一边,瞪大双眼:“诶,你刚才说什么,哎呀呀,好你个狂鬼,你说我是蠢货呢!”
说罢,就要撸起袖子,就要动手揍文修志一顿。文修志抱胸杵在原地不动,抬头望天,悠悠道:“我又没指名道姓,你如果要承认自己是蠢货,我倒也不拦着。哎哟,怎么,你还想打我?别说你现在还未恢复,就是以前的你,也不见得是我对手,我劝你还是冷静点。”
戈力夫气急败坏,双肩高高耸起,指着文修志:“你……你……”
俞子川对着两人摆了摆手,道:“好了,别争口舌之快了,现在事态不乐观,我们的出现,他们应该不会反对,不过他们挖坑烧尸或人的做法,短期内不能根除这病,我们要做好准备。”
戈力夫白了一眼文修志,像是在说“日后再找你算账”。
三人又商议了一会,看了看琉彩漪,最后俞子川从药箱里拿出四条特制的手巾,走到了琉彩涟姐妹身边。
俞子川对琉彩涟道:“小涟,想必现在村里的情况很糟糕,他们已经处于绝望的边缘,应该不会抵触我们三人,准备进村吧。对了,小涟,你过来一下,俞爷爷有好玩的东西给你。”
琉彩涟在俞子川方才的帮助下,已经平复了心情,但她还是不太想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表示答应。
琉彩漪一听好玩的东西,就来了兴趣,来到俞子川身旁,撒娇一般抱着俞子川的腿,问道:“俞爷爷,是什么好玩的东西,快给小漪看看。”
俞子川微微一笑,摸了摸琉彩漪的头。琉彩漪顿时困意袭来,昏睡了过去。
琉彩涟立马俯身抱住了琉彩漪,一脸不解地望着俞子川。
“没事,我只是让小漪睡过去而已。小漪现在还小,你看到的情形,最好还是不要让小漪看到,不然会给她留下阴影,这不好。来,你也给小漪戴上这个,然后我们进村。”
俞子川轻声对琉彩涟说道,同时递了条手巾给琉彩涟。
琉彩涟松了一口气,立马接过手巾,温柔地给琉彩漪戴上手巾,满是心疼与溺爱的神情,她现在也只有面对唯一亲人的时候,松下自己紧绷的神经。
一行人神色沉重,继续向村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