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夜戎正带着人收这户人家的银子。林啸玉进了门还未走近公孙夜戎,便问:“任池在哪儿?”
“林姑娘?林姑娘!他走了……”公孙夜戎神色慌张,欲言又止。
“走了?去哪儿了?”
“我料到你会来找他,便没让他继续待下去。他今早就走了。”
“你看到我为何这么紧张?”
春香楼的人站在公孙夜戎的身后,低着头不敢看林啸玉。林啸玉注意到了他,可也没多想。
“没有的事,我没有。”
“我不干涉你们的事,你不用担心。不过,我倒想问问,为何杀了花飞?”
“这……我哥只想着救阿爹。花飞又是要银子又是要人。我哥一怒之下就杀了他。”
“尸首呢?”
“已经埋了。”
“花飞是个蛮不错的人,不该杀了他。”
林啸玉丢下这句话,走出了院门。她寻思杀公孙尾天容易,可他死了很多事都会变得复杂起来。
她便丢掉了杀死他的念头,只想着早点找到任池。可她在北塘村转了很久,问了很多人,都没能找到任池。
“我们走了,明日再找他。”
沈青姑问:“阿姊,我们不住这里?”
“有家,我们当然住在家里了。”
她累了,便雇了一辆驴车。虎子继续跟在驴车后边。驴车慢悠悠地往南走,临近木边城时,天已经暗下来了。
车子到了城门前,林啸玉便下了车,进了城,又进了运记茶坊。运娘不在。店小二给她找了一个位子。
她正喂柳絮吃羹时,多葫过来了。
“林姑娘,出事了。”
“什么事?”
多葫压低了声音说:“任池进了统帅府,说要找个差事做。谁知,他拿着刀行刺关岫,被关岫打伤关了起来。”
“他被关在哪儿?”
“就在统帅府里。我走了。”
林啸玉本想立马去统帅府,可一看虎子又犹豫了。她将虎子送回了家,带着沈青姑和柳絮来到了统帅府府门外。
府门口有上百兵卒守着,无患子带着。左斯的人也在其中,不少刺客也在。
“林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任池在哪儿?”
“我不知道。关统帅只让我守着府门。”
“你让开一条路我走进去,还是杀了你踩着你进去?”
“林姑娘何必动怒,我有命在身,你也是知道的。”
“北塘村,公孙尾天在招兵买马,你不如去那里。今日我见他大把大把往包袱里装银子。”
“你不了解公孙尾天一家人。他爹公孙霸趋奸诈,公孙尾天也一样。公孙夜戎没沾染他俩的品性,可也好不到哪里去。谁要想从他们手中赚银子,那可比登天还难。”
“那你是想让我出手了?我是一定要进去的。”
“先别急,我去通报一声。”
无患子走进了统帅府。林啸玉等不及,瞬间过了府门,过了无患子,去了曾经关过她的房间。这房间里漆黑一片,并没有人。
她又一一打开别的房间寻找。路过的范正虫看到了黑夜中的她。
“林姑娘,你怎么在这里?”
“任池被绑了,你不知道?”
“什么时候?我没听说,没人告诉我。”
“看来你在统帅府的地位很低。水布都跑去公孙尾天那里了。”
“那是我让他去的。统帅要我注意公孙尾天的动向,我只好派他去,顺便赚点银子。”
“任池在哪儿,你不知道?”
“不知道。关统帅防着我呢。毕竟,我只是个拿银子办事的刺客。”
“那我自己找。你去做你的事,不要妨碍我。”
“我也不想参与。我怎么和你对峙?我装作不知道出门好了。”范正虫走了。
林啸玉继续找任池。有那么一瞬间,她听到了一声惨叫,可这声音很小,很沉闷,像是从地下发出来的。她寻声而去,在一个房间里发现了被打开的地道入口。
林啸玉沿着台阶走了下去,一二十个台阶过后便到底了。林啸玉转向东边,走了七八步,便进了一个偌大的地方。
卓浑正背对着她坐在一张木椅上。任池被铁链绑在墙边。一个兵卒正提着一桶碎冰往任池身上倒。任池光着上半身冻得瑟瑟发抖。
“快放他下来。”
林啸玉并没有走过去,只是轻声说了一句。卓浑慌忙站了起来,转过身瞪大了眼睛看着林啸玉。兵卒失手跌落了木桶。
“你们怎么来了?我说了证明给你们看,我不回去。”
沈青姑问:“你不冷?”
“不冷!”
“也不知道谁刚才在那里发抖。”
“这里你都能找到,难道外边的人都被你杀了?”卓浑并没带自己的抓子棒,拿起了一把刀。
“是啊,都死了。你想活命,快把人放下来,把你的衣服脱了给他穿。”
“我不信。我出去看看。”
“想溜走,哪有那么容易。你不是很厉害嘛,还想跑。”
“我和别人比自然是高手,我拿什么和你比。你那邪门歪道,我可比不了。”
“我这是邪门歪道?赶快脱衣服。”
林啸玉笑了笑,闪到了卓浑面前,将他的刀夺了过来,又回到了原来站的地方。
“你这本事到底是怎么学来的,夺了我的刀,我却没看到你动过地方。”
“我出手比较快!我只能告诉你是天虎谷赋予我的力量。”
“天虎谷在哪里?”
“你不知道?我早说过了,早传开了。你去找一个虎神像,闭上眼祈求天虎降临,它若来了,便能带你进去。赶快脱衣服。”
卓浑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林啸玉。
“大人,这是真的。我还拜过虎神像呢,现在家家都藏着虎神像。”
林啸玉笑道:“有这事?虎神像摆上了,那你们的神钺不就被当成柴烧了吗?”
“我的神钺是金的,烧不了。”
卓浑畏惧林啸玉,便脱掉了自己的衣服。此时,兵卒已经把绑着任池的铁链给松开了。
“赶快穿上,我们走了。”
“我出去也不跟你回去,我一定要赚了银子置办了田产、庄院,再去找你。”
“青姑就是说说而已。你风光起来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
“什么时候做到了,什么时候找你。”
“那你为什么来统帅府找差事,这不是自投罗网?谁不知道你跟着我?抓到你,我就不得不出现。”
“这里银子多。这卓大人不也是为了赚银子,难道他是为了神钺国?”
“怎么说起我来了?我就不能为了神钺国?我可不是石武那样的人。”
“你们都一样。”林啸玉看到任池把衣服穿好了,便一下把他扯了起来,“快跟我走。”
“走,跟你走。别拉我了。”
林啸玉放开了任池。
“你们走不了。统帅可是安排了几百人在这里。”
“我都进来了,还能出不去?你看到没,这是我的本事。”
林啸玉一抬手将任池举过了头顶。卓浑一脸错愕。
“赶快放下我,放下我。”
任池乱喊了两声。林啸玉已带着他、沈青姑、柳絮出了房间往府门外走了。
“我们从正门走出去。”
“怎么走出去?以后你不可随意把我提起来。我一个男人,被你一个姑娘举起来算什么。你太强大,显得我很无能,青姑才嘲笑我。”
“我知道。有时候为了救你,顾不上这个。你就不能理解我一下?”
“刚才你把我举到头顶,可不是为了救我。”
“我错了。任兄。”
“啊!你可没这样称呼过我。我可不习惯。”
“你比我大,是吧?”
“对啊,我比你大,比你哥小。”
“那叫你一声任兄,没什么不对。”
“我自然知道,也知道你为什么突然这么叫我。”
“是为什么?”
“不就是让我听你的,跟你走,体谅你。”
两人说着话已经走到了府门口。