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雄斜依在一张雕花床围的大床床头,惬意的伸了个懒腰。
上官夫人眉目含情,递过一碗极品龙井茶。上官雄接过,缓缓揭了茶盖,氤氲的白气冉冉腾起。
上官雄轻呷了一口,慢慢盖好茶盅,放在床头柜之上。
上官夫人柔柔地坐在身旁,为夫君轻捶腿;上官雄闭目享受着。
“雄哥,这些日的江湖奔波,可真辛苦啦!”
上官雄微笑着看了她一眼,淡淡的道:“辛苦么,倒不觉得。蒙老天眷顾,总算灭了武当和岳阳楼,杀了乌木和商啸天。嗯,着实是心满意足啊!”
“祝贺夫君!这些年来的心愿,总算完成啦!”上官夫人笑吟吟的道:“好好休息几日,让贱妾服侍您!”
“虽说如今已灭了武当和岳阳楼,”上官雄面色一肃,“可枯木却带领着武当精英逃往西北,应当是投奔全真,抑或华山去了。就这么让他给溜走啦,可惜呀!”
上官夫人宽慰道:“逃了就逃了呗!如今咱们的地盘,不是已扩展至湖北和四川了麽?”
上官雄微喟道:“话虽如此,可夫人你有所不知:千百年来,道门势力一向同气连枝。今虽灭了武当和青城势力,可却令其余道门门派,诸如全真、华山、昆仑等各派人人自危;而少林、峨眉、恒山、南宫世家、浣花萧家等亦会惕然心惊。若他们联起手来,共同对付咱们,则棘手得很。”
上官夫人蹙眉道:“是呀!果真如此,咱们如何能是对手?”
上官雄双臂抱胸,沉吟片刻,安慰道:“关于这个问题,夫人也别忧心!依我看来,这种情况是不可能发生的!因为缪大人早就策划好了诛灭他们的计划。虽说我也并不了解详细的计划,可还是知道了个大概。……等着瞧吧,不久之后,这些门派,都会一个接一个地倒下的;而咱们,只需配合好缪大人行事就可以啦。”
“雄哥,贱妾想说一句本不该讲之言,”上官夫人笑容一敛,缓缓道:“咱们楚湘盟已有了今日之成就,你也报了当年之仇,有了这些,你还不肯满足麽?”
“满足?……哼,不再灭掉华山,我又岂能满足!!”上官雄的眼神由得意转为冷酷,恨声道: “我对华山之恨,犹甚于武当!”
“……雄哥,依贱妾看来,还是放下仇恨罢!人生短短数十年,何必总在仇恨之中度过?再说了,许沁心姐姐已然过逝那么多年,又何必仍那般执着?”上官夫人轻摇首,劝解道。
“执着?”上官雄闻言陡然激动起来,激声道:
“这段血仇,我上官雄永远永远也忘不了!不灭华山,这场恩怨,永远永远也翻不了篇!你可知道,沁心妹妹死得有多惨!……当年我在苍龙岭绝壑下寻回她尸体之时,已被野兽吃得只剩下一堆白骨啦!……在她的肚子里,还有咱们的孩子哩!……”说到这儿,已然泪盈双眸。
“你不是已杀光岭下那些野兽了麽?倒也算是报了几分血仇啦……”
“不杀三生!不灭华山!焉能了段这段血仇!”上官雄虎目含泪,咬牙切齿。
上官夫人见夫君如此激动,忙温言劝慰一番,上官雄慢慢止了悲痛,擦了擦泪,不好意思的笑道:“看我好没出息!让夫人见笑啦!”
“怎么会呢?我的夫君,不仅是个大英雄,还是天底下最最有情有义的男人!”上官夫人目中满是爱怜之色;上官雄大为感动,一把将她揽入怀中。
“雄哥,贱妾不求您能建多大的功业,只求您报了血仇之后,咱们一家子就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地厮守在一起,可好?”
“嗯。”上官雄以脸贴着她的脸。
“答应贱妾,不再为那缪大人卖命了,好吗?”
“那怎么成?”上官雄闻言坐起身来,盯着她的眼睛,正色道:“咱们既然已迈出了第一步,那便是骑虎难下啦!不彻底打垮敌人,给他们以东山再起之机,不是拿我楚湘盟之基业,以及我数千名兄弟的身家性命开玩笑麽?”
“……唉,倒也真是这个道理。”上官夫人无奈的叹息一声,“夫君呐,我看那缪大人毒得很;你跟他一起共事,凡事得多留几个心眼,也早为咱们自己留好后路……”
“我理会得。”上官雄握住夫人之手,沉声道: “夫人但请放心,我上官雄决不打无把握之仗,也决不会糊里糊涂的受人利用的!”
上官夫人反握住他手,柔声道:“夫君,听说你亲身犯险,竟与那乌木和商啸天决斗,并且还受了伤!答应贱妾,以后决不再这样啦,好麽?”
上官雄苦笑道:“没办法,他们的武功太强,除我之外,谁也不是对手。……夫人但请放心,以后便没这么强的对手啦!……”
说到这儿,摇摇头,道: “此次行动,咱们的损失可真不小!不仅死伤了数百名兄弟,连奚兄弟、滕兄弟亦身负重伤,一身武功几已废掉;而派往四川那边的,亦折损近半,邱队长及尉迟队长也均殉职!唉……”
上官雄黯然神伤了一阵子,喟然道: “如今我才真正体会到,若想称雄于武林,当真是谈何容易?!……真真是高手难求,人材难觅呀!唉,若能再觅得一批才俊之士,该有多好!……”
上官夫人宽慰道:“夫君别太心急!如今我楚湘盟蒸蒸日上,不断发展壮大,相信前来投奔之俊杰必络绎不决,何愁大业不成呢?”
“夫人言之有理。”上官雄轻颔首,“古话说得好: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看来,还得休养一段时间,再补充一批高手,再来进行下一步的行动啦……”
说到这儿,忽然醒起来,却以责备的口气道:
“夫人,临行之前我不是说过,要你立即带着晴儿和云儿去永顺的么?可为何只是云儿去了,你和晴儿却没去呢?……你是知道的,这样有多危险!一旦敌人趁虚进攻,区区几百名守城之兄弟,如何有能力保护你们?”
“唉,晴儿不肯去,贱妾又有什么办法呢?总不能捆绑起来强行带走罢?”
“是麽?……为什么?”
“你是知道的,她最讨厌乾儿啦。”
“哦。”上官雄点点头,目光闪动,问:“对了夫人,听晴儿讲,有个叫做东方震的昆仑派弟子身受重伤,如今正在我太医馆疗伤,可有此事?”
“是的。……晴儿可是求过您,要您去为他疗伤?”
“嗯。我准备一会儿就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